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無盡黑暗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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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如今的局勢,已經近乎向厄普西隆軍一方傾斜。
    焚風反抗軍的南極遠征軍被厄普西隆的黃金艦隊以及黑曜石艦隊擊退,返回希望角整頓。而其他掩護主力軍的集團軍也被厄普西隆的精銳部隊一一消滅。
    因為聖洛夫基金會的臨時退場,直接導致了焚風反抗軍南征極地的失敗,”啟明星”任務破產。焚風反抗軍主力部隊遭受重創,“暴雨行者”小隊因維爾汀的離去而解散。駐焚風反抗軍的聖洛夫基金會代表被送回,代表著聖洛夫基金會徹底與焚風反抗軍斷絕合作。
    而由於焚風反抗軍遭受嚴重創傷。雲茹不得不與厄普西隆軍展開談判。地點選在了中國境內的克什米爾地區。
    焚風反抗軍的代表在做出多次退步後,談判三天後,《世界法令》條約生成:焚風反抗軍將兵力縮減,從原先的三十萬部隊銳減至五萬;封鎖狂鯊先鋒,科洛尼亞側翼,最後堡壘的高等級科技及其軍備。賠償厄普西隆軍戰爭資金3.5億美元。
    而條約裏最重要,也是對焚風反抗軍打擊最大的一條:將焚風反抗軍劃分至厄普西隆軍直屬部隊,一切行動聽從天秤指揮。
    至此,伴隨著心靈終結儀於新年當天啟動。世界再度統一於厄普西隆軍手下,尤裏的偉大目標“心靈終結”至此達成。天秤繼承尤裏遺誌,成為厄普西隆軍正式首席異教,兼人類領袖,拉恩為副異教,輔佐天秤繼續統領人類。
    而作為交換,天秤也向雲茹兌現承諾,將駐紮在維爾汀的世界裏的厄普西隆軍全部撤離。停止針對“暴雨”,神秘學術式等的相關研究。
    這喪權辱國的《世界法令》條約,使雲茹久久不能平複,同時也徹底粉碎了她勢必解放世界的願望。
    現在的雲茹,已經不是曾經意氣風發,統領焚風反抗軍的偉大領袖。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天天在酒吧買醉,不務正業。將曾經的信念與決心拋之腦後的不良少女。
    某天深夜,阿拉斯加要塞,商貿區……
    酒吧裏震耳欲聾的音樂和刺鼻的劣質酒精味幾乎要吞沒她。雲茹把最後一口冰冷的啤酒灌進喉嚨,冰塊撞擊杯壁的脆響是她此刻唯一的清醒。
    吧台鏡子裏映出她模糊而憔悴的側臉,曾經那雙充滿智慧與決心的眼睛,如今隻剩下空洞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
    她不再梳理長發,任由它們像粉色的瀑布般散亂地披在肩上,指尖夾著的廉價香煙在指間明明滅滅,煙灰簌簌落下,沒人去管。
    “再來一杯。”她衝著吧台後麵那個同樣麻木的酒保喊道,聲音嘶啞,帶著濃重的酒氣。
    酒保沒抬頭,熟練地倒滿一杯,推到她麵前。“少喝點,雲茹指揮官。”他低聲說,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和同情。在焚風最輝煌的時候,他曾是焚風後勤部的一名小兵,親眼見過雲茹在指揮室裏運籌帷幄,眼神如炬。可現在……
    雲茹像是沒聽見,或者說,她根本不在乎。她抓起酒杯,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她的食道,卻也帶來片刻的麻痹。她需要這種麻痹,需要忘掉三天前在克什米爾那個陰冷的談判室裏發生的一切。
    她記得談判桌對麵,厄普西隆的代表們是如何輕蔑地笑著,看著焚風代表們一次又一次地退讓。她記得自己是如何咬緊牙關,試圖為剩下的戰友爭取哪怕一絲喘息的空間。
    但天秤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卻讓她所有的辯駁都顯得蒼白無力。她提出的條件苛刻得近乎侮辱,但她的語氣卻平靜得像是在討論天氣。
    “縮減兵力?可以。”她記得自己當時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封鎖科技?我們盡力。”她的聲音在顫抖。
    “賠償?我們會想辦法籌集。”
    最後,當那條最致命的條款被攤開在桌上——“焚風反抗軍將劃分至厄普西隆軍直屬部隊,一切行動聽從天秤指揮”——她的心徹底沉入了冰冷的深淵。
    她看著談判桌對麵那些冷漠的臉,突然覺得無比可笑。曾經他們高呼著“自由”、“反抗”,用血與火開辟出一條生路,可如今,這條路卻被自己親手畫上了休止符。
    為了什麽?為了保全殘存的部隊?為了那些她還不想放棄的、渺茫的希望?還是僅僅因為維爾汀的離去,讓“暴雨行者”的解散成了她心中無法彌補的裂痕,讓她失去了繼續戰鬥的勇氣?
