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你相信我嗎？”我小心翼翼地說：“就算你現在殺了我，江家所有人也活不過來了，而且，你真的相信那個女人說的話？”
    江小魚雙手緊握著木劍對著我，在不停的顫抖。
    “你不要胡思亂想了！我通過玉佩跟江輕塵的精魂，看到過他意識中的片段記憶，看到過你……”
    江小魚厲聲打斷我說的話，聲音痛苦而透著恨意。
    他一字一句的說，“那……你有沒有看到過我是怎麽死的？”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江小魚的眼眶裏沒有眼淚，但是那雙眼睛已經紅的嚇人，痛苦的說話都變得嘶啞。
    他的表情猙獰到了極點，又悲哀到了極點。
    然而就在這時，玉佩散發出淡淡的紅光。
    一道修長的身形，緩緩在江小魚身旁凝聚出來。
    我就看著江輕塵浮現在他的身旁。
    他的手，輕輕地放在江小魚的頭上。
    但江小魚身子一抖，顫巍巍的側頭抬起，看到了戴著麵具的江輕塵。
    那張麵具，還有麵具後麵的那雙眼睛，對於江小魚來說，已經再熟悉不過。
    況且，在地窖裏他也已經見過一次了。
    江輕塵輕輕地揉了揉江小魚的小腦袋，雖然沒有說一句話，但此刻的他就跟江小魚的哥哥一樣。
    這個動作，讓江小魚仿佛想到了當初。
    他的雙手越來越顫抖，然後木劍哐當的掉在地上。
    他頭也不回的跑到石門外麵，抱頭痛哭了起來。
    我看著江小魚在石門外的背影，他小小的肩膀不住地顫抖著，雖然沒有眼淚，但那抽噎的聲音卻比任何哭泣都要撕心裂肺。
    “我們得抓緊時間了。”我強壓下心中的酸楚，轉向江輕塵，“死霧馬上就要侵蝕聖地了。”
    江輕塵點了點頭，卻看向門外蜷縮成一團的江小魚，麵具下的眼神充滿不忍：“你去陪陪他吧。”
    “可是……”
    “接下來的路，隻能靠我自己。”他輕聲說，“我能感覺到他很痛苦，現在很需要一個人。”
    我咬了咬嘴唇，最終點頭答應。
    江輕塵的身影漸漸消散，朝著聖地深處而去。
    我彎腰撿起江小魚掉落的木劍，走到石門外。
    小小的身影正抱著膝蓋抽噎，那顫抖的肩膀讓人心疼不已。
    “小魚……”我蹲下身，輕輕撫摸他的後背，“沒事了，都過去了。”
    江小魚猛地抬頭，那雙紅腫的眼睛裏滿是痛苦與迷茫：“為什麽……為什麽他要那麽做……”
    我剛要說什麽。
    他突然撲進我懷裏，無聲地抽泣起來，小小的身體抖得像風中落葉。
    我緊緊抱住他，感受著他冰冷的體溫。過了許久，他的顫抖才漸漸平息。
    “剛才……你又看到大哥哥了，對嗎？”我輕聲問。
    江小魚點點頭，聲音嘶啞：“他……他摸我的頭……就像以前一樣……”
    “他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能感覺到你很難過。”我擦去他臉上並不存在的淚水，“他很擔心你，所以讓我來陪你。”
    “他的記憶……都在屍身裏……”江小魚低聲說。
    “你相信他嗎？”我捧起他的小臉，認真地問。
    江小魚猶豫了，眼神閃爍不定。
    “我雖然不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麽。”我柔聲道，“但我相信他一定有苦衷。等他醒來，一定能幫江氏一族解脫的。”
    “我就是……好難受……”他的聲音支離破碎。
    “我知道。”我紅著眼睛將他摟緊，“我都感覺到了。”
    江小魚把頭埋在我懷裏，顫抖的說，“姐姐，剛才我……我把劍……”
    我一笑，輕輕地拍著他後背說，“我不怪你。”
    我正還想說什麽，可就在這時，整座白山突然劇烈震動！
    一道刺目的紅光從山頂衝天而起，照亮了半邊天空。
    恍惚間，我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正在紅光中緩緩重疊。
    我臉色瞬間緊張不安，拉起江小魚說：“我們進去看看！”
    穿過石門，眼前的景象讓我震驚，洞壁上刻滿了古老的壁畫，描繪著江氏一族的曆史。
    洞窟深處中央是一汪天池，池水呈現出夢幻的藍色，散發著瑩瑩微光。
    而此刻，江輕塵正緩緩懸浮，被絲絲縷縷的靈氣包裹。
    他閉目浮在天池半空，池中的靈蘊化作一縷縷藍色光帶，如同活物般纏繞著他的身體。
    紅光從他體內迸發，將整個洞窟映照得如同煉獄。
    剛才白山震動，應該就是法身和屍身融合的瞬間發生的變故。
    “江輕塵！”我忍不住呼喚他的名字，想要上前卻被江小魚攔住。
    “大哥哥正在融合，”江小魚解釋道，“白山聖地裏的天池水，蘊含了天地靈氣！能化為生機讓他醒過來。”
    在我們緊張的注視下，許久，天池水裏蘊含的最後一縷靈氣也融入了江輕塵體內。
    突然，失去了天地靈氣的支撐，他的身體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直直墜入天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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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掙脫江小魚，不顧一切地跳進池中。
    池水冰冷刺骨，瞬間浸透了我的衣衫。
    我踉蹌著撲到江輕塵身邊，將他撈出水麵。
    這一次，是真實的、有血有肉的身體。
    可觸手之處卻比屍體還要冰冷，感受不到絲毫生命的氣息。
    更可怕的是，我連跟他法身的聯係好像也被斬斷了。
    我顫抖著揭開他的麵具，那張俊美如謫仙的臉龐蒼白如紙，雙眼緊閉，沒有呼吸。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我慌亂地撫摸他的臉頰，卻隻觸到一片冰涼。
    “天池的靈蘊耗盡了。”江小魚聲音發顫，“還是不夠……”
    我拚命呼喚江輕塵的名字，試圖喚醒他的法身，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沒用的。”江小魚搖頭，“法身和屍身已經融合，除非他自己醒來，否則……”
    就在這時，石門處傳來一陣騷動。
    江芮和樓妄一前一後衝了進來。
    樓妄看到裏麵的場景，臉色嚴峻。
    而江芮看到我懷中的江輕塵，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頓時瘋了一樣想要過來。
    “輕塵！”
    她不顧一切地想要撲過來，卻被樓妄眼疾手快的死死攔住。
    他們倆居然瞬間又大打出手。
    “聖地的天池水蘊含了白山最濃的天地靈氣，靈氣化為生機才能讓他醒過來，但如今耗盡他沒有醒過來的原因，是因為生機不夠！”
    江芮歇斯底裏地著急喊道，“他如今醒不過來，剛才融合的生機又會緩慢的消散！如果這次不能蘇醒，他法身和屍身就永遠都隻能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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