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柏瀾劫」(二)——死生契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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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容易就拿到了?”
    進程太順利,快到柏鬆鶴無法想象。
    畢瀾心中隱隱不安,“既然已經找到金羽紋,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回去吧。”
    “好。”
    “二位先別急著走嘛。”兩道身影從翻過山嶺出現,那兩人是一灰一綠的兩個男人,看樣子已經在這裏蟄伏很久了。
    柏鬆鶴第一時間將卷葉草收起,和畢瀾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其中一個臉上帶刀疤的人道:“不愧是懸池宗的人,就是有辦法取到我們大人拿不到的東西。”
    “衡山別和他們廢話了,直接搶過來。”碧山說完就拿起雙匕首衝向柏鬆鶴。
    “好嘞。”聞言衡山也不再囉嗦,他用賤兮兮的目光對準畢瀾。
    一對一正好,畢瀾也將南洲召喚出,巨大的白色獨角獸張開翅膀,掀起了一陣颶風。
    柏鬆鶴的掏出符咒,橙黃色的符咒燃燒引起巨大的火焰,在風力的加持下火勢愈發旺盛,生生阻擋住那兩人的進攻。
    “畢瀾!”
    隻是叫她一聲名字,畢瀾就知道柏鬆鶴想做什麽。她立刻讓南洲發動攻擊,具有強大穿刺力的光線從獨角上射出,光線穿過火焰,毫不留情的刺向被火焰包圍著的兩人。
    柏鬆鶴緊跟其後,一連發動數十張黃符。黃符圍繞在火焰四周,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屏障,將兩人死死的困在裏麵。
    感受到了火焰的燒灼,衡山一笑:“難怪大人派我們兩個人一起來,這兩個小屁孩確實有點本事在身上。”
    衡山和碧山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倆也算是配合多年默契的老搭檔,麵對洶湧而來的滔天攻勢,二人背靠背,在心中默念:
    “麒麟竭大人,賜予我們屬於神明的力量吧。”
    遠處的天邊有紅光閃爍,那是來自天邊遙遠的聲音:
    【嗬】
    【允】
    “哪裏來的聲音?”柏鬆鶴直覺不好。
    話音剛落,他們手中的武器刹那間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所有的招式好似都能被他們一一化解,颶風與火焰在觸碰到那抹紅色的瞬間就像看到了什麽無比恐怖的東西,叫囂著往後退卻,轉眼間灰飛煙滅。
    “這種力量,我竟從未見過…它真的屬於這個世界嗎?”柏鬆鶴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和畢瀾的處境現在非常危險。
    衝出包圍圈後,碧山對衡山道:“把他們倆分開,不要讓他們組合在一起。”
    “好嘞!”
    衡山掄起一個大鐵錘砸向他們中間,柏鬆鶴和畢瀾迅速向左右兩邊退卻,碧山負責對付柏鬆鶴,而衡山則將目光對準畢瀾。
    如果是在最開始,畢瀾和柏鬆鶴絕對和他們有一戰之力。但是現在在那股神秘力量的加持下,衡山和碧山的力量呈指數增長。
    那股力量不是他們能輕易抗衡的,他們這趟果真凶多吉少。
    “這個時候竟敢還走神?”碧山的兩把匕首變幻莫測,每揮出一次都會帶著血腥味極重的殺氣,而且他能輕易破解柏鬆鶴的每一道符陣,任何攻擊在他麵前都不起作用。短短十幾分鍾,柏鬆鶴身上已經有不少地方都掛了彩。
    而畢瀾那邊的情況也不太好,她騎在南洲身上快速躲避衡山的招式。衡山的兩個大鐵錘在那股神秘力量的加持下竟然擁有了鎖定的功能,數顆如炸彈一般的鐵石死死跟隨著畢瀾,畢瀾手持弓箭,艱難的掃除每一枚鐵石。
    這樣下去不知道要僵持到什麽時候,麒麟竭借給他們的力量是有時間限製的,他們現在必須盡快拿到他們要的東西。
    現在柏鬆鶴這邊已經是強弩之末,碧山的匕首上事先被他塗滿了劇毒,衡山用一隻大鐵錘對畢瀾發射出無數鐵石炸彈,另一隻鐵錘轉而瞄準了柏鬆鶴。
    “柏鬆鶴堅持住!”畢瀾心跳的很快,他現在迫切的想要來到他的身邊。
    “交出金羽紋,我就給你解藥。”碧山半蹲著看著已經嘴唇發紫的柏鬆鶴:
    “這種毒是我們極樂仙魔特意調製的,它是一種全新的毒藥,我記得之前喂的那隻小老鼠,好像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就死掉了。”
    碧山意有所指道:“先不說們能不能研製出解藥,就這半炷香的時間裏你們能及時趕回宗門嗎?”