    她不知道。酒精讓她的大腦一片混沌。
    “嘿,美女,一個人多沒意思。”一個油膩的聲音在她旁邊響起,帶著醉意和猥瑣的笑。雲茹甚至懶得轉頭看是誰,隻是煩躁地揮了揮手,示意他走開。
    “別這樣嘛,我請你喝酒。”男人不死心,湊得更近了。
    雲茹猛地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怒意,這怒意並非針對眼前的男人,而是對自己此刻的狼狽。“滾開!”她低吼道,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壓抑許久的戾氣。男人被她突然的爆發嚇了一跳,訕訕地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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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曠的座位上,雲茹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空洞而淒涼,像是一把生鏽的刀,割開了酒吧裏喧囂的噪音。
    她不再是那個能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機械少女”,不再是那個能讓戰友們充滿信心的領袖。現在的她,連拒絕一個醉漢騷擾的勇氣,都顯得如此……可笑。
    她摸出手機,屏幕鎖屏還是以前焚風反抗軍的標誌,但現在看起來卻那麽遙遠。她沒有撥出任何號碼,也沒有查看任何信息。通訊錄裏,曾經列滿了各路將領、情報人員、值得信賴的盟友,現在大部分都成了沉默的名字,或者,幹脆就再也打不通了。
    “暴雨行者”解散後,她試圖聯係過其他人,但維爾汀的離開像是一場瘟疫,摧毀了小隊的凝聚力。
    她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過得怎麽樣。也許,他們都和她一樣,在某個角落裏,試圖用酒精或別的什麽來麻醉自己。
    雲茹無助的望著天花板,她不知道接下來去哪。阿拉斯加要塞已經形同虛設,菲因,阿利茲兩兄妹選擇退出焚風反抗軍,回到自己的家鄉。優萊卡……徹底失去了信仰,淪落為心靈終結儀操控下的一名傀儡。
    “唉……”雲茹長歎一聲,離開了酒吧。
    夜風裹挾著阿拉斯加要塞特有的、刺骨的寒意,吹在雲茹臉上,像無數細小的針在紮。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卻並未因此停下腳步。
    高跟鞋踩在商貿區冰冷的人行道上,發出孤零零的“噠噠”聲,在這深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周圍早已沒有了白天的喧囂,隻有偶爾幾盞昏黃的路燈,在寒風中搖曳,投下拉長而扭曲的影子。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有酒精帶來的眩暈感還在持續。
    世界法令的恥辱,戰友離散的痛苦,維爾汀離去的背影,天秤那雙冰冷的眼……一切的一切,像潮水般將她淹沒,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走過空曠的街道,走過幾棟亮著零星燈光的建築。那些建築裏或許還有和她一樣,在深夜裏尋找慰藉的人。
    但她沒有進去的勇氣,也沒有進去的欲望。酒吧裏的麻痹已經失效,此刻清醒的痛苦,比醉酒時更加難以忍受。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要塞邊緣,一片相對荒涼的廢棄工業區。這裏曾是焚風建造工廠和維修車間集中的地方,如今大部分設施都被封鎖或拆除,隻剩下斷壁殘垣和鏽跡斑斑的金屬骨架,在夜色中沉默地矗立,像是一具具巨大的、生鏽的鋼鐵墓碑。
    雲茹靠在一根粗壯的、布滿塗鴉的管道上,慢慢滑坐到地上。寒氣迅速從地麵滲入,讓她打了個寒顫。她從口袋裏又摸出一根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學會了抽煙。煙霧繚繞中,她望著遠處要塞主基地方向那幾點微弱的燈火,眼神複雜。
    那裏,此刻就是她名義上的“歸屬”。屬於厄普西隆,屬於天秤。她不再是自由的雲茹,而是被束縛的棋子。
    每天,她需要按照規定的時間“報到”,接受來自厄普西隆高層或者說是天秤直接)的指令,然後像個提線木偶一樣去執行。
    那些指令大多無關緊要,比如處理一些瑣碎的內部事務,或者象征性地參與一些“維持治安”的行動。
    她像一顆被閑置的齒輪,空轉著,卻無法真正融入這個被心靈終結儀控製的“和諧”世界。
    菲因和阿利茲的選擇她能理解,回到家鄉,遠離這一切是非,或許是更好的結局。至於優萊卡……雲茹閉上眼,不忍再想。
    那個曾經充滿活力,對世界有著無限熱情的女孩,就這樣消失在了那片刺眼的紫光裏。天秤兌現了對她的承諾,卻也用另一種方式,徹底摧毀了她。
    一陣冷風吹過,卷起地上的塵土和紙屑。雲茹下意識地抱緊了胳膊,身體因寒冷和內心的空洞而微微顫抖。
    她突然很想念暴雨行者的小隊,想念他們一起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日子,哪怕那時候條件艱苦,危險重重,但至少,他們是自由的,是為一個共同的目標而戰。
    維爾汀的離開,不僅僅是失去了一個隊員,更是失去了那份珍貴的、純粹的情誼和信任。她甚至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是否安全。聖洛夫基金會的徹底斷絕,讓所有關於她的線索都斷了。
    “自由……”她低聲呢喃,聲音被風迅速吹散,消失在夜色裏。這個詞,如今聽起來是如此遙遠,如此奢侈。她親手葬送了焚風,葬送了那個曾經想要解放世界的自己。
    她呆坐了很久,直到煙蒂燃盡,燙了手指。遠處傳來幾聲不知名野獸的嚎叫,在空曠的工業區裏顯得格外瘮人。
    雲茹站起身,拍了拍沾滿灰塵的褲腿。夜還很長,冷還很多。她不知道明天會怎樣,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或許,就這樣一直麻木下去,直到酒精耗盡,直到生命終結,也是一種解脫。
    她再次邁開腳步,朝著要塞的方向走去。那幾點微弱的燈火,此刻在她眼中,如同地獄入口的引路燈,冰冷,卻無法抗拒。
    她的腳步有些虛浮,身影在路燈下拉得很長,最終消失在下一個街角。阿拉斯加的寒夜,吞沒了又一個孤獨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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