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劍聖的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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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說到凜風劍聖赫克托知道自己時日不多,為了成全徒弟,也為了自己能最終看到琢磨一輩子的破山劍法的最終奧義,所以在和自己徒弟獸人格羅姆對戰之時,冒險挑開了格羅姆封印力神神格的鐵鏈,最終格羅姆參透了破山劍法的最終奧義“千嶽破”,而赫克托也應重傷開始劍意潰散,命不久矣。
此時,森將臉埋在赫克托染血的銀發間,淚水洇濕了老人殘破的衣甲,哽咽聲混著斷斷續續的抽氣,在死寂的楓林裏碎成尖銳的刺。遠處的蘇一指尖還在不受控地顫抖;蘇一旁邊的格羅姆半跪在地上,胸口傷口滲出的血將滿地紅葉黏成暗紅的痂,卻固執地保持著躬身請罪的姿勢。
就在這時,森懷中的軀體突然輕顫。赫克托凹陷的眼窩下泛起不正常的緋色,蒼白如紙的唇竟慢慢勾起弧度。他抬手撫上森汗濕的後頸,動作卻比飄落的楓葉更輕,像是在觸碰一件隨時會碎裂的琉璃。遠處的蘇一猛地睜大眼睛,看著那本該潰散的劍意突然在老人周身凝成細密的光網 —— 這是他在古籍中見過的 “回光返照”,卻比記載中更淒美,也更殘酷。
楓林深處,赫克托倚著斑駁的楓王樹幹,破損的衣甲縫隙間滲出的血珠已凝結成紫黑色的痂。他費力地抬手,不舍的撫摸著森的肩膀,聲音低微的道:"森,我有話給你說。"
少年猛地抬頭,這才發現師父蒼白的臉頰竟泛起病態的潮紅,像是回光返照的最後一抹熾熱。森慌忙扶住老人顫抖的身軀,指尖觸到嶙峋的脊背,心被狠狠攥緊:"師父,您說,您慢慢說。"
赫克托望著漫天紅葉,喉結艱難滾動:"我死後,你把我就地燒了吧。" 這句話如重錘砸在森的心口,少年瞬間崩潰,滾燙的淚水滴落在老人染血的衣襟上:"師父,你不會死的... 不會的..."
"人都會死的,隻分早晚。" 老劍聖輕輕揮了揮手,枯枝般的手指在空氣中劃出無力的弧度,"哪怕是神明都會隕落,何況是人呢?森,看開些,不用悲傷。" 森卻瘋狂搖頭,發絲淩亂的在風中和心中淩亂:"我看不開,我不讓你死!"
赫克托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的黑血滴落在楓葉上。他艱難地平複呼吸,目光望向遠處低垂著頭的格羅姆:"森,我受重傷源於那日在暗夜部落的大戰。從那時起,我的劍意就開始潰散,真不怪格羅姆。"
森順著師父的視線望去,通紅的眼中騰起無盡的悔意,淚水模糊了視線:"老師我就怪他,你不死,我不怪他,你死了我就追到天涯海角殺了他!" 赫克托吃力地抬起手,用布滿老繭的拇指拭去少年臉上的淚痕:"森,認識你真好,讓我的人生得以圓滿..."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人生在世一場,不過是來了又走,不同的是感受不同... 在我人生的最後時間,有個善良且執拗的人陪著真好,因為我也是這樣的人..."
