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那聲“咚”還在洞穴裏繞呢，珠子的光還真停了一瞬，跟被掐住嗓子眼兒似的。碧落的身子往下墜了半寸，骨笛顫了下，沒斷。
    倩兒眼睛一亮，低喝“它怕這個！”
    她雙手飛快結印，指尖泛出淡青色的光，跟春水剛化時湖麵上飄的薄冰似的。淨化之力順著掌心湧出來，化成一圈漣漪，直撲珠子外頭那層藍白光暈。光暈“唰”地縮了下，跟被燙著似的，可轉眼又反撲回來，裏頭扯出股吸力，竟要把淨化之力往裏頭拽。
    倩兒身子晃了晃，嘴角滲出血絲。
    “別硬扛。”星辰聲兒冷，動作卻快。他一步跨到她旁邊，左手雷光“噌”地就爆了，掌心雷弧“劈啪”響，跟暴雨砸鐵皮屋頂似的。他盯著珠子表麵的波動，眼神利得跟刀——剛才樂天那聲輕響，給光暈的節奏劈了道縫，這會兒那縫正往合了湊。
    “就打那兒！”他說。
    雷光跟箭似的，“轟”地劈下去，正好砸在那道節奏斷層上。一聲巨響，光暈炸出蛛網狀的裂，碧落又往下墜了半寸，手腕上的骨笛微微往上揚，跟在掙紮似的。
    “有用！”樂天聲兒啞得厲害，人還在抖，可眼睛亮得嚇人，“再來一下，它撐不住的！”
    星辰沒搭話，掌心又聚起雷光。他清楚，剛才那一下已經戳中珠子的軟肋——它能學音律、能吞靈力，可沒法同時扛三種不同頻率的勁兒。音、雷、淨化，隻要節奏對得上，就能撕了它的防禦。
    倩兒抹了把嘴角的血，又開始結印。這次她沒再用軟乎乎的漣漪，而是把淨化之力壓成一道細線，跟針似的紮向光暈核心。光暈“嗡”地劇烈抖，反撲的勁兒更狠，她膝蓋一軟差點跪下，被星辰一把扶住肩膀。
    “別倒。”他說，“再撐三口氣。”
    雷光又亮起來，星辰的袖子炸了道口子，露出胳膊上跳的雷紋。他咬牙把雷體之力催到頂，雷光不再是直線砸，而是繞著圈纏，跟條銀蛇似的鑽向那道縫。
    淨化細線跟雷蛇在空中湊一塊兒，“轟”的一聲，光暈的裂又大了圈，藍白光閃得跟壞了的燈似的。
    就在這時候，貝貝突然低吼一聲，前爪狠狠拍地。
    “誰敢動我姐姐！”
    它全身的毛都炸起來，雪白的毛唰地變成琉璃色，能看見裏頭的光在轉。耳朵拉長，變成兩柄光輪，邊兒利得能切東西。它四爪離地，騰空跳起來，光輪“唰”地斬進光暈的裂縫裏。
    三股勁兒——淨化的軟、雷斬的利、靈獸的純——在珠子表麵撞在一起。
    砰！
    光暈炸了，碎片跟玻璃似的飛得到處都是，撞在洞壁上“叮當”響，接著就化成光點沒了。珠子本身“嗡嗡”抖，光忽明忽暗，跟隨時要滅似的。
    碧落總算脫離那層破光，“咚”地往下墜。
    倩兒撲上去接住她，倆人一起摔在地上。她顧不上疼，掌心貼住碧落後背，靈力一股腦往裏送。碧落臉白得跟紙似的，呼吸弱得很，可胸口還在起伏。
    “仙子姐姐！醒醒啊！”她輕聲喊，聲兒發顫。
    星辰舉著劍擋在前麵，斬月劍尖的雷光沒散，死死盯著那顆還懸著的珠子。它沒碎，可光暗了不少，跟快沒油的燈似的。
    樂天踉蹌著湊過來，撲到碧落旁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閉著眼，手指在她脈門上輕輕按，一動沒動。
    洞穴裏靜得就剩喘氣聲。
    三秒後，他猛地睜眼，眼眶紅得嚇人，聲兒啞得快聽不見“……活著呢。”
    他鬆了口氣，手一軟，整個人往前栽了下，額頭差點磕到碧落手背。他沒管，就把她的手攥得更緊，跟怕她再被吸走似的。
    貝貝落地，四爪一軟，直接趴地上。它脖子上的項圈裂得更寬了，縫裏滲的光都快連成一片，跟化了的金屬在流似的。它喘得跟跑了十裏地似的，耳朵耷拉著，可眼睛還死死盯著珠子。
    “別……別讓它再動。”它低聲說，聲兒斷斷續續，“剛才……我看著她了。她在裏頭，被關著……不是珠子吞她，是有人……在用珠子……”
    話沒說完，它猛地咳了聲，一口帶光點的血吐在地上，“滋”地冒起白煙。
    倩兒心裏一緊，想去看它，可碧落還暈著，她不敢鬆手。
