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血色漩渦·禁地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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礁石縫裏的幽藍靈汁剛舔到樂天鞋底,貝貝尾巴“啪”地甩過來,跟拎小雞似的揪住他後頸。
這家夥耳朵炸得跟蒲公英似的,項圈上“天道寵兒”四個大字突然金光四射——那靈汁跟被開水燙了似的,“嗖”地縮回縫裏,連點渣都沒剩。
“你又想拿我試陣?”貝貝一甩爪子,氣得毛都泛出淡青色,“上次拿糖葫蘆炸丹爐還沒夠?這次想把腳當鑰匙,去捅那血傀儡?”
樂天在半空晃了兩圈,穩住身形摸了摸後腦勺:“誰知道糖葫蘆能當陣引啊?再說了——你項圈亮得跟掛了個燈籠似的,不就是想認主嘛。”
“認你個大頭鬼!”貝貝一爪子拍過去,尾巴尖還沾著沒涼透的糖渣,扭頭衝暗流缺口的方向努了努嘴。
星辰沒說話,抬手一揮。斬月劍在亂糟糟的靈流裏劃了道穩當的弧線,劍尖指過的地方,空氣泛起一層微光,跟鋪了條看不見的橋似的。他往旁邊讓了讓,意思是“趕緊跟上”。
倩兒最後一個踩上靈軌,腰間藥瓶突然輕輕一震。瓶身刻的鳳凰紋,居然跟漩渦邊緣的血光悄悄共振起來——跟兩顆心在老遠老遠的地方,突然對上了頻率似的。她沒吭聲,把藥瓶往懷裏按了按,快步跟了上去。
暗流缺口那兒寒氣直往骨頭縫裏鑽,水渾得像攪了鍋泥漿,裏麵還飄著些扭曲的人臉。
這些臉一張張開了嘴,發出斷斷續續的低語,聲音卻熟得讓人頭皮發麻——是星辰師父咽氣前,咳著血說的那句:“劍不能斷……情劫……不可破……”
樂天琵琶剛冒到肩頭,音盾還沒凝成呢,整個人突然晃了晃,差點一頭栽進水裏。
“別聽。”倩兒伸手按在他琵琶上,淨化之力慢慢滲進去。原本發白的音波盾漸漸變成淡金色,那些低語頓時隔了層東西,跟從深井底下傳上來似的,模糊不清。
“謝了啊。”樂天咧嘴一笑,手指撥了下弦,“你這招越來越溜了,我都快懷疑你是專門給我調音的靈器了。”
“專心走路。”星辰走在最前麵,突然抬手從發間割了縷白發。
發絲掉進暗流裏,一沾 ater 就燒了起來。銀焰“騰”地躥起來,照亮了前麵的通道。這火不燙人,卻帶著股老掉牙的氣息,水裏的倒影跟著扭了扭,浮出一幕殘影——
一個穿藥王穀聖女長袍的少女,拿手中藥杵往地上一點;旁邊站著個握殘劍的男人,背影跟星辰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兩人背靠背,對麵是頭巨獸,周圍是塌了的山門和漫天血雨。
“這……”樂天眼睛瞪得溜圓,“你倆前世還組過隊?”
“閉嘴。”星辰伸手一引,銀焰往前飄去,通道盡頭露出片血霧騰騰的空地。
漩渦中心就在眼前,黑霧攪得跟一鍋粥似的,裏麵隱約飄著個陣法殘影——九星連珠,靈紋纏來繞去,分明是星辰閣護山大陣的模樣。
可陣眼那兒,一朵血蓮正安安靜靜地開著。花瓣一層疊一層,每片上都映著擰巴的符文,跟從裏頭把大陣一點點啃噬了似的。
“那不是……你家祖傳的‘九星鎖靈陣’?”樂天眯著眼,“怎麽改得跟魔修墳頭開的花似的?”
星辰盯著那血蓮,劍柄上的裂痕突然有點發燙,居然跟花瓣的脈動一下下對上了。
貝貝“嗤”了一聲:“綠毛猴一邊去,看本大爺拆了這破花!”
話音剛落,它尾巴一甩,絨毛“呼”地膨脹起來,變成一柄琉璃巨錘,錘頭泛著冷光,“呼”地就朝黑霧砸過去。
錘還沒落地呢,血蓮突然輕輕一顫。
花瓣跟鏡麵似的亮了一下,巨錘的力道居然原封不動地彈了回來!貝貝沒防備,踉蹌著退了好幾步,錘頭歪了歪,擦著倩兒肩膀掃過去——藥瓶“嗖”地飛出去半尺,瓶塞鬆了,一縷淨化之力飄出來,在空中凝成半個符文,居然跟她額間蓮紋的下半部分嚴絲合縫對上了!