"師父,別說了,您死不了的,死不了的。" 森哭著抓住老人的手,卻發現那隻手正在漸漸失去溫度。
赫克托笑著搖頭,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冊子,封皮上 "凜風劍意" 四個字已被歲月磨得模糊:"這是我一生的劍術心得,森,你拿著。原本想等你成為聖武士給你,但現在隻能給你了..." 他頓了頓,望向格羅姆的方向,"劍途一道,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你已經有了自己的劍道,所以我的筆記隻能作為參考。你若用不上,就轉給格羅姆,他沒你那麽好的悟性,他按我的筆記修行反而能更進一步。"
"老師,您要給格羅姆就自己給!" 森攥著冊子的哭泣道,"我還要殺了他,為您報仇!" 赫克托無奈地笑了,眼中滿是慈愛:"傻孩子,為師就要死了,不要氣為師了。"
森道:“師父,隻要你不死,我就不氣你……師父,我不氣你,不氣你……”
見少年終於安靜下來,赫克托的目光變得悠遠,望著飄落的楓葉陷入回憶:"森,別傷心了,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森,曾經有個年輕人在無盡森林修煉,剛剛突破到聖階,不知天高地厚,被炎之一族所俘虜,即將被炎之一族所祭獻給火神,沒想到炎之一族來了幾個絕世高手,其中有水係大魔導師查爾斯,即羅蘭的老師的矮人,還有火係大魔導師羅蘭,以及現在聖山學院院長魔世.蒼穹,還有那時已經是劍聖的杜維,幾人打敗一堆聖階之上的炎魔之獸,超階的火神守衛者,搶了一部分炎魔之火,惹得沉睡的火神差點蘇醒。大亂之中,那個年輕人趁亂逃了出來,他望著天空中那幾個大陸頂尖人物,十分向往,特別是那一身紅色魔法袍的羅蘭老師,心生愛慕,那時候羅蘭老師十分年輕,靚麗的身姿讓天地變色。後來那個年輕人苦修之後,終於達到了劍聖境界,也來到了聖山學院,在武士殿任一名導師,每天都已看到羅蘭老師而歡欣不已,這麽多年過去了,有一天,羅蘭老師找那個已不是年輕人來驗證一個少年的中級魔武士能否通過,那個曾經的年輕人,這才發現自己不是年輕人了,忽然就釋懷了,想把自己所學統統都傳授給新的年輕人……森,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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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全然都在傷心,哪能明白,就搖頭:"老師,我沒聽明白。"
赫克托輕輕歎息,握住少年顫抖的手:"為師最後教你三件事。一是凡是不要逞強,活著才有希望。二是,感情的事,順其自然,且不可執拗。三是,凡事隻求心安,不要太為難自己。你可記住?" 森哭著重重磕下頭:"師父,我記住了!"
"把我的骨灰大部分埋在這,我喜歡這裏的楓葉。" 赫克托指了指滿地紅葉,"裝兩個小瓷瓶,一瓶埋在聖山武士殿,我想守著那裏,看是否後繼有人。一瓶埋在你那魔武學院的楓樹下... 我想看著你長大..."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少年,隻能陪你到這兒了,今後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話音落盡,老人的手突然垂落。潰散的劍意如萬千星辰墜落,與漫天紅葉交織成絕美的畫卷。森抱著逐漸冰冷的軀體,淒厲的哭喊響徹整個楓林,驚起的飛鳥掠過天際,卻再也帶不走少年此刻的悲痛。
……
萬裏之外,聖山學院占星塔頂端的銅製星軌儀在烈日下泛著冷光。星雲倚著雕刻著黃道十二宮的立柱,占星袍上的銀線符文隨著動作流轉微光。她垂眸摩挲著懷中的水晶球,午後的陽光透過穹頂彩繪玻璃灑在臉上,卻映得那雙總蒙著薄霧的眼睛愈發深邃。
水晶球內的景象詭譎異常 —— 本該映著晴空的球體裏,點點星芒如碎鑽般懸浮。星雲指尖輕觸球麵,四道劍氣凝成的星芒在黑暗中明滅,其中最黯淡的那顆突然劇烈震顫。她瞳孔驟縮,玉指飛速掐算,卻見那顆星辰拖著尾焰徑直朝南墜落。
"不好!" 水晶球在她掌心發出蛛網狀裂痕,細碎的星光如流沙般從裂縫中消散。星雲猛然抬頭,望向無盡森林的方向,占卜袍的寬大袖口掠過星圖,帶倒了一排青銅星象儀。當她赤足奔下旋轉樓梯時,發間的銀鈴撞出淩亂的聲響,驚得走廊裏捧著典籍的學徒們紛紛側目。
至高法師塔的青銅鍾轟然鳴響,震落塔尖棲著的白鴿。火係魔法殿的羅蘭甩動著飛揚的紅袍率先抵達,袖口還沾著未及擦淨的焰紋;聖騎士巴索的板甲在地麵拖出鏗鏘聲響,腰間聖劍折射的冷光與安娜老師水係法杖的幽藍光芒交織。
魔世?蒼穹的法袍垂落如夜幕,鑲嵌的星辰寶石隨著他抬手的動作流淌光華:"沒來的人不等了,情況緊急,星雲老師,你介紹下情況。"
星雲將破碎的水晶球置於會議桌中央,裂痕間殘存的星光在桌麵投下斑駁暗影:"四日前,占卜星象顯示四股劍聖級劍意出現異常。其中持續黯淡的那道... 就在方才徹底隕落於無盡森林。" 她蒼白的指尖劃過地圖上的猩紅標記,"水晶球崩裂前,我看到星軌呈現 " 斷劍墜南鬥 " 之相 —— 恐怕,是有人出事了。"安娜大魔導師指尖輕點桌麵,水係法杖頂端的海藍寶石泛起漣漪:"星雲,說直白些,我們這些老骨頭可聽不懂星象彎彎繞。" 她眼角的細紋隨著話語輕顫,盡顯焦急。
星雲攥緊破碎的水晶球,鋒利的裂痕在掌心割出血痕:"承載四股劍意的星辰,對應著大陸公認的四位劍聖。方才其中一顆星軌崩散墜落,意味著有位劍聖在無盡森林..." 話音未落,羅蘭拍案而起,震得滿桌羊皮卷紛飛,火係魔法袍上躍動的火焰虛影險些燒著帷幔:"丫頭!你這占卜可敢擔責?"
