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麽回事？”蛇廟裏的眾人紛紛大驚失色。
    廟裏米陽臉色煞白，他雖然看不到蛇像究竟出現了什麽變化。
    但如地震劇烈搖晃的蛇廟，還有廟裏無數蛇嘶聲，清晰入耳。
    沈白更是瞪大眼睛，嘴唇不停顫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有陰陽瞳，能夠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而苗婆則死死盯著我，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
    但此時的我，雙腿卻猶如灌鉛一樣動彈不得。
    “嘶——”
    震耳欲聾的蛇鳴在廟內回蕩，石雕蛇像化為巨大的白蛇，蛇瞳泛出血光。
    我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巨大的白蛇頭顱向我逼近。
    我想跑但是渾身發軟，白蛇半昂起蛇頭與我平行，吐露粗大的猩紅蛇信時，幾乎都快碰到我的臉上。
    我甚至聞到了一股撲麵而來的腥氣。
    “噝喀啦姆！”
    蛇婆突然高喊一句古怪咒語，手中蛇杖重重頓地。
    震動漸漸平息，幻象如潮水般退去，蛇像依然矗立原地，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我喘著粗氣，先前那種壓迫感豁然鬆懈，我雙腿頓時一軟，差點摔倒在地，渾身都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剛才那龐大白蛇將我籠罩，一雙銅鈴豎瞳盯著我的驚悚感，讓我揮之不去。
    在我還沒從剛才的震撼緩過神來時，阿青的尖叫聲打破了廟裏詭異的寂靜。
    “看……看外麵。”
    她指著廟外，麵無人色。
    廟裏的眾人紛紛轉頭看向廟外，頓時也被眼前的場景震撼。
    廟外的空地上，不知何時已經聚集了成千上萬條蛇！
    它們從四麵八方湧來，密密麻麻地鋪滿了整個院落，甚至疊成了小山。
    更詭異的是，這些蛇全都朝著廟內方向匍匐朝拜，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蛇村的所有蛇都紛紛朝著蛇廟而來，這一盛況甚至驚動了蛇村所有村民。
    村寨裏的村民聞訊趕來，看到這景象紛紛跪倒在地，有些人口裏念念有詞開始叩拜。
    阿青捂著嘴，看我的眼神如同看著某種怪物。
    這詭異的朝拜持續了近半小時，蛇群才如退潮般散去。
    蛇婆則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在我身上來回掃視。
    廟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用複雜的眼神盯著我。
    苗婆的驚訝中帶著算計，米陽的深意裏混雜著忌憚。
    而沈白……他的表情透露出難以言喻的複雜。
    “你。”蛇婆目光如炬地盯著我，聲音嘶啞如蛇嘶，“跟我來。”
    她轉身走向廟後，我硬著頭皮跟上，感受到背後如芒在刺的目光。
    尤其是苗婆那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的視線。
    蛇婆的居所是村中最高的一棟蛇形竹樓。
    踏入屋內，撲麵而來的是濃鬱的檀香混雜著蛇類特有的腥氣。
    屋內陳設簡單，最顯眼的是正中一座黑檀木神龕，裏麵供奉著一尊小巧的白玉蛇像，與廟中那尊一模一樣，隻是尺寸小了許多。
    蛇婆一言不發地點燃三炷香，恭敬地插入神龕前的香爐。
    青煙繚繞中，她佝僂的背影顯得格外神秘。
    “阿青，你出去吧。”她頭也不回地命令。
    阿青恭敬點頭退下，房門關閉後，屋內隻剩下我和蛇婆兩人。
    寂靜中，沉默像實質般壓在胸口，我甚至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神龕前的蠟燭發出輕微的爆裂聲，火光在蛇婆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
    她背對著我，凝視著神龕，那專注的樣子仿佛在聆聽什麽無聲的啟示。
    “蛇婆！”我忍不住壓抑，打破沉默。
    她緩緩轉身，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視我的雙眼。
    在我坐立難安時，令我震驚萬分的事情發生了。
    這位在蛇村地位崇高的老人，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麵前！
    “守護人巴山蛇婆，恭迎聖女歸來。”
    她的額頭緊貼地麵，聲音中帶著我無法理解的虔誠，“老身等這一天，已經等了二十年了。”
    我如遭雷擊，後退兩步撞上了身後的竹牆：“你……你說什麽？”
    蛇婆抬起頭，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蛇神早有預言，當香火直通神像，萬蛇來朝之時，便是擺夷聖女重返巴山之日！老身奉蛇神旨意守護於此，就是為了等待您的到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聖女？擺夷族？
    看來這個蛇婆，果真知道很多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您……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有些懵。
    雖然我來這裏的確是為了找到擺夷族，但我從來沒有在擺夷族生活過，也並不是什麽擺夷族的聖女。
    蛇婆搖頭，難掩激動地說：“二十年來，蛇廟儀式隻為等待一人。今日香火引動蛇神顯聖，萬蛇朝拜，便是明證。”
    我雖然滿頭霧水，但看到蛇婆還畢恭畢敬的跪在地上，當即趕緊上前。
    “您先起來，慢慢說！”
    我扶著蛇婆在竹椅上坐下，自己的手卻止不住的顫抖。
    “蛇神不僅救過老身的性命，在二十幾年還救下了雲家寨的性命。”
    蛇婆看向我，激動下說出了那段往事。
    二十年前雲家寨發生一場疫病，得了疫病的人渾身奇癢難耐，而且灌膿發臭。
    這種疫病需要鬼靈草當藥引浸泡全身三日，方可治愈。
    但鬼靈草在鬼哭林深處的陰穢之地，村寨裏去了好幾批人都沒能回來。
    是蛇神驅使群蛇，從巴山深處銜著一株株鬼靈草救了蛇村眾人的性命。
    從那以後，雲家寨成了蛇村，蛇村家家戶戶供奉蛇神。
    我聽的入神，但心裏卻十分疑惑：“可是，這跟擺夷族有什麽關係？”
    蛇婆渾濁的眼神，迸發銳利的光芒：“其實，蛇神並非巴山的守護神，而是……擺夷族的守護靈。”
    “蛇村隻是通往擺夷族的入口，蛇神之所以守護在此，二十多年的蛇廟儀式都是為了甄別身份，等待著真正的聖女回歸。”
    “為什麽是我？”我心中疑惑。
    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裏，甚至不知道擺夷族具體在什麽地方。
    “因為你是上一代聖女之女，擁有擺夷族的血脈，因此才能引動蛇神顯聖，萬蛇朝拜的異象！”
    蛇婆異常嚴肅地說：“蛇神是擺夷族的守護靈，隻認可擺夷族人，老身奉蛇神之命守護蛇村二十餘年，今日總算是等到聖女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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