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九域漩渦·靈脈暴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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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光柱還沒散呢,地底深處“轟隆轟隆”響起來,跟九條巨龍一塊兒哭似的。
星辰的斬月劍還插在裂縫中間,劍身的縫被靈流衝得又大了點,發根那道血線跟心跳似的一閃一閃。
倩兒掌心貼地上,淨化力往地脈裏探,“噗”被股逆流撞回來。她悶哼一聲,指尖有點抖:“靈流在倒著灌……不是往天機閣,是往東海跑。”
貝貝耳朵一豎,白毛轉成灰的,尾巴尖的糖渣自己飄起來,在空中劃了道淺弧線。它小聲嘟囔:“不對勁,這走向……像是被人拽著走的。”
樂天剛從碎石堆裏爬出來,道袍沾滿灰,呆毛翹得比平時還高。他順手解下最後一串糖葫蘆,咬一口含糊道:“剛才光柱炸的時候,我琵琶自己響了三聲,跟報警似的。”
“不是報警。”碧落盯著丹爐焦黑的爐心,聲音冷得像冰,“是共鳴。整個地脈係統被硬叫醒了,所有支流都往一個方向斜。”
星辰沒說話,就把左手按劍柄上,指節泛白。他能感覺到斬月劍在跟地底啥玩意兒較勁,好像劍裏封的東西,正被遠處的漩渦喊呢。
“走。”他終於開口,拔起劍跳起來。劍剛離地,整片廢墟“哐當”震得厲害,石壁上的縫跟蜘蛛網似的擴開,黑光在縫裏竄來竄去,卻再也聚不成陣了。
四個人踩著劍飛起來,剛飛出百丈遠,天和地“唰”變了樣。
九道靈光從不同地方衝上天,南域火脈噴紅焰,西荒金氣凝成刀雨,北冥水脈卷成龍卷風,就連一直沒動靜的中州地心都冒出大符文。靈流跟江河倒著流似的,全往東海深處跑。
“九域一塊兒震?”樂天瞪著眼,“這動靜,比當年萬劍山論劍會炸了丹爐還嚇人。”
“不是巧合。”倩兒攥緊腰間藥瓶,“是有人在抽靈脈的底子。”
貝貝突然耳朵一抖,變成片薄得像蟬翼的陣盤,懸在眾人頭頂。它眯眼掃了會兒,毛色變深:“底下有東西……不止一個點,是整張網。”
話音剛落,前麵天上“呼”地冒起火光。兩撥修士在半空對峙,一邊穿赤銅戰甲,扛著帶鎖鏈的銅棺材;另一邊穿青灰長袍,袖子裏飛出密密麻麻的黑蠱蟲,跟烏雲壓過來似的。
“南域鎖龍衛,東域噬蠱門。”碧落眯著眼,“他們怎麽打起來了?”
“管他們誰打誰。”樂天咧咧嘴,“反正我糖葫蘆快吃完了,得找地方補貨。”
話沒說完,兩邊靈力“嘭”撞在一起,空中炸開圈氣浪。眾人腳下靈流亂了套,飛劍一歪,“嗖嗖”往下掉。
“穩住!”星辰劍尖一挑,斬月劍劃道光弧,硬在空中搭了道靈階。倩兒順勢落地,淨化力鋪開,把眾人重心穩住。
腳底下地麵早裂了好幾道深溝,其中一道縫裏,隱隱透出跟天機閣禁地一樣的符文。
樂天一個趔趄,手裏的糖葫蘆飛出去,不偏不倚砸進裂縫。糖汁順著紋路滲進去,“唰”泛出幽藍光。
“呃……”他僵住,“我是不是又幹了啥了不得的事?”
下一秒,“轟隆”一聲巨響。
地底符文全亮起來,靈力跟潮水似的湧出來,拚成張蓋了幾十裏的大陣圖。那圖案扭來扭去,最後顯出張半張鬼臉——左眼流血,右眼空著,正是血影魔尊戴的麵具樣。
“我靠!”樂天跳開兩步,“這糖葫蘆還能當炮仗點?”