占星師瑟縮著後退半步,銀鈴發飾撞出細碎聲響:"水晶球崩裂前," 破軍星位 " 徹底黯淡... 八九不離十。" 羅蘭如遭雷擊般跌坐回椅子,塗著丹蔻的指尖死死摳住扶手,喃喃道:"森、赫克托... 到底出什麽事了?" 她的聲音裏,藏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眾人的目光如潮水般湧向首位的魔世?蒼穹,院長的星紋法袍無風自動,寶石鑲嵌的袖口掃過桌麵發出清響:"一年半前,武士殿榮譽導師赫克托,帶著魔武學院的森?赫爾金深入無盡森林修行,至今未歸。" 他的話語像重錘砸在眾人心裏,會議室陷入死寂 —— 劍聖級強者哪怕麵對三、四個聖階之上的角色的圍攻都有一戰之力,究竟怎樣的絕境,才能讓赫克托隕落?
"事關大陸安危,聖山學院的名譽,此事必須封鎖。" 魔世?蒼穹的聲音冷得如同極地冰川,目光掃過羅蘭、安娜等人,"羅蘭、安娜、夜雲、星雲留下,其餘人各安其職。" 腳步聲漸次遠去,吱呀作響的木門合上的瞬間,院長的歎息溢出:"本想等赫克托歸來,便邀他加入弑神者聯盟... 沒想到竟折在南疆。"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法袍上的星辰圖騰隨著動作明滅。“不行,我得去一趟。” 羅蘭猛然起身,猩紅的魔法袍如燃燒的火焰般翻湧,火係魔力順著袍角肆意蔓延,將周圍的空氣炙烤得扭曲變形。她攥著魔法杖的指節發白,眼底滿是焦急與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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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魔世?蒼穹眉頭緊皺,星紋法袍下的雙手微微顫抖,他太了解羅蘭此刻的心情,語重心長地勸道:“如果赫克托活著,森?赫爾金絕對安然無恙;可要是赫克托遭遇不測,以森的實力,恐怕也難以幸免。你現在趕過去,恐怕也來不及了。” 見羅蘭仍不為所動,他深知必須說出關鍵緣由,語氣凝重地補充道,“赫爾冥帝國和光明教廷目前默認的是,如果獸人部落背後黑手尚不明確時,超階實力的頂級人物不得輕易下場。”
“赫爾冥帝國和光明教廷與我何幹!” 羅蘭的怒吼震得會議室嗡嗡作響,她將魔法杖重重跺在地上,地麵瞬間裂開蛛網狀的灼痕,“我隻知道,阿森是我查爾斯家的弟子,我作為當家,他生,我要見人;他死,我定要讓凶手陪葬!” 話音未落,她便轉身離去,身後留下一道灼熱的氣浪,將沿途的燭火盡數撲滅。
院長望著羅蘭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揉了揉額頭,苦笑道:“早該料到會是如此。這世上,能勸住羅蘭的,唯有查爾斯,可他已離世多年……”
這時,安娜老師走上前,手中的水係法杖泛起柔和的藍光:“院長,您近期需緊盯光明教的聖光降臨儀式,要不我陪著羅蘭大姐去一趟?”
