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
    再次被村裏的爆竹聲吵醒，今天懶不了炕，早早起來給擺放在正廳的聖旨以及玉帝老天爺上香，然後開始今天的忙碌。
    中午要吃餃子，趙東剁肉，趙北洗菜，趙南切菜，老楊頭帶著黎信剝蔥，溫無言和麵。
    至於顧清清和溫升熹，一個負責嘴上指揮，一個負責來回跑腿。
    人多好辦事，中午還不到六七百個餃子就包了出來，白菜豬肉、酸菜豬油、酸豆角肉沫、白菜粉絲，隻要是能想到的，他們都給包了。
    這麽多自然是吃不完的，吃不完的隻要在水裏過一下，隨便放哪裏等著自然冰凍後就可以收起來。
    另一邊夥房餃子出鍋後，溫無言和顧清清拜過各路神仙後，跟著叫上家裏的孩子們，幾人一起朝東方跪拜。
    拜什麽？
    幾個孩子壓根不知道，隻要跟著爹娘做就是。
    他們這邊剛吃晚飯，晚飯還不用這麽早準備，再說家裏很多肉和丸子都是現成的，一群人閑著沒事，按著顧清清教給他們在用薄竹片牌鬥地主。
    結果，沒玩一會，卻是吳山帶著村裏幾個年紀大的人一起來了，都不用顧清清招呼，家裏的幾個孩子急忙把過年待客用的花生、瓜子、糖拿了出來。
    跟著又倒了熱茶。
    “無言，明天一早牌坊那邊你們是怎麽打算的？”吳山進來就問。
    “怎麽打算？”溫無言重複一遍後看向顧清清，見她對村長來的用意也不大清楚，轉頭說了她們家明早的盤算。
    無非就是明一早把家裏的貢品拿過去擺好，在那邊上香就算完事。
    吳山聽後也是點頭，樂嗬道“嗯，差不多。我來就是想和你們說一聲，明一早村裏人也會跟著一起，畢竟那是落在我們牛頭村地界上的牌坊，大夥跟著一起祭拜下，說不定咱們村還能得一個狀元郎出來嘞。”
    “大夥願意來？自然是好事，那明天一起便是。”溫無言沒有什麽不同意的，想一起就一起。
    吳山他們在這邊坐了一會，幾人閑聊了幾句，便起身離開。
    溫無言看看時間差不多，說了一句“掛燈籠？”
    一幫人帶著嘰嘰喳喳的孩子全部去看掛燈籠去了。
    最大的兩個掛在了牌坊上那邊，跟著就是自家大門外，今年他們手裏有錢，還買了不少小燈籠掛在垂花門口和走廊上，隻等天黑後點上蠟燭。
    趙東他們幫著弄好任憑溫無言和顧清清怎麽挽留，他們還是不肯在這邊吃，去年他們團年飯他們幾兄弟就沒在無言這邊吃，今年還是不在這邊吃。
    他們走後，以溫無言為主，老楊頭為輔，其他人在周邊幫忙，忙活著晚上的團年飯，因為天冷，今年炒菜相對少了，象征性的隻有一條沈府送來的魚和一些鹵煮，還有孩子們愛吃的豬皮凍。
    剩下的就是排骨暖鍋、菌菇雞暖鍋、紅燒羊排鍋仔等。
    配菜倒是不少，自家做的肉丸子，切片的羊肉、裏脊肉等。
    洗好切好的白菜、藕片、寒冬菜、白蘿卜、土豆片、冬筍、木耳、泡發的菇類等等。
    今年的暖團飯主要是暖鍋為主。
    一頓飯吃的歡聲笑語。
    吃過飯後，溫無言一說要去牌坊那邊還要家裏掛紅燈籠，幾個孩子歡喜的不行，全部跟著去。
    早早吃過飯後，顧清清對黎信說“大信，你去夥房燒兩鍋熱水，等會全家都要洗澡。”
    “好的，嬸嬸。”現在家裏人已經習慣幾天洗一次澡，做起這些事來都是得心應手。
    “馨馨，你去你們外間看看炭盆，屋裏要是不熱就多加幾塊炭進去。”
    剩下幾個人把明天早上要吃的帶銅錢的餃子給包出來。
    這邊餃子包好，那邊黎信就跑了過來，說是水燒好了，顧清清指揮溫無言在東廂房外間放了浴桶，跟著顧清清和升熹幫著三姐妹洗了澡。
    頭發上的水用粗布好好吸了吸，幾人跟著把頭擠在炭盆上空，希望能早點把頭發烘烤幹。
    “明天要早起，升熹你帶她們姐妹都早早睡覺，新衣服我晚會就放在你們枕頭邊上，我離開的時候會給你們熄燈。”顧清清不指望她們守歲，打發她們四人睡覺後，沾著外間的熱氣，簡單給自己擦了擦。
    聽著閨女屋裏傳出的穿衣聲，溫無言在門外小聲詢問“清清可是好了？”
    跟著屋裏傳出一聲“等我一會。”
    等顧清清出來溫無言進去把水用水桶提出來，最後再把浴桶搬出去，然後輕手輕腳的在把外間的地麵上的水打掃幹淨，這才離開。
    顧清清則等孩子們睡熟後把她們年初一要穿的衣服準備好，放在她們屋。
    跟著手裏拿了四個布包，三個閨女壓歲錢是五兩銀子，升熹的是十兩。
    同樣，黎信那邊也有，隻不過黎信那邊是溫無言去放的，也是十兩。
    她原本想熬熬守歲的，結果沒堅持一會眼皮打架的誰也不服誰。
    連著夜裏溫無言起來兩次看留的那一盞長明燈的事，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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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天天蒙蒙亮，溫家就開了門然後把貢品和香燭拿著去了外麵的牌坊那邊。
    屋裏的孩子聽著動靜便跟著起來，尤其各個發現自己衣服上的壓歲錢是好幾兩銀子後，高興的聲音都快要把房頂給掀飛。
    等顧清清和溫升熹給幾個孩子梳好頭發後，便帶著她們去了牌坊那邊。
    他們家人在前，村裏人在後，他們一起燒香、磕頭、祈福。
    以前村裏都是挨家挨戶去串門拜年，這下好了，還是第一次大清早全部在村外集合的。
    有些動作快的幹脆當場拜了，有些家裏長輩沒來的，其他人也隻能跟著去家裏，先給家裏的長輩拜年。
    等牌坊這邊忙好，顧清清他們一行人先回了家，到家後幾人再次拜了聖旨後，溫無言和顧清清接受了來自家裏的孩子的拜年。
    同時，每個孩子又從她手裏掙走了五十文錢。
    “去，你們去給楊爺爺拜年，隨後再跟著你們爹村裏幾戶人家拜年。”顧清清把家裏幾個皮孩子打發出去玩。
    “阿姐，那你一個人在家，我很快回來。”溫升熹對著顧清清說。
    “去吧！”
    幾乎他們前腳走了沒一會，趙江河帶著趙四角、趙七層以及丹橘綠林兄弟就來了，進門他們便大聲喊“楊爺爺，我們來拜年啦！”
    “嬸嬸，我們剛剛已經給叔叔拜過年啦，問候嬸嬸新年好！”
    “好好好，你們新年也好。來，這是給你們的新年紅包！“顧清清說著每人給了他們一個紅紙包著的包，拆開後裏麵的二十枚銅錢。
    幾個孩子沒想到會得到銅錢，高興地又對著顧清清喊一聲“新年好”後才一窩蜂的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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