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波提歐都被李胤鵬拖走了，夏樂嶼才苦想出一個答案：“那棵樹下，埋藏著無數將士枯骨。”
    他說完，鍾離沒說話。
    很快，夏樂嶼又道：“不，不隻是那棵樹下，跨過毒瘴之後，便能看到很多不符合時令的植被，是整座山，都靠古時戰死的將士枯骨養活。而那些將士枯骨，又靠山上的活物養著。如此，形成循環，此山，便永遠與四季無關。”
    鍾離終於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不錯，這便是原因。”
    夏樂嶼目光沉沉，回望後山，道：“整座山，是一個巨大的陣法。”
    鍾離道：“師兄，你知道的吧？那些深藏地下的上古根骨，於修士——無論是魔修還是正道——而言有多美味，若是被他們知道，定會垂涎此山。”
    夏樂嶼垂下眼睫，“我知道。”
    這一聲，似哀歎，似惋惜，也似道歉。
    阮嬌嬌眸色暗淡下來，良久，她才說：“師兄，對你而言，如今是一個新的開始。”
    “山以迷障守護本心，是怕珍寶被踐踏，正如人偶爾也會用錯誤來保護脆弱的自己。你當時豎起的尖刺，何嚐不是護著心底的赤誠？真正的明珠蒙塵時，連光暈都會像利刃。”
    鍾離伸手，絲絲縷縷的光芒聚集在他的手心。
    夏樂嶼垂下眼睛。
    良久，才發出一聲——“嗯”。
    李胤鵬和波提歐直到夜幕降臨才從藏書閣出來。
    一回到院落，就見三人早已經換了衣服坐在槐樹下，等待他們了。
    夏樂嶼又找了個凳子，讓波提歐可以和他們坐在一起。
    “波波師尊不識字！”李胤鵬一進門就大聲嚷嚷。
    波提歐跟在後麵，腳後的高跟在地上踏出噠噠的聲音，“喂！小可愛，你是想被愛死嗎？”
    李胤鵬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說：“我讓波波師尊一人找一排書架，找縱火術，結果波波師尊愣著不動了。”
    “寶貝的，你還說！”
    “寶貝，我就是要說，不說怎麽給您想辦法？”李胤鵬說著，哼了一聲，“我找完自己那邊回頭來找他，波波師尊都快把書撕了，因為他看不懂。”
    鍾離問：“大概識多少字？”
    李胤鵬：“大字不識一個，繁體字更別提了，一個都不認識。”
    “波波想學習嗎？”鍾離問。
    李胤鵬：“肯定要學習呀，起碼要識字才行吧？”
    “大師兄，我在問波提歐。”鍾離道。
    “哦，好吧。”李胤鵬癟著嘴，乖乖喝水。
    冷臉的鍾離，壓迫感好強。
    嗚嗚。
    鍾離放下杯子，又問了一遍：“波波想學習嗎？”
    “在這裏？”波提歐反問。
    鍾離點頭，說到：“按我掌握的情報而言，你一時半會兒……或者說近一兩年都不會出去。不僅如此，你所說的公司，也進不來，可以放心。”
    波提歐：“你怎麽發現的？就算是個有自己文明的星球，公司黑乎乎的船開過來，被侵占就是分分鍾的事情。”
    阮嬌嬌不禁在想——波提歐為何能知道得這麽清楚？是因為親身經曆過嗎？
    在他原來所處的世界裏。
    “在這裏不會。”鍾離的聲音沉靜。
    “不會？這可不是你簡單一句話就能決定的事情。”波提歐說。
    鍾離道：“那不如讓大師兄說說吧，未來這個世界會有什麽不可抗力的事情發生？”
    “我？”
    正在嗑瓜子的李胤鵬抬起頭來。
    阮嬌嬌：“當然是你，隻有你是上帝視角。”
    “沒錯。”鍾離笑道，“總要行使一下上帝視角的權利吧？”
    李胤鵬擦擦嘴，正襟危坐。
    “嗯……我想想。”
    夏樂嶼道：“我知道一些。”
    阮嬌嬌頓時轉頭，不可思議地說：“你怎麽知道？你不能知道！”
    “對啊，你怎麽會知道？叔，你不是沒看過書嗎？”李胤鵬問。
    夏樂嶼：“……別叫我叔，還有，我有記憶，那些上古的預言我還是清楚的！”
    李胤鵬：“好吧。”
    夏樂嶼緩緩道：“二十年前曾有人預言，一百年後，會有新魔尊出世，攪得人妖魔三界動亂不堪。現在算算，應該還有八十年。”
    “對，我也記得，男主蕭天策就是那個魔尊。”李胤鵬說，“不過這個解決得很草率，他毀了三界的安寧，最後魔氣是靠和後宮們做愛穩定的。”
    李胤鵬揉著頭發：“為了維護三界和平，瘋狂do，do個三天三夜，三更半夜，真讓人無語。”
    “有時候我忍不住，想說——”阮嬌嬌突然開口。
    李胤鵬抬頭看去，被阮嬌嬌一把抓住臉頰肉。
    “啊！疼疼疼，老師，疼！”
    “你一個剛成年的小屁孩，看什麽種馬文！到年紀了嗎就看！”阮嬌嬌手上逐漸用力。
    李胤鵬眼冒淚花求饒：“老師，我錯了！錯了！”
    “所以……”
    波提歐背靠著椅子，雙腿交疊，翹在桌子上，露出尖牙，道，“八十年內，這個星球都是安全的？”
    鍾離伸手抵著波提歐的腳踝，把他的腳推下桌子。
    波提歐：“？？”
    李胤鵬揉著臉，說：“中間會有一些小打小鬧，不過都是給男主升級用的，不嚴重，八十年後那個才是真天災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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