院長神情嚴肅地搖了搖頭,十二顆星辰寶石在法袍上同時亮起:“不可!赫克托的實力我再清楚不過,他距超階僅一線之隔,身法敏捷、劍法淩厲。能將他逼入絕境的,要麽是他甘願赴死,要麽……” 他的目光深邃地望向遠方,“是實力遠超他的強敵。後者的可能性極大,即便是超階魔法師,也未必能留住赫克托。能做到這點的,恐怕隻有超階實力的武士。放眼整個大陸,除了星空劍聖杜維,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有這般能耐。法師對上這樣的對手,太過危險,你絕不能去。”
陰影中的夜雲默默攥緊袖中的短刃,又緩緩鬆開。身為聖階刺客的她,深知在超階強者的紛爭麵前,自己根本沒有置喙的餘地,隻能安靜地聽著眾人的對話。
院長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看來,隻有請九耀長老出麵了。一旦出現任何偏離軌道的人物,隻能煩請九耀長老將其徹底鏟除,以絕後患。”
再說羅蘭老師匆匆返回魔武學院,剛推開房門便開始翻找行囊。芙蕾雅見導師神色凝重,手中的書本 “啪嗒” 掉在地上,急忙上前問道:“老師,出什麽事了?您要出遠門嗎?”
羅蘭將幾件換洗衣物塞進包裹,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焦慮:“你去夜雲老師那裏住幾天,我要去一趟無盡森林。” 芙蕾雅何等聰慧,瞬間抓住導師手腕,指尖微微發顫:“老師,您去無盡森林做什麽?難道是森哥哥出事了?”
羅蘭手中的動作一頓,望著少女焦急的眼神,終究不忍隱瞞:“今日占卜學院的星雲老師觀測到,護送森去無盡森林修行的赫克托老師... 恐怕遭遇了不測,我必須去確認情況。”
“我也要去!” 芙蕾雅 “撲通” 跪倒在地,雙臂緊緊抱住羅蘭的腿,眼眶瞬間通紅,“我放心不下森哥哥,也放心不下您!” 羅蘭低頭看著這個自幼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孩子,猶豫片刻,最終輕輕歎了口氣。這麽多年來,芙蕾雅從未離開過自己,如今局勢不明,將她留在學院反而更讓人牽掛。
“收拾些隨身物品,下午隨我通過聖山學院的傳送陣,直達無盡森林的無盡城。” 羅蘭伸手撫過少女的發頂,魔法袍上躍動的火焰虛影,難得染上了幾分溫柔。
春末的斜陽將聖山學院的傳送陣染成暖金色,羅蘭老師握著鑲嵌火紋的魔法杖,正準備踏入傳送陣。芙蕾雅緊緊攥著導師的紅色裙擺,發間的紅寶石發飾隨著動作輕輕搖晃。就在此時,灌木叢突然一陣騷動,三個身影氣喘籲籲地竄了出來,揚起的塵土在光束中翻飛。
為首的赫爾瑞?日曜額前碎發被汗水浸濕,胸前的魔法徽章泛著幽藍光芒,他抬手抹去臉上的汗,急切道:“羅蘭老師請留步!帶上我們。” 身後的布萊克和鐵瓊?艾露恩已是滿臉通紅,布萊克腰間的騎士劍隨著急促呼吸微微晃動,鐵瓊則雙手撐著膝蓋,胸前的騎士團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羅蘭皺起眉頭,魔法袍上躍動的火焰虛影突然變得熾熱:“胡鬧!誰準你們來的?帶著你們隻會是累贅!”
“老師!我已突破到魔導師境界,距離聖階的大魔導師僅有一步之遙!” 赫爾瑞掀開袖口,小臂上的魔法紋路清晰可見,“而且布萊克和鐵瓊都已是高級騎士,我們能保護芙蕾雅,也能幫您分擔!”
布萊克立即挺直腰板,劍指天空:“上次魔獸暴動,我和鐵瓊聯手擊退了疾風狼群!” 鐵瓊豪爽地大笑,拍了拍腰間的重劍:“老師,多三雙手總比少三雙手強!我們真的擔心森哥。”
羅蘭這才注意到,眼前三個孩子雖稚氣未脫,但赫爾瑞眼中閃爍著超越年齡的堅定,布萊克握劍的手布滿薄繭,鐵瓊的鎧甲縫隙間還殘留著戰鬥的痕跡。再低頭看看身旁仰著小臉、眼神中滿是期盼的芙蕾雅,她突然想起森提起這群夥伴時眼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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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聽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動!” 羅蘭重重跺下魔法杖,地麵瞬間裂開細小的火紋,“若敢添亂,我立刻把你們丟回學院!” 四個孩子瞬間挺直脊背,齊聲應道:“遵命!”
