“你帶一名關西兄弟走右邊的那條路。記住，遇到情況不要暴露，一麵跟蹤，一麵派人到駐地聯係。”
    蔣寬一揮手：“跟我走。”
    一陣清脆的馬蹄聲，蔣寬帶著什隊和一名降兵沿著岔路口消失在夜幕中。
    再往前走一段，馬清感覺屁股下就像過山車一樣朝前翹了起來，身子很明顯地往後仰。這是上坡的山路。
    又走了兩個漏刻，一條岔路上了左邊山脊。
    “丁隊。”馬清很放鬆地喊。對感覺是自己的人他總是要親切些。
    “在。”丁魚走了上來。
    “你帶一名關西兄弟走這條路。”馬清指著那條上山脊的路，“記住，發現目標一麵跟蹤，一麵派人回來報信。”
    “放心吧。”丁魚帶著什隊和一名降兵又走上了那條岔路。
    貢玉，袁通，熊易和李如等老夥計都朝馬清揮了揮手。
    再往前走，兩旁山勢漸漸高了起來，月亮在山後忽隱忽現。腳下的路越發顯得高低不平。
    全隊的馬匹都以比常步稍快的慢快步往前走。大鼻孔踩出的沉重的大蹄子聲最大，它有時會氣憤地打著響鼻，仿佛在詛咒腳下忽暗忽明的道路。
    方琦那匹矮短的蒙古馬卻依然踩著輕巧的腳步，粗大的馬頭有規律地一頓一頓的。身子像能感觸到地麵的不平似的，隨著道路呈s形往前走，身下踩出一陣勻稱清脆的馬蹄聲。
    又走了快一個時辰，裘句的聲音響了起來：“火光。”
    前麵山後微微有暗紅光閃動，就像舞台上太陽往四麵發射金光一樣。
    “是露天的火光。”方琦在馬上左右擺動著身子朝前看。
    “走。”馬清一帶馬韁，大鼻孔小跑起來。
    “嘀嘀嘀。”方琦的黑色蒙古馬竄到了大鼻孔前麵，扭著大屁股輕鬆地跑了起來。
    大鼻孔張著嘴，伸著腦袋又竄到了方琦的蒙古馬前麵一個馬頭的位置。蒙古馬輕輕叫著又朝前衝去。
    全隊的馬匹從慢跑變成了僅次於飛跑的長快步。
    “忽”方琦胯下的馬匹突然停了下來。
    月光之下，右邊有一條黑黑的，有一輛車那麽寬，往山上的路。
    “阿清。”方琦道，“我帶裘句伍隊上去。”他指著那條黑路。
    “好，多加小心。”
    “放心。駕。”方琦將馬頭拉得高高揚起。那匹黑馬看了一眼大鼻孔，挑釁似地兩隻前蹄一揚，上了右邊那條上山的路。
    “走。”裘句揮著手。另外四名士兵和一名降兵緊緊跟上。
    馬清回頭朝葉回五人道：“檢查武器。”
    一陣金屬相碰的響聲。大家都開始檢查武器。有的人將槊抽出，有的抽刀，還有的檢查弓箭。
    馬清將左腰上的弓取下，用手指摸了摸弓弦，感覺弓弦很正。他將弓放入弓囊，一帶韁繩：“走。”
    一隊人小跑著向前。一炷香的時間，前方出現一座山丘。道路在山丘前彎向左邊成一個形，又順著繞到了山丘後。
    火光越來越明顯，山丘後隱隱有喊殺聲。
    大鼻孔興奮起來，它的脖子朝前平伸，突然加快了腳步。它的頭一頓一頓的，就像狼一樣往前跑。
    來到山丘的轉彎處，山丘後麵的喊殺聲陡然變大。
    “他媽的，衝出來了。”
    “快擋住。”
    “這娘們兒長得漂亮，人挺狠。”
    “活的不行就要死的，不能讓他們跑了。”
    馬清帶著馬飛奔起來。大鼻孔幾個躍進就來到了山丘和道路交界的末端。
    一裏外數百火把照耀。那裏是一個靠河背山的盆地。盆地內是一個十來戶人家的小村莊。
    村東口，一名身披鐵甲將領胯下一匹紅色河曲馬，腰後插著紅色都尉腰旗。馬鞍上橫放一支七尺大斧。他的身邊是一百名騎兵。每五名騎兵中就有一名舉著火把。
    他的前方，是一百持長槊的步兵，槊尖垂直朝天。一百名長槊兵前麵，是列成兩行的兩百名長槊步兵。第一排一百名步兵一手扶著九尺大盾，一手將長槊在大盾邊朝前平伸。第二排的一百名步兵將長槊放在第一排步兵的肩上，槊尖微微斜上。
    五十名騎兵成雁行陣往槊盾步兵隊突擊。
    三百步兵兩翼各有五十名騎兵正朝圍著的五十名騎兵衝殺。
    還有一百名持火把的騎兵在最外圍警戒。
    雁行陣當先是一員女將，梳著飛天髻，身著兩檔明光甲，胯下烏孫花斑馬，揮舞著一口九尺寬背刀朝槊盾陣猛衝。
    女將的身後兩名披皮甲的女將，左邊是那個胖胖的圓臉丫鬟，騎著一匹栗色馬，手中揮舞雙刀。右邊是高個子的丫鬟，騎著一匹棗紅色馬，手中提著一支長槊。
    地上躺著十來名身著短甲的步兵屍體。這些屍體有仰麵朝天的，有側躺的，有趴著的。有沒有了腦袋的，還有腸子就像糞一樣打著圈圈掉落出來的。
    馬清心中“咚”的大跳了一下，祖徽怎麽在這裏？
    他來不及細想，大喊一聲：“弓箭。”他雙腿一磕。大鼻孔就像獵豹一樣衝了出去。
    葉回帶著四名士兵也隨著馬清奔跑起來。
    愣娃落在了後麵。
    馬清騎在大鼻孔柔軟的，一凹一凸的背上，左手從左腰上拿出弓，右手從馬鞍右邊掏出一把輕箭。他將輕箭箭頭朝下交到了持弓的左手上。
    葉回和四名士兵也掏出了弓箭。
    祖徽手中大刀一揮又砍斷了三根槊。她一提韁繩，帶馬朝前衝。
    花斑馬揚蹄朝九尺大盾衝去。
    三個被砍斷了槊的士兵立刻退出陣去。後麵一百名持槊的士兵立刻有三個人持槊補上。他們持槊朝花斑馬刺去。
    花斑馬後退不及，眼看就要被一支槊尖刺中。
    圓臉丫鬟揮刀將刺來的兩支槊尖打向了地麵。高個子丫鬟手中長槊槊尖向左下繞成半圓花，將另一支刺來的槊尖攔截住，之後槊尖往前一紮。那名持槊的敵兵倒在地上。隨即後麵的一百名士兵中又有一名士兵補上。
    馬清跑到距離持大斧的將領和他的士兵們還有三百步時。二十名騎兵在一名軍官帶領下出了陣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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