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鍾離點頭道：“既如此，閣下不如留下來，就當是休閑，遊戲人間也是不錯。”
    “行。”波提歐沒有猶豫，很快就答應了，“這個星球看起來也不錯，一個個房子裝扮得這麽好看，沒有戰亂沒有饑荒沒有爭鬥，那就留下來吧，就當給自己放個假了。”
    他抬頭仰望月亮，說，“寶貝的，我居然還有這麽愜意的時候。”
    鍾離一盆冷水潑下來：“不會太愜意，明天，你就跟著果果去學習吧。”
    阮嬌嬌手指繞著頭發，說：“果果才去上學一兩個月，雲闕天宮學堂裏講課不快，如果師尊能跟著一起去的話，進度肯定能跟上。”
    “什麽？明天！”波提歐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鍾離笑著：“今晚還請閣下跟我一起去找果果說這件事，這樣，明早果果還能等著你一起出發去學堂。”
    波提歐頓時變了臉色：“他寶貝的，這也太快了吧！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呢！”
    “波波不是喜歡學習嗎？這對你來說應該不需要心理準備吧？”鍾離道。
    波提歐：“……”
    李胤鵬說：“果果才幾歲啊，這麽早就要受學習的苦了，不能多玩幾年嗎？”
    鍾離道：“果果早慧，她如今想早些跟上諸位師兄師姐的步伐，自然也需比尋常人走得早些，走得快些。畢竟她的師兄師姐都驚才絕豔。”
    “天呢，這麽會說話，我心服口服，心悅誠服，離離醬，你就是我見過最單純不做作的漂亮美少年。”李胤鵬手指比心。
    鍾離無奈一笑。
    阮嬌嬌在空中一把抓住李胤鵬傳遞給鍾離的“心”，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兩腳。
    李胤鵬悲切喊道：“老師！”
    阮嬌嬌不理他，轉身對鍾離雙手比心，“愛你。”
    鍾離淺笑：“不知師姐這個‘愛你’是波波口中的意思，還是其他意思？”
    “原來你早就知道師尊嘴裏的話有歧義！”阮嬌嬌說，“那你還逗師尊？”
    鍾離笑了笑，沒有回答。
    如今天色還早，果果還沒有休息。
    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去找了果果，告訴了她這個消息。
    果果欣然接受了，拉著波提歐的手還高興地說：“果果要有一起上學的小夥伴啦，好開心！仙尊您真好，還陪果果去學堂。”
    鍾離驚奇發現，波提歐經過改造的身體居然還能臉紅。
    他不免垂眸淺笑。
    波提歐對小孩一點轍都沒有，任由果果拉著他轉圈。
    夏樂嶼在一旁幽幽道：“這好像不太對……”
    阮嬌嬌眉梢染著笑意，說：“是和二師兄你記憶裏的東西不同嗎？”
    “你早就知道，還問我？”夏樂嶼歎息。
    阮嬌嬌：“可是師兄，不同的人走的路怎麽可能會完全相同呢？”
    夏樂嶼思忖片刻，道：“我知道，就是有點感慨。”
    他轉頭，恰好對上鍾離的目光。
    鍾離對他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寬慰他。
    夏樂嶼：“嘖。”
    “怎麽了師兄？”阮嬌嬌問。
    夏樂嶼並沒有惱怒，道：“鍾離為何什麽都知道？任何秘密都瞞不過他。”
    阮嬌嬌想了想，說：“因為他是鍾離吧？雖然不知道鍾離從哪裏來，有什麽身份，但他是鍾離，那些都不重要，鍾離足夠可信。”
    “……嗯。”
    夏樂嶼在心中默默道：“也對，他是鍾離。”
    回院落的路上，鍾離問李胤鵬：“沒找到傳說中的仙人、外掛，你可有不滿？”
    “最開始有一點點。”李胤鵬誠實回答，“不過波波師尊和我們一起出了山穀，我們師門的人聚在一起，我就沒有那種負麵情緒了。”
    波提歐：“在說我？聊我什麽呢？”
    “師尊，您能感受到夜風嗎？”阮嬌嬌問。
    她的一句話把波提歐的注意力成功轉移，波提歐開始跟阮嬌嬌講他身體的感知能力。
    “感受肯定會有，不然，怎麽感受到來自身後敵人散發的敵意？”波提歐說。
    正好走在波提歐身後的夏樂嶼：“……”
    他忙走到波提歐另一邊，道：“我沒有敵意，別感知出錯了。”
    “嗐，哥們，我又不是傻瓜，這麽蠢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你也別膽戰心驚的。”波提歐笑著說。
    鍾離和李胤鵬的聊天內容隱在三人說話聲之下。
    鍾離道：“不知大師兄為何會有此情緒轉變？”
    “啊，這個啊。”李胤鵬癟了癟嘴，說，“可能是我聖母心發作吧？”
    鍾離：“嗯？”
    李胤鵬解釋道：“就是，同情心泛濫了。”
    “怎會如此？”
    “是這樣的，書裏，後山山穀裏的外掛——他是個半仙，把自己一身的功法都傳給蕭天策，再給了蕭天策一本上古的絕世神書，自己就掛了。”李胤鵬說。
    鍾離道：“是因為發現蕭天策是可塑之才，所以把一直用來維係生存的內功盡數交給蕭天策，半仙本身便如尋常人一樣化作一具枯骨了，是嗎？”
    李胤鵬點頭：“對對對，沒錯！離離你理解力真強！”
    “師兄過獎。”鍾離道。
    李胤鵬歎了口氣，說：“不過呢，不是枯骨，直接成了一抔黃土，消散在山穀中了。”
    鍾離若有所思，“正是因為如此，大師兄沒有選擇再探山穀？”
    “哎，我很糾結啊。”李胤鵬皺著眉頭，“我不去找外掛，外掛就一直這麽半死不活地過著，可是我去找了他，他見了你，命就沒了。”
    “……”
    鍾離沉默著。
    “啊啊啊，好煩，兩邊都覺得對不起那個半仙，到底什麽是他想要的？人活得久了會不會想死？他死去，是不是就是解脫了？可讓我殺了他，我還是做不到……哪怕是間接都不行。”
    李胤鵬雙手捂著頭，把頭發揉得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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