隨著羅蘭將一枚刻滿符文的火紅色晶石投入傳送陣,法陣中央騰起灼目的白光。魔法能量翻湧間,芙蕾雅下意識抓住森常送她的紅寶石手鐲,祈禱森能安全無事。眾人隻覺天旋地轉,待光芒散去,一座氣勢恢宏的城池已赫然眼前 —— 無盡城的巨型城牆在夕陽下泛著古銅色的光芒,城門上方的帝國鷹徽在風中獵獵作響。
羅蘭望著熙熙攘攘的街道,眉頭再次緊鎖。森此刻或許正身陷險境,而無盡森林廣袤無垠,無異於大海撈針。她轉頭看向跟在身後的孩子們,沉聲道:“先去城主府。帝國的軍事情報網遍布森林,或許能找到線索。”
……
夕陽將楓葉穀染成血色時,森仍死死抱著赫克托逐漸冰冷的軀體,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飛鳥掠過天際的鳴叫聲刺破死寂,他才如夢初醒,搖晃著起身朝穀外走去。蘇一與格羅姆對視一眼,默默握緊腰間的武器跟了上去 —— 三人在林間揮劍劈砍,木屑紛飛間,誰都沒有回頭望向穀中那片殷紅,仿佛隻要不看,赫克托那句 “我喜歡這裏的楓葉” 就能永遠停在耳畔。
當堆積如山的木柴壘成火葬台,森顫抖著為恩師整理儀容。他輕輕合上那雙曾無數次指導自己握劍的手,將染血的衣甲擦拭平整,連赫克托隨身攜帶的舊煙鬥都仔細放進柴堆。那把削鐵如泥的清風劍橫放在老人身側,劍柄上的藍寶石在暮色中黯淡無光。蘇一深吸口氣,掌心騰起幽藍火焰,隨著古老咒語的吟誦,衝天火舌瞬間吞沒柴堆。火光映照著三人沉默的側臉,格羅姆攥緊的拳頭滲出鮮血,森卻呆呆望著跳動的火苗,仿佛又看見師父在夕陽下演練 “嵐翼折嶽” 的劍意。
整整一夜,火堆劈啪作響。當晨光刺破雲層,灰燼中隻剩零星火星。森跪坐在餘溫尚存的灰燼前,掏出兩個素白瓷瓶,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捧易碎的珍寶。他將骨灰小心翼翼地分裝,末了還用指尖沾起殘留的灰,輕輕按在自己心口。隨後,三人合力鏟起泥土,堆成一座低矮的墳塋,沒有墓碑,隻在墳頭插了根赫克托的劍鞘。
此後七日,三人沉默地重複著相同的事:清晨在墳前練劍,招式裏滿是赫克托的影子;午後靜坐冥想,聽風吹過楓葉的沙沙聲;傍晚就著野菜啃幹糧,誰都不願打破這份寂靜。直到春雨傾盆而至,漫天紅葉如血蝶紛飛,三人就站在雨中,任由雨水衝刷臉上的淚痕。格羅姆突然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泥水混著淚水在臉上蜿蜒。
雨過天晴的清晨,嫩芽從焦黑的樹枝上鑽了出來,嫩綠的顏色刺痛了森的眼睛。他望著生機勃勃的新葉,突然想起師父臨終時說 “人生就是來了又走”,喉間泛起苦澀:“我要北上,回聖山學院。” 蘇一按住他的肩膀,全係魔力在掌心流轉,給森傳遞著溫暖:“想報仇,就得活著。等你足夠強大,你再來北境,與格羅姆做個了斷。”
格羅姆始終垂著頭,卻握緊了腰間的斷劍:“森,我會在北境等你,我們都要好好活著。”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森與蘇一和格羅姆的身影朝著不同方向走去。森的背影逐漸融入北方的山巒,蘇一和格羅姆轉身踏入迷霧深處。風中,楓樹新抽的嫩芽輕輕搖曳,仿佛在訴說著舊人未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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