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頓和霍克見到彼此出手保護李軒，心裏都感到極大的震驚，它們成為惡魔已經百年時間，跟隨瓦沙克也有大幾十年了，怎麽會因為跟李軒相處短短不到兩小時的時間裏，就心生追隨的想法，哪怕知曉去了那什麽酆都地府要先接受懲罰，也在所不惜。
    惡魔的身份套太久了。
    它們從內心裏渴望著回歸到人類的身份，哪怕隻有一瞬間……
    巴頓下車扯開略微變形的門，看了一眼精神病大樓頂端，說道：“先生，上麵盤踞著大量惡魔的氣息，您貿然闖入很危險，不如由我和霍克偽裝一番先進去談談情況。”
    李軒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我上去看看就下來了，時間要緊。”
    黑色筆記本提醒時間不多了，但具體沒有說還有多少時間，可能還剩下半個月也可能隻有半小時。
    不過遇到危險，李軒可以搶先回歸現實。
    這兩個惡魔一生渾渾噩噩卻有回歸本質的心，李軒會爭取機會將它們帶走，免得放鴿子，讓其對這個世界再次失望，有辱酆都法官的名號。
    巴頓和霍克硬要跟隨上去。
    李軒強調了危險，它們依然要跟，說這正是贖罪的開始，若是起步就怕了，還怎麽證明自己的心呢？
    為了它們的小命安全。
    李軒要求它們必須遠離自己至少有一個房間的距離……
    碰！
    精神病院高樓層傳來各種聲音，爆炸，嘶鳴，慘叫。
    時不時有燃燒的惡魔碎片落下。
    李軒乘坐電梯前往頂樓的位置。
    叮咚。
    電梯門打開，他走出樓梯間，迎麵撲來濃鬱的硫磺味道。
    在西方設定裏，惡魔自身帶有很重的硫磺味道，相當於體味，死亡的時候會在原地大量殘留，成為驅魔人用來判斷惡魔行蹤的重要線索……
    推開一扇大門。
    這是大廳，天花板消防噴淋裝置已經啟動，地麵濕漉漉的，大量黃色黑色的粉末成塊，甚至還能看到半截惡魔在痛苦挪動身體。
    康斯坦丁的小助手查斯在醫院水塔裏放入祝福十字架，因為水道相通，故而這些噴淋頭噴出來的水變成聖水。
    啪嗒。
    啪嗒。
    啪嗒。
    李軒踩著因硫磺粉混合而變得泥濘的地麵朝前走著。
    他聽到麵前大門後麵傳來嘈雜的聲音。
    推開大門！
    嘎吱……
    康斯坦丁半跪在地上攙扶著女警安吉拉道森，他的小助手查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製上下翻騰，重重撞向地麵，重重撞在天花板上，最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鼻孔嘴角流出暗色的血液。
    “查斯！”
    這一切發生太快了。
    康斯坦丁剛回過神來，小助手就被襲擊，他衝過去趴在身邊，心中絞痛：“沒事的，你肯定沒事的……”
    查斯渾身顫抖，盯著康斯坦丁說道：“原……原來現實發生的跟書上寫的東西，真不一樣……”
    這個小助手熟讀聖經，總喜歡引用聖經中的經典進行驅魔。
    康斯坦丁吐槽過多次。
    再次聽到小助手說的話，他的心中隻有悲傷和憤怒。
    李軒看到這一幕，心中沒有絲毫波瀾，這個查斯是上帝派遣到人間幫助康斯坦丁的天使，後麵會回到天堂。
    他走過來，低頭看著地上的查斯說道：“作為一個天使，你跟加百利區別挺大的。”
    查斯聽到李軒的話，立刻知曉自己的身份暴露，但人間軀殼確實受到重創，他口鼻中溢出大量血液想要說兩句。
    可惜身體扛不住，直接咽氣死亡……
    這裏是一間麵積不小的遊泳室，正中央有個遊泳池。
    李軒眼球裏的雙瞳來回移動，看到天花板上有大量翅膀扇動的影子，說道：“加百列已經被抓了，還有這麽多天使接力辦這件事情呢？”
    康斯坦丁從悲傷裏回過神來：“天使？還有天使在做這件事情嗎！”
    他早覺得加百列對人類有很深的偏見，沒想到除她以外還有天使也抱著同樣的想法……
    天使！
    康斯坦丁眼圈發紅，擼起雙臂的袖子露出紋身，將其用力合並在一起，頓時天花板上天使的影子變得清晰起來！
    他喘著粗氣，說道：“吾命汝，現於光明！”
    雙臂上的紋身徹底合並，這是一個圓形裏畫著一個三角形，裏麵是一團火，火的下方是三個箭頭，名為“紅王之印”，也叫紅色國王之印。
    早期康斯坦丁在煉金術士公會工作的時候，為了對付一個隱形惡魔，煉金術公會給他這個封印，能讓一切隱形的事物顯形。
    在煉金術公會要收回封印的時候，康斯坦丁讓魅魔複製了一塊假的上交，而自己將真的這塊占為己有。
    在煉金術裏，紅國王對應硫磺粉，還有白皇後對應水銀，都是驅魔的重要的元素。
    轟隆！
    空間扭曲，頓時有個四個天使出現在現場，清一色是金發白皮膚人種，全都是女人，她們身上裹著白紗，眼眸裏閃爍著金色光環，身後巨大的翅膀緩緩扇動……
    劇情變得不一樣了？
    其中一個身材高大金發披肩的天使彎腰撿起地上的矛頭，她端詳了一會兒，目光落在泳池邊上昏迷不醒的安吉拉道森身上，最後停留在其微微鼓起的腹部上麵。
    她漠然說道：“康斯坦丁，大天使長失蹤，這件事情是你做的嗎？”
    加百列厭惡人類，天堂那麽多天使，自然有不少天使抱著相同的想法，認為上帝太過於溺愛人類，而人類卻不知道珍惜，唯有將人間徹底化作煉獄，人類才會知曉上帝的愛是多麽珍貴……
    殘害人類這種事情，沒有誰比惡魔更加擅長了。
    加百列通過某種渠道，暗中聯合地獄之子瑪門，打算今夜借助靈媒之體安吉拉道森來到人間，再借朗基努斯矛頭破開封印！
    這些本該由加百列做。
    但瑪門都已經在安吉拉道森腹部裏掙紮這麽久，加百列還沒有來。
    追隨她的四個天使忍不住了，代替加百列現身，集合四天使的力量將瑪門放出來……
    剛來就看到康斯坦丁和小助手在用咒語加強安吉拉道森身上的封印，天使們頓時氣壞，先將小助手摔死解解氣。
    不料康斯坦丁居然藏著紅王之印，將她們從暗地裏逼出來。
    既然出來了，那就沒什麽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