貝貝尾巴一甩,把他扒拉到身後,耳朵已經變成短刀:“別廢話,這陣連著九域,剛才那下,是炸了其中一個節點。”
碧落蹲下身,指尖碰了碰陣紋,眉頭皺得死緊:“這不是臨時布的陣……是早就埋好的。每條支脈底下,都有這種紋路。”
“所以靈脈暴動,是被人從裏頭引爆的。”倩兒低聲說,“就像……有人拿著鑰匙,把鎖打開了。”
星辰盯著那鬼麵圖騰,握劍的手攥得更緊。劍脊的蓮紋跟他發根的血線一塊兒亮,好像在回應地底的召喚。
“走。”他又開口,“去東海。”
四個人重新踩著劍飛,剛飛出幾裏地,貝貝突然停下。
它低頭看自己脖子上的項圈,“天道寵兒”四個字正微微發燙,尾巴尖的糖渣自己排成指針樣,指著東南方。
“等等。”它低聲說,“這破玩意兒……有反應了。”
倩兒趕緊湊過去:“怎麽了?”
“上次在丹爐底下滴血,這四個字也閃了一下。”貝貝眯眼回憶,“那時候,爐壁陣圖就慢了一拍。”
“你是說……項圈能攪和陣法?”樂天湊過來,好奇地戳了戳玉牌。
“滾。”貝貝一爪子拍開他,“我可不是你的試驗品。”
但它還是抬起前爪,主動往項圈裏灌靈力。刹那間,玉牌“唰”地亮起來,一道虛影在空中冒出來——是個慢慢轉的羅盤,上麵刻著九域的山山水水,靈脈跟線似的繞著,最後全聚在東海一個大旋渦裏。
“萬象羅盤?”碧落皺眉,“它怎麽認你當鑰匙?”
“誰認了?”貝貝翻白眼,“這破玩意兒自己冒出來的。”
樂天盯著羅盤虛影,突然一拍腦袋:“哎!這漩渦位置……不就是當年初代閣主封‘情劫鏈’的地方?”
沒人搭話。但所有人都看見了——羅盤光裏,有絲淡淡的鳳凰羽毛紋閃了下,跟倩兒額間蓮紋的頻率一模一樣。
星辰看了她一眼,又趕緊移開視線。
“走。”他第三次開口,聲音比前兩次還沉。
眾人踩著劍往前衝,穿過亂流直撲東海。越靠近旋渦,靈壓越重,飛劍都快撐不住了。樂天的琵琶自己飄出來,音波變成個罩子,勉強把隊形穩住。
路上,倩兒忽然覺出指尖有點熱。她低頭一看,淨化力自己往腰間藥瓶跑——瓶身上刻的小鳳凰圖案,正跟羅盤中的羽毛紋共鳴呢。
她沒說話,就悄悄把藥瓶攥得更緊了。
貝貝全程尾巴繃得緊緊的,項圈越來越燙,毛色從灰變成深藍,耳朵不停掃著前麵的風。它小聲嘀咕:“這漩渦……吃靈脈,也吃記憶。我感覺……有東西在拉我。”
“別管它。”星辰在前麵開路,斬月劍劈開亂流,“隻管跟上。”
終於,東海邊上到了。海麵沒波浪,反倒跟鏡子似的平,中間漩渦深得看不見底,周圍靈流跟龍卷風似的往裏灌,“嗡嗡”響得低沉沉的。
眾人落在礁石上,剛站穩,貝貝突然耳朵一抖。
“不對。”它低聲說,“羅盤指的不是漩渦中心。”
“那是哪兒?”樂天問。
貝貝尾巴尖的糖渣又排了排,指著漩渦邊上一道不起眼的暗流:“那兒……有個缺口。像是……被人挖出來的。”
星辰盯著那地方,劍脊的縫突然發燙。他抬起手,斬月劍慢慢指向暗流。
這時候,倩兒腰間藥瓶“哢”響了聲,瓶塞鬆了點,一縷淨化力飄出來,在空中凝成半個符文——跟她額間蓮紋的下半部分,嚴絲合縫對上了。
貝貝抬頭,剛要說話。
礁石底下,一道裂縫悄悄爬開,滲出來幽藍的靈汁,順著樂天剛才掉的糖葫蘆渣,慢慢往他鞋底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