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腳步，回頭冷冰冰的看我一眼，冷笑翻：“你這種想法的人很多，而且這麽做的人也不少，但沒有蛇神的指引，那些進入巴山的人都已經成了白骨！”
    她頓了頓，聲音更冷了：“最後提醒一句……冒犯蛇神的下場，你們承擔不起！”
    說完便離開了，留下我站在昏暗的土屋裏，耳邊似乎又響起了生母在夢中的警告。
    我掏出胸前的玉佩，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竹筒中，章萍輕聲道：“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複雜。”
    窗外，月光被烏雲遮蔽，整個蛇村籠罩在一種詭異的寂靜中。
    遠處偶爾傳來蛇類爬行的沙沙聲，仿佛在提醒我。
    明天的儀式，將決定我能否活著找到真相。
    這一夜我睡得極不安穩。
    土屋外時不時傳來蛇類遊走的沙沙聲，仿佛有無數條蛇在黑暗中窺視。
    但每次驚醒都隻看到月光透過窗欞投下的斑駁影子。
    黎明時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我徹底驚醒。
    “祭拜蛇神的時辰快到了！”是阿青冷硬的聲音。
    我匆忙整理好衣物，將玉佩貼身藏好，竹筒放在腰間用衣服遮掩。
    推開門，晨霧中的蛇村籠罩在一層詭異的青灰色中，空氣中彌漫著某種草藥焚燒的氣味。
    阿青身著昨天一樣的服飾，就站在門口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後轉過身。
    “跟我來吧。”她頭也不回地說道。
    穿過蜿蜒的村道，越靠近蛇廟，地麵上的蛇就越多。
    它們從草叢中探出頭，卻並不攻擊，隻是用冰冷的豎瞳注視著我們。
    蛇廟比想象中更加宏偉，整座建築呈盤蛇狀，廟門就是張開的蛇口，兩側立著兩根雕刻著鱗片的石柱，宛如毒牙。
    踏入廟門的瞬間，我倒吸一口冷氣。
    廟內地麵上遍布全是蛇。
    花紋各異的蛇類在石磚上緩慢遊動，有些甚至盤繞在梁柱上，吐著信子，不少垂掛在廟頂的屋梁上。
    廟院已經聚集了十幾個人。
    苗婆和沈白站在左側，米陽帶著三個相同服飾的同伴在右側。
    看到我進來，沈白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並沒有說什麽。
    苗婆則陰惻惻地笑了，她身上的瓶瓶罐罐發出碰撞脆響。
    米陽推了推眼鏡，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眼神讓人捉摸不透。
    剛好這時，一個佝僂的身影從廟內陰影處緩緩走出。
    不用介紹，我就看出來這個老婆子就是蛇村的蛇婆。
    她比我想象中還要蒼老，背彎得像一張弓，滿頭白發用蛇形銀簪盤起，布滿溝壑的臉上，隻是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她穿著黑底蛇紋的長袍，每走一步，袍角都會驚動地上的蛇群，但它們很快又恢複平靜。
    阿青說用一根沾著紅色染料的羽毛，依次在每個人眉心點了一下。
    我心裏疑惑，但也沒在這種場合問出來。
    隻是液體冰涼刺骨，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味。
    接著我們被帶到廟內一角的水盆前洗手。
    盆裏的水渾濁發綠，水底沉著幾片蛇蛻，還隱約可見水裏有很多如筷子大小的小蛇在裏麵遊走。
    “淨手後才可以祭拜蛇神。”阿青的聲音在空曠的廟內回蕩。
    苗婆第一個上前。
    她洗手時，水盆突然泛起漣漪，幾條小蛇從盆底竄出，又迅速消失。
    蛇婆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又恢複漠然。
    米陽洗手時，水麵竟然微微發黑，蛇婆皺了皺眉，但沒說什麽。
    輪到沈白時，水盆裏的那些小蛇似乎變得異常活躍。
    蛇婆臉上露出一抹感興趣的神態，在沈白身上多留意的看了兩眼。
    所有人都淨手以後，阿青把目光轉向我說，“該你了！”
    我的心跳加速，輪到我時，水盆出奇地平靜，可我剛把手伸入水中，幾條小蛇立刻纏繞上我的手腕。
    那種濕滑的觸感讓我嚇了一跳，把蛇抖落猛的從水盆裏抽出手來。
    蛇婆突然睜大眼睛，深邃的眸光閃爍著精芒，嘴角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要怕，那些蛇親近你！說明你跟蛇有緣，不過讓蛇喜歡的人，我看到過不少。”
    阿青看我的眼神有一些微妙變化，但很快恢複如常，冷靜的說：“儀式開始了，該入廟上香了。”
    走入蛇廟，廟正中央供奉著一尊巨大的白蛇雕像，蛇身盤繞成塔，蛇頭高昂，足有兩人多高。
    沒有什麽繁雜的儀式跟規矩，阿青端著一塊放滿紅香的托盤，站在蛇神像旁邊。
    “開始吧。”
    蛇婆的聲音老成而沙啞，但卻鏗鏘有力。
    接下來有人陸續從我身側上前，拿起阿青托盤裏的特製紅香點燃，虔誠的插入白蛇神像的香爐裏。
    雖然一切看上去風平浪靜，但我的心裏卻莫名的忐忑不安。
    因為有過好幾次前車之鑒，我總感覺隻要上香，都會出現不太好的變故。
    這一次，包括沈白，米陽和苗婆在內，在供香後都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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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爐裏插著的所有香散發出寥寥青煙，浮空而起又逐漸消散在空氣裏。
    蛇廟裏隻有濃鬱的香火味，所有人上完後，都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就連蛇婆都不例外，她看我的眼神，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而端著托盤的阿青，見我磨蹭的不願上前，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我硬著頭皮上前，拿起托盤的香走到了白蛇神像前。
    香案後的蛇神像足有三米多高，盡管是石像，但卻充滿了不容褻瀆的威嚴。
    我的心跳越來越快，雙腿像灌了鉛一般沉重。
    那尊白蛇雕像的金色豎瞳似乎活了過來，正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點燃香後，在心裏不斷祈禱千萬別出什麽幺蛾子。
    畢竟我每次參與這種儀式，總會發生些意想不到的狀況。
    “你在猶豫什麽？”阿青忍不住冷聲地催促。
    我咬牙將香插入香爐裏。
    香沒有折斷，也沒有熄滅，甚至沒出現任何異常。
    見此一幕，我剛要呼出一口大氣。
    可刹那間，異變陡生！
    燃起的香火沒有如常上升，而是徑直朝蛇像飄去，如同被某種力量牽引。
    緊接著，整個蛇廟開始震動，房梁上似有巨物在緩慢遊走，梁柱都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灰塵從屋頂簌簌落下，在場的人全都站立不穩。
    恍惚中，我看到那尊白蛇雕像活了。
    它昂起巨大的頭顱，龐大的蛇影將我完全籠罩。
    耳邊充斥著震耳欲聾的蛇嘶聲，仿佛有千萬條蛇在同時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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