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組組長在周三上午大課間把研學報名表交給了林喬。
    出乎意料，十二班的同學幾乎全部報名了這次研學旅行。
    昨天晚上放學的時候他正好碰到江魚，大致詢問了一下，十一班的同學一聽是去徽州市，一大半人都不想報了。
    江魚言之鑿鑿地說這次研學絕對有黑幕，他們班投票全選的是西雙版納。
    她嚴重懷疑撒貝岩立軍為了滿足自己的獨特喜好進行了暗箱操作。
    在最後的氣急敗壞中，她給了林喬一拳後才氣憤地回寢。
    “謔這麽多？”
    老馬接過林喬遞來的報名表，頗為驚喜。
    他走出自己的單間辦公室，走到大辦公室中，炫耀了一番十二班的同學們多麽有集體和團隊精神。
    “好了好了，知道你十二班這次考好了……”化學老師捂嘴笑著說。
    她看向林喬。
    “以後多考好幾次，看看你馬老師，考好了他表揚你們團隊精神，考不好的話他肯定說看這群孩子一聽到是去玩全報名了……”
    “一碼歸一碼嘛。”
    被揭穿了的老馬似乎有些羞愧，領著林喬回到小辦公室。
    他數了一下報名表。“唉還差一個，誰沒報啊？”
    “黎幽幽。”
    林喬和這個女生不熟，在交表之前他還特意去找到她問了一下。
    那個留著厚厚劉海的女生隻是說了句不想去。
    老馬皺了皺眉。“這……這是班集體的活動，就她一個不去……我記得這姑娘還挺外向的啊。”
    外向？
    林喬有些詫異，在他的印象中這個黎幽幽根本算不上活躍。
    即使是林喬不熟的同學，他們內向外向林喬還是能感受到的，至少他認為外向的人不會連名字都被任課老師叫不上來。
    記憶中黎幽幽在課堂上應該從來都沒有主動發過言，也很少被老師叫起來。
    林喬不知道老馬這個‘外向’的印象從何而來。
    “你有時間的話再找她說說吧，三年就這麽一次機會大家一起出去活動。”老馬朝林喬笑了笑。“爭取不落下每一個同學。”
    林喬說了聲好，但他內心其實是挺抗拒做這件事的。
    有一種做銷售的感覺……
    人家拒絕的原因都很明確了，我不想去，那你怎麽說呢？
    關鍵林喬還和她不熟。
    要是對象是江魚的話，林喬大可抱住她的大腿，哭喪著臉說姐算我求你了你來吧你報吧，這樣的成功率估計還不小。
    但麵對黎幽幽這個自分班以來和自己說話不超過五句的女生，他該怎麽辦？
    難不成把老馬的那套說辭拿出來，再扯上一些集體榮譽感，團隊精神之類的？
    得了吧，林喬自己都感覺不好意思。
    進入十二班，林喬往黎幽幽座位的方向張望了下，現在是課間，她正在同桌聊天。
    看樣子似乎聊得還在興頭上，她笑得微微後仰，背靠著後桌。
    林喬不打算現在腆著臉上去說同學你好研學報名服務需不需要了解一下？
    哪怕當銷售也要當一個高eve的銷售。
    怎麽說也要事前了解好客戶大致情況和實際需求，謀定而後動。
    如果直接莽上去估計隻能是換來一句‘不需要哈謝謝’，再敢貼上來估計就是‘你聾啊，滾！’。
    就跟表白一樣，在沒機會的時候莽上去，人家隻會說‘咱倆不合適啊謝謝你的喜歡’，此時要是還不知好歹膽敢繼續爭取，人家估計會瞬間臉黑‘給你臉了是吧……’。
    林喬像是忽然想起了不好的回憶，有點發冷地縮了縮肩膀。
    但是當他回到座位旁的時候，那一絲寒意瞬間被驅散了。
    “林喬回來了。”何苗苗低喝一聲。
    孫明磊手忙腳亂地把手中的一張照片放回林喬的桌上。
    何苗苗手裏也有一張，此刻她朝林喬尷尬地笑了笑：“班長你真帥。”
    林喬的視線落到李夏至的手上，她也捧著一張相片。
    一共三張相片，這三人一人一張……
    是之前來三中采訪藝術節的記者專門為他和許霜拍的合照。
    “是跑完操的時候有個姐姐說林喬是不是十二班的，然後我們幫你拿的照片。”何苗苗笑著把照片放回林喬的桌上。
    “哦哦謝謝啊，我差點就以為是你們未經我允許拆開了相片包裝，然後趁我不在拿出照片偷看呢。”
    林喬盡管此刻非常窘促，但還是故作鎮定地說道。“這是藝術節的記者專門給話劇演員拍的合照……”
    他極力地摘除其中自己和許霜的關係，尤其是麵對【八卦】序列的孫明磊，他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要斟酌斟酌。
    李夏至看了眼林喬泛紅的耳廓。
    她發現自己之前說錯了，林喬其實還是很上鏡的。
    她低頭，用拇指輕輕摩挲著相片精致的花邊紋路。
    相片左側的林喬頭戴一個怪異的羊角，雙手抬起扶著發箍。
    熾烈的陽光透過藝術樓三樓的花鏡折射出彩色的光棱，在那朦朧迷幻的彩色光圈之中，林喬看向鏡頭，局促地笑著。
    “我之前說錯了班長，你還是很上鏡的嘛。”
    李夏至笑著說道。“你和許霜拍的照片好好看，比在我家的那張好看多了……”
    “那是宜月報社的記者拍的，人家學的就是這個專業的……”
    林喬有點緊張，他感覺李夏至是不是瘋了，‘比在我家那張’這種高危詞匯都說出來了，孫明磊可在旁邊聽著呢……
    “啥，你倆還有合照？看來我猜的……”
    孫明磊果然開始作妖。
    “給我吧。”林喬想拿過李夏至手裏的照片卻發現她攥得很緊。
    “我再看看我再看看……”
    李夏至把手放到另一邊。
    “我去，何苗苗你看，許霜那個發箍還有珍珠，真的好漂亮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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