    衡山譏笑道:“還有你們的掌門,現在估計忙活著呢,他也沒時間顧及你們。不如及時把東西交出來,我們可以留你一命。”
    “你若是信不過我們,我們也可以簽訂血契,考慮的怎麽樣了?”
    碧山湊到柏鬆鶴耳邊道:“你也不想你的伴侶糊裏糊塗的慘死在這裏吧。”
    柏鬆鶴的眼神中透露著危險。
    他現在身上還有一張之前師尊給的保命符,衡山和碧山的注意力現在都在自己身上,如果用轉移符咒將卷葉草和那張符咒用在畢瀾身上,她應該有九成的把握逃出這裏,回到懸池宗。
    柏鬆鶴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自從踏上了修行這條道路,這個覺悟就已經刻在了他們心裏。
    柏鬆鶴笑了一聲,他迅速打個了響指,保命符帶著卷葉草刹那間轉移到畢瀾身上,他不顧畢瀾震驚的眼神立刻發動符咒,此時碧山和衡山已經意識到不妙,但卻來不及阻止。
    “柏鬆鶴!柏鬆鶴!”畢瀾的表情管理失控,他想讓陣法停止但卻無濟於事。
    她看見柏鬆鶴最後笑著對她做了一個口型,畢瀾知道他在說:
    看匣子。
    即使他的臉上、額頭上都是血,臉色如雪一般蒼白,嘴唇成了駭人的深紫色,但是他看她時的笑容依舊如當初一般,春風拂麵,愛戀滿溢。
    “怎麽辦,現在追蹤不到那個丫頭的位置,她很有可能回到懸池宗了!怎麽辦怎麽辦,麒麟竭大人一定會怪罪下來的!!”衡山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碧山現在臉色也是極其不好,他們甚至都借了麒麟竭的力量但是百密一疏還是沒有拿到金羽紋!
    他一隻手粗魯的抓住柏鬆鶴的頭發,另一隻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你個該死的!愚蠢的廢物!媽的一個女人而已,白白浪費自己的命!”
    此刻柏鬆鶴已經毒發,大量的鮮血從他的喉嚨中爭先恐後的溢出。看著柏鬆鶴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衡山問:
    “他怎麽辦?”
    碧山眼珠子一轉:“把解藥喂給他,聽說他不是那個魔尊宮長奈的朋友嗎,現在抓住他,以後說不定麒麟竭大人能拿他威脅……”
    柏鬆鶴的聽力和視力都不太行了,但是隱約還是聽見了“宮長奈”、“威脅”之類的字眼,柏鬆鶴一直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他明白現在他還要做最後一件事情。
    就在他們要把解藥問給他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去碧山手中的匕首,沒有一點猶豫、帶著極強的狠勁,用力捅穿自己的喉嚨。
    這驚人的一幕讓其他兩人措不及防,
    他連捅了好幾刀,強行結束自己的生命。
    在生命結束的前三秒,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用血肉模糊的左手朝著他們比了一個中指。
    這是池奈教他們的,如果遇到自己討厭或鄙夷的人,就對別人豎起中指,暗示嘲諷和不屑。
    他鄙夷天道,他嘲弄命運。
    其實按照原計劃本來是打算寫死畢瀾的,但是後來寫著寫著不知道為什麽就讓柏鬆鶴深陷困境了。然後我當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畢瀾是柏鬆鶴的心愛之人,他怎麽能容許畢瀾在自己麵前受到傷害,更何況是死掉?所以我就決定讓柏鬆鶴代替畢瀾去死。以他之身,換她長存。(☆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