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峯很快就意識到誤入了相親局。
    他紅著臉解釋。
    “媽媽說他們要晚點到，讓我來找找你。”
    袁霖康把他拉到自己旁邊。
    “你嚇我一跳。”
    許南風端起麵前的咖啡笑道，“這年紀太小了。”
    “你做個人吧！”袁霖康知道許南風是開玩笑，但小朋友有時候容易多想，“人家把你當姐姐看，你別把國外的那套帶回來。”
    “哪套啊？”許南風說著看向桑琳琅，“你今天好好近距離觀摩下，多見點樣本，以後那些男人的小九九，無論拐了幾個彎都