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希幹希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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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幹希納區的城門集市,仿若一幅中世紀歐洲風情畫,喧鬧嘈雜中滿是煙火氣息。
    暖煦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像是給集市上的一切都輕柔地披上了一層金黃紗幔。
    在往來如織的人群裏,10歲的弗提·奧斯特梅恩宛如一顆獨特的星辰,引人注目。
    弗提身形瘦小卻透著股子精悍勁兒,那張小臉被山風常年雕琢,帶著健康而深沉的紅暈,雙眸仿若藏著星芒,靈動又聰慧。因著常年下山來此換物資,他和集市裏的攤販們早已熟絡非常。
    剛踏入集市,賣皮具的老湯姆便熱情地揚手招呼:“小弗提,我可盼著你呢,今兒又獵到什麽皮毛啦?”
    弗提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利落地卸下背上的皮毛,回應道:“湯姆大叔,您可看好了,我這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打來的上等貨,毛色光亮得跟貴族老爺們身上的緞子似的,質地更是上稱,保管您滿意!”說話間,小手熟稔地展開皮毛,展示給老湯姆看。
    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在老湯姆故作心痛的表情中,拿走了錢,並遞給了自家爺爺
    接著,弗提來到了賣布料的攤位前,攤主是位年輕的婦人,名叫瑪麗。看到弗提,瑪麗微笑著打招呼:“小弗提,這次又來挑些什麽好物呀?”
    弗提目光在攤位上的布料間掃視,小手輕輕撫摸過一匹深藍色的粗布,說道:“瑪麗姐姐,山上風大,爺爺的舊披風有些破了,我想換塊厚實的布,給他做件新的。”
    瑪麗笑著點頭,幫他挑選了尺寸合適的布料,還貼心地多送了一小段用來縫邊的麻線。
    弗提從錢袋裏數了幾枚錢幣,遞給了瑪麗阿姨。
    隨後,弗提又走向售賣生活用品的區域,停在了蠟燭攤前。
    攤主是個寡言少語的中年男子,名叫本。弗提抬頭看著本,禮貌地說:“本叔叔,我們家的蠟燭快用完了,我想換一些。”
    本默默拿出幾支粗細不同的蠟燭,弗提仔細比對後,挑選了兩支粗蠟燭和三支細蠟燭,一邊把蠟燭小心地放進背簍,一邊說道:“山上的夜晚黑得早,有了這些蠟燭,晚上就亮堂多了,爺爺看書也方便。”
    弗提繼續在集市中穿梭,不一會兒來到了工具攤。
    攤主是個身形魁梧、滿臉胡茬的大漢,名字好像叫盧卡斯。
    弗提得注意力並沒有在老板身上,他看到了一把小巧但鋒利的匕首,這正是他心儀已久的。
    他走上前去,揚起小臉說道:“盧卡斯叔叔,我想用這張上好的皮子換您這把匕首,您看行不?我在山上打獵,有時候就缺把趁手的家夥。”
    盧卡斯拿起皮毛端詳一番,又看看弗提堅定的眼神,最終點頭答應。弗提滿心歡喜地將匕首小心收好。
    再往前走,是賣穀物的攤位。
    攤主老亨利正忙著給顧客稱糧食,看到弗提,抽空招呼道:“小弗提,這次準備換多少麥子呀?”
    弗提思索片刻,回答:“亨利爺爺,我們家的存糧不多了,您給我稱上足夠吃一個月的吧,最好品質好點的,能多撐些時日。”老亨利笑著應下,手腳麻利地為他裝好了麥子。
    弗提在各個攤位間自如穿梭,與小販們你來我往地議價,那老練模樣讓人嘖嘖稱奇。
    “老板,您這鹽巴價錢可不能定得這麽死板啊,我雖是個孩子,可跟著爺爺來集市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行情我心裏有數,您給便宜些,往後我打獵得了好貨,一定先往您這兒送。”
    那鹽販本想敷衍幾句,可瞧著弗提堅定的眼神,又念著這孩子向來誠實,終是鬆了口。
    交易圓滿完成,弗提將換來的食物、日用品仔細碼放上車,跟著獵戶爺爺坐上那輛吱呀作響卻滿載溫暖的驢車,緩緩朝城門駛去。
    就在這時,原本平靜的遠方忽地揚起一陣塵土,仿若平地驟起的沙暴,打破了周遭的安寧。
    緊接著,一群身著製式服裝、身披綠色披風的騎兵仿若疾風般呼嘯而至。他們身姿矯健,端坐於高頭大馬之上,威風凜凜,腰間還挎著兩個模樣頗為誇張的設備,在日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冷硬的金屬光澤。
    為首的是一位中年軍官,他神色冷峻,麵龐仿若被寒風吹拂的岩石,堅毅且冷峻,麵無表情地直視前方。
    獵戶爺爺見狀,神色一凜,連忙勒緊韁繩,手中的韁繩瞬間繃直,粗糙的掌心因用力而泛白。
    他吆喝著驅使老驢,駕車往道路兩旁避讓,隻為給這支突如其來的騎兵隊伍——調查兵團讓出道路。
    那中年軍官坐在馬背上,微微點頭,仿若隻是不經意地示意。
    他的目光在弗提身上短暫停留了一瞬,那一瞬間,弗提仿若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仿若被銳利的鷹眼掃視。
    隨後,軍官便帶著騎兵隊伍,馬蹄聲噠噠作響,仿若密集的鼓點,震得地麵都微微顫抖。