    星辰走過來，蹲下身子，把雷光壓成一道細線，慢慢敷在貝貝背上。雷力軟乎乎地滲進去，幫它穩住靈力。貝貝抖了下，沒推開。
    “撐住。”星辰說，“你不是一個人。”
    貝貝哼了聲，耳朵動了動“本大爺……從來就不是奶媽。”
    樂天慢慢抬頭，看了眼珠子，又低頭瞅碧落。她左袖子裏的骨笛暗沉沉的，跟被抽幹了靈氣似的。他伸手輕輕碰了碰那根笛子，指尖涼得很。
    “你說過……音律不是用來控火的，是用來通心的。”他低聲說，“那我再試一次。”
    他鬆開碧落的手，慢慢把琵琶從背上拿下來。琴身有裂，弦斷了一根，可他不在乎。他把琵琶放腿上，手指輕輕搭在剩下的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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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教我的曲子，我沒忘。”
    他閉眼，指尖一撥。
    音調起來了，低得緩，跟風吹過山穀似的，跟雨打在屋簷似的。不是攻擊，不是試探，就是……在說話。
    珠子的光輕輕晃了下。
    星辰察覺到了，掌心的雷光微微跳了跳。他沒打斷，反倒把雷力調成跟音律一樣的節奏，讓電弧跟著音波輕輕抖。
    倩兒也懂了。她一隻手繼續給碧落送靈力，另一隻手悄悄結印，淨化之力化成細流，順著樂天的音波漫過去，跟給這段調子鍍了層光似的。
    三股勁兒又湊到一塊兒，可這次不是打，是圍。
    珠子的光開始亂了，明滅的節奏全錯了，跟被啥東西攪了似的。它想學著跟，可音、雷、淨化三種頻率纏在一起，根本抓不住主線。
    “它慌了。”星辰低聲說。
    貝貝撐著地麵，勉強抬頭，琉璃色的眼睛死死盯著珠子“那就……別讓它緩過來！”
    它又低吼一聲，前爪猛拍地麵，體內的本源之力“轟”地爆發出來。琉璃光順著它的爪子漫出去，跟一張網似的，把珠子徹底罩住。
    樂天的音波、星辰的雷光、倩兒的淨化、貝貝的本源——四股勁兒在空中纏成一團，變成一個慢慢轉的光輪。
    珠子“嗡嗡”猛抖，光亮了又暗，最後，發出一聲特輕的“哢”，跟鎖鏈斷了似的。
    碧落的手指，輕輕動了下。
    樂天的調子沒斷，可他的手顫得厲害。他睜開眼，看見碧落的睫毛微微抖，像是要醒。
    “她……”他聲兒發緊，“她要醒了？”
    倩兒剛想說話，貝貝突然厲聲喊“別鬆勁兒！它還沒死透！”
    所有人都一震。
    珠子的光雖然暗了，可核心還在跳，跟顆不肯停的心髒似的。
    星辰的雷光又爆了，樂天的調子拔高了，倩兒的淨化之力加了勁，貝貝的本源光網收得更緊。
    四股勁兒再次砸下去。
    轟——！
    珠子猛地一顫，光徹底滅了，跟被掐滅的蠟燭似的。
    碧落的身子軟了下來，呼吸穩了些。
    洞穴裏靜了。
    樂天手一鬆，琵琶“咚”地掉在地上。
    他顧不上撿，就死死盯著碧落的臉，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
    倩兒總算敢鬆手，輕輕把碧落放平。她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指尖沾了血——不知是自己的，還是貝貝的。
    星辰收了雷光，站在原地沒動。他的衣服破了，胳膊上有燒傷，可他不在乎。他低頭看了眼那顆滅了的珠子，又看向碧落。
    貝貝趴在地上，喘得跟離了水的魚似的。它項圈上的縫還在滲光，可光淡了，像是快用完了。
    樂天慢慢伸手，想碰碰碧落的臉。
    他的手指剛碰到她冰涼的皮膚——
    珠子突然輕輕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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