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緊，急忙追問：“你認識我生母？她在哪裏？”
    樓妄卻淡定的搖頭，“不認識，我不過是路過，聞到了這裏屍氣太重，然後進來看看罷了。”
    “你見過她？”我的目光透著急切。
    他是趕屍人，對屍氣肯定極為敏感。
    樓妄透著疑惑的語氣，輕嗯了一聲說，“的確見過了。”
    我臉色變了，立刻追問，“她在哪？”
    樓妄卻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淡淡地說道：“你生母的事，我稍後再說。現在，我想跟你一個人聊聊。”
    我冷哼一聲：“如果我不答應呢？”
    樓妄的笑容依舊溫和，但眼神卻冷了下來：“那就隻能請這些村民‘幫忙’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周圍的屍體忽然動了起來，緩緩朝我們逼近。
    我心中一緊，下意識地看向江輕塵。
    江輕塵卻依舊冷靜，低聲對我說道：“別怕。”
    我點了點頭，緊緊跟在他身後。
    江輕塵的目光始終鎖定在樓妄身上，語氣冰冷：“你以為憑這些屍體就能攔住我們？”
    樓妄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當然不。我隻是想告訴兩位，我們無冤無仇，沒必要大動幹戈，而且我隻是心裏有幾個疑惑，想她解答一下。”
    江輕塵沒有再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有種隨時都會爆發衝突的可能。
    就在這時，樓妄肩上的烏鴉忽然“呱呱”叫了兩聲，打破了沉默。
    樓妄輕輕拍了拍它的頭，隨後對我們說道：“梵音姑娘，請吧。”
    我看了看江輕塵，見他微微點頭，便深吸一口氣，慢慢地朝樓妄走去。
    雖然心中充滿了不安，但我知道，此時別無選擇。
    “如果你傷了她，我會讓你沒有辦法活著走出去這個地方。”江輕塵冷冰冰的提醒了一句。
    樓妄聽後腳步一頓，但卻沒說什麽。
    我跟樓妄走到遠處樹陰下，樹影婆娑間，他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
    那隻白頸烏鴉歪著頭，血紅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盯著我，讓我後背發涼。
    “你想說什麽？”我看了一眼遠處站著的身影，轉頭對樓妄說道。
    他忽然開口，聲音裏帶著幾分探究，“我很好奇，這窮鄉僻壤怎麽會停留著一具陰屍？而且...”
    他頓了頓，“還是具如活人一樣的陰屍。”
    我心頭猛地一跳：“你見過她了！她是不是還在村子裏？”
    樓妄玩味的看著我，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銅鈴：“當然見過，我遠遠地聞到陰屍獨有的屍氣，她屍身不腐，卻偏偏留在這裏不肯離去，實在有趣。”
    我攥緊了衣角，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另外，這些村民...是怎麽死的？”
    他忽然壓低聲音，語氣變得凝重：“我來時他們已經死了。不過...”
    他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嘴角，“他們口鼻裏的血沫裏有蟲子，嘴唇烏黑發紫，像是……中了蠱毒。”
    “蠱毒？“我脫口而出，腦海中立刻閃過後山那兩個穿苗服的身影，頓時脊背一陣發寒。
    樓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看來姑娘知道些什麽？“
    我抿著嘴沒有回答，心裏卻掀起驚濤駭浪。
    那兩個苗人果然背後還有勢力。
    “相比於這些，更讓我好奇的是……“他忽然話鋒一轉，目光越過我看向遠處的江輕塵，“你身邊那個鬼怪，道行深不可測。你們...是配了冥親吧？”
    我呼吸一滯，沒想到他竟能看出來。
    “尋常人配冥親，下場往往淒慘。“他繼續道，聲音輕得像是在自言自語，“可你不但活得好好的，還被改了命格...”
    他突然湊近，在我頸邊深深嗅了一下。
    我嚇得後退兩步，差點叫出聲來。
    “你幹什麽！”
    他眯著眼笑了，那笑容讓我毛骨悚然，“你身上有股特別的香氣。“
    我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什麽香氣？“
    他意味深長地說，“活人身上不該有的味道。而且...”
    他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從你的皮相來看，你本該是個短命相，眉間隱有死氣，卻能活到現在。”
    他忽然頓住，眼中閃過一抹震驚，“看來，是有人在背後為你逆天改命！“
    我心頭大震，想起沈白和米陽都曾說過類似的話。
    可我表麵上仍強作鎮定：“你到底想說什麽？“
    樓妄卻不答反問：“那位...究竟是什麽來頭？”
    他指了指江輕塵的方向，“能為你逆天改命，還能讓你在冥親後活到現在……”
    我下意識回頭看了眼江輕塵，他正冷冷地盯著這邊，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這不關你的事。“我硬邦邦地回道。
    樓妄忽然笑了，那笑聲讓我渾身不舒服：“你這麽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底細？”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不安：“話說完了嗎？現在能告訴我生母在什麽地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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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輕輕搖頭：“時候未到。”
    “你！”我氣得攥緊拳頭，“你剛才明明說...”
    “我的意思是，等會就知道了。”他打斷我，伸手撫了撫肩上的烏鴉，
    說著，他輕輕一抬手，那隻白頸烏鴉撲棱著翅膀飛向遠處。
    我死死盯著他：“你到底在耍什麽花樣？”
    樓妄卻不急不躁地轉身：“走吧，先回村子。”
    他邁步朝江輕塵走去，“有些事，得等到天黑才能見分曉。”
    江輕塵冷冷地注視著他走近，麵具下的目光如刀般鋒利。
    樓妄假意看不見，徑直從我們身邊走過，朝村內方向行去。
    我快步跟上江輕塵，壓低聲音道：“他肯定知道很多事情。”
    江輕塵微微頷首：“靜觀其變。”
    我們三人沉默地回到奶奶家。
    院門前，樓妄突然停下腳步，彎腰看向門檻後的五彩繩。
    那根繩子完好無損地橫在那裏。
    “警惕性倒是不錯。”他輕笑一聲，手指輕輕撥弄腰間的銅鈴，“這麽隱蔽都能察覺，難怪我的鈴鐺沒響。”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江輕塵一眼，“不過幸好我提前在房間裏也做了手腳。”
    我心頭一凜，想起那兩張自燃的白符，不由得咬牙切齒。
    進屋後，我再也按捺不住："你到底在等什麽？我生母究竟在哪？"
    樓妄在堂屋中央站定，環顧四周破敗的家具，慢條斯理地說："等天黑，你這麽著急做什麽？"
    "為什麽非要等天黑？"我追問。
    他轉過身，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因為...陰屍最喜歡在夜晚活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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