    他們並未停歇,仿若奔赴戰場般急切,徑直穿過中央大道,從另一邊的城門疾馳而去,隻留下一地揚起的塵土,和爺孫倆望著他們遠去背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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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提隱隱覺得,那件披風以及其上的翅膀標誌,似曾相識。
    出了城門,道路愈發崎嶇,驢車晃晃悠悠地向著蜿蜒山路前行。弗提回首眺望,高大巍峨的城牆在日光的映照下仿若巨人屹立,每一塊巨石都承載著曆史的厚重,石縫間頑強生長的青苔似在悄聲訴說往昔。
    弗提不禁陷入沉思,一方麵為這看似落後的世界裏高超的建築技藝驚歎,一方麵思索這城區高牆抵禦的究竟是何種駭人的威脅。
    “爺爺,他們,是什麽人?” 弗提凝視著遠處還沒消散的塵土,若有所思,突然問出了聲。
    這時,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爺爺,緩緩抬起了手,粗糙且布滿老繭的手指間,夾著一根自製的煙鬥。
    那煙鬥是用山上的硬木製成,鬥身有些許磨損,泛著歲月的光澤。
    爺爺微微低下頭,另一隻手從掛在腰間的破舊皮囊裏,掏出一小撮土煙,輕輕按進煙鬥裏,隨後從懷裏摸出一塊火石,“哢嚓” 幾下,濺出的火星引燃了一小團幹燥的苔蘚,他湊近煙鬥,吧嗒吧嗒地吸了幾口,直到煙鬥裏冒出縷縷青煙,才抬起頭來。
    煙霧繚繞中,他蒼老且溫和的嗓音傳來:“調查兵團。”,頓了頓,嘬了一口煙緩緩吐出,接著說道,“一群吃稅金的混蛋,說什麽牆外有巨人,明明從來都沒見到過,還有那個該死的牆。”
    一瞬間弗提想起了在哪看到過那件綠色的披風,老頭床頭的櫃子裏有一件染血殘缺的披風。
    “說什麽為了人類,放著好好的憲兵團不去...”,良好的聽力讓弗提聽到老頭嘴裏嘟囔的消息。
    弗提眉頭輕蹙,心中暗忖這世界潛藏的危機遠超想象。
    後麵老人像是不願意再講了,隱約感覺到什麽之後,弗提也沒再問了,一路上,爺孫倆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從山上趣事到集市見聞,不知不覺,夕陽已西下。
    回到山上,夜幕迅速籠罩。簡單用過晚餐,弗提未像尋常孩童般貪睡,而是來到屋外空地,開啟每晚的例行訓練。
    他身姿筆直挺立,雙腳穩穩紮根大地,雙手優雅舒展,擺出奇異姿勢,仰頭沐浴月光。月光仿若輕柔的薄紗,悄然覆在他瘦小身軀,他似在與月光低語,汲取那神秘光華。
    屋內,獵戶爺爺透過窗戶瞧見這一幕,並沒有驚訝,他微微搖頭,踱步回桌前,就著昏黃燈光翻開書本。
    手中的煙鬥並未放下,時不時放到嘴邊吸上一口,煙霧緩緩升騰,在屋內彌漫開來,仿若給他的身影籠上了一層神秘的輕紗。
    月光靜靜流淌,弗提沉浸訓練,呼吸均勻悠長,動作精準流暢,仿若遵循古老神秘的的指引。許久,他緩緩變化為另一種姿態,額頭汗珠滾落,眼神卻愈發清亮。
    小屋內,獵戶爺爺目光從書頁移向窗外結束訓練的弗提,思緒飄遠。他憶起十年前撿到弗提的那會,寒風呼嘯,他入山打獵,在偏遠山洞發現異常。
    洞中,一頭瘸腿瀕死的母狼身旁,躺著嬰兒弗提。母狼瘦骨嶙峋,毛發雜亂,後腿傷口猙獰可怖,鮮血凝結。
    神奇的是,它未傷弗提分毫,反倒用身軀與皮毛為孩子擋寒。爺爺靠近時,母狼虛弱抬眼,滿是眷戀不舍,終無力倒下,死在弗提旁。
    獵戶爺爺心生悲憫,葬了母狼,輕輕抱起孩子,決心撫養其長大。時光飛逝,昔日嬰兒已成長為堅毅少年,爺爺眼中滿是欣慰。
    良久,沉浸在回憶中的爺爺緩緩回過神來,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屋外的弗提身上,眼中滿是慈愛與期許。
    那因歲月而渾濁的眼眸,此刻仿佛被屋內的燭火點亮,熠熠生輝。爺爺輕輕歎了口氣,似是感慨時光的飛逝,又似是對弗提成長的欣慰。
    隨後,爺爺放下手中的煙鬥,煙鬥與桌麵磕碰發出輕微的“嗒”聲。他雙手撐著,緩緩站起身來,高大卻略顯佝僂的身形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爺爺活動了一下久坐有些僵硬的筋骨,發出輕微的“嘎吱”聲,而後邁著沉穩的步伐,向著床邊走去。
    窗外的弗提,猶如一個靈動的舞者,不時地變換著自己獨特的姿態。
    時而伸展肢體,仿佛要擁抱整個夜空;時而蜷縮成一團,宛如一顆沉睡中的明珠。
    月光如水般灑,給其鍍上了一層銀輝,使其愈發顯得神秘而危險。
    弗提就這樣一直變換著,直到瞥見爺爺房間裏的燈光緩緩熄滅,才停止了所有的動作。隻見它靜靜地佇立在原地,雙眼輕閉。
    過了好一會兒,弗提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地將其吐出。
    那口氣如同一隻離弦之箭,直直地衝向地麵,然後化作了一縷縷白色的煙霧,嫋嫋升騰而起,融入夜色之中。
    “閉燈,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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