“住手!”倩兒伸手攔住貝貝,聲音輕卻挺堅定。
貝貝喘著粗氣,尾巴還維持著巨錘樣,毛從深藍變成了灰白,顯然是被反噬得不輕。它盯著那朵花,耳朵輕輕抖了抖:“這花瓣……不對勁。它不是在防禦,是在……回應。”
“跟師父當年中招時一樣。”倩兒低聲說,指尖摸過藥瓶,“他也是想淨化,結果被反噬,最後……隻能把劍封進心裏。”
星辰沒說話,握劍的手卻更緊了。劍脊的裂痕和血蓮的脈動完全同步,跟兩者本來就同根同源似的。
樂天蹲下身,把琵琶橫擱在膝蓋上,手指輕輕撥了下,音波跟細絲似的探向黑霧。他突然一頓:“等等,這大陣殘影……不是投影,是‘活’的。”
“啥意思?”倩兒問。
“它還在轉呢。”樂天眯著眼,“雖然被血蓮啃得差不多了,但九星節點那兒還有點弱靈流在轉圈。就像……有人拿它當容器,在慢慢抽走什麽東西。”
貝貝尾巴突然一僵,項圈“唰”地發燙。它尾巴尖沾著的那片反彈回來的花瓣還沒掉,正一個勁兒往外冒微弱的血光。想甩,甩不掉;想燒,燒不毀。
“這玩意兒……粘上我了?”它聲音低了點,難得沒了平時的囂張。
“別動。”倩兒伸手,指尖凝著點淨化之力,輕輕往花瓣上湊。
就在快碰上的瞬間,花瓣突然一顫,血光“嘭”地暴漲,居然在空中投出個模糊的影子——
血影魔尊站在雷雨天裏,紅頭發跟瘋了似的飄著,左臉的鬼麵滴著血,右手慢慢抬起來,掌心浮出枚跟星辰劍穗同源的玉佩。他嘴角勾了勾,聲音卻出奇平靜:“你們終於來了。這一局,我等了三世。”
影子一閃就沒了。
大夥兒都僵在那兒。
“他……知道我們會來?”樂天咽了口唾沫。
“不是知道。”星辰終於開口,聲音沉沉的,“是安排好的。”
貝貝尾巴抖了抖,項圈“天道寵兒”四個字又微微發亮,跟在回應什麽似的。它低頭瞅瞅尾巴尖那片花瓣,又抬頭看向倩兒。
倩兒正盯著空中影子消失的地方,藥瓶裏的淨化之力還在輕輕顫,跟旋渦邊緣的血光形成一種低頻共鳴。她沒說話,把藥瓶重新掛回腰間,動作輕得像怕吵醒什麽似的。
“這陣法還能修不?”她問星辰。
星辰盯著血蓮,劍尖微微往下垂:“能修,但得先除根。”
“咋除?”
“毀了這花,但不能傷著陣。”他抬眼,“或者……讓花自己謝了。”
樂天撓了撓腦袋上的呆毛:“聽起來像是讓我拿琵琶彈首安魂曲?”
“不是。”倩兒突然說,“它不是要安魂,是要喚醒。”
她指向血蓮中心,那兒有一絲特淡的銀光,若隱若現,跟被層層裹住的種子似的。
“那是……殘劍的印記?”星辰瞳孔猛地一縮。
“不像。”貝貝眯著眼,“倒像是……你頭發燒出來的那種銀焰。”
星辰沉默了會兒,抬手又割了縷白發。發絲飄向血蓮,還沒碰到呢,血蓮突然劇烈哆嗦起來,花瓣一層層合上,把那點銀光徹底封死了。
“它怕這個!”樂天眼睛一亮,“你頭發是它的克星?”
“不是克星。”星辰收回手,“是鑰匙。”
貝貝尾巴一甩,把樂天掃到一邊:“都別靠太近。這花現在跟個活陣眼似的,誰碰誰被反噬。”
“可我們得進去啊。”倩兒望著旋渦深處,“萬象羅盤指的入口,就在血蓮後麵。”
“那就得讓它開門。”樂天咧咧嘴,手指在琵琶上輕輕劃了下,“要不,我來段喜慶的?”
“別。”星辰抬手按住他肩膀,“用她的淨化之力。”
所有目光“唰”地全看向倩兒。
她愣了下:“我?”
“你的淨化之力能穩住音盾,能跟鳳凰紋共鳴,肯定也能碰到蓮紋的根兒。”星辰看著她,“試試,把淨化之力灌進藥瓶,然後……砸向血蓮。”
“砸?”樂天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你這是讓聖水當暗器使啊?”
“不是砸。”倩兒突然明白了,“是‘引’。”
她握緊藥瓶,淨化之力慢慢往裏灌。瓶身的鳳凰紋越來越亮,跟額間蓮紋的頻率完全對上了。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把藥瓶扔了出去。
藥瓶飛向血蓮,半道上,瓶塞“啵”地掉了,淨化之力跟絲帶似的飄展開,在空中凝成個完整的蓮紋符印。
血蓮劇烈地抖起來,花瓣開始一片一片往下掉。
就在符印快碰到的瞬間,貝貝尾巴尖沾著的那片花瓣突然掉了,飛上天,跟符印輕輕一碰。
轟——
沒爆炸,也沒強光。
就一聲特輕的碎裂聲,跟冰麵裂開道縫似的。
血蓮不動了。
花瓣緩緩張開,露出中心那點銀光——
那不是殘劍印記,也不是銀焰。
是枚小小的、轉著圈的羅盤,上麵刻著九域的山川,靈脈跟絲線似的,最後全聚在東海旋渦這兒。
萬象羅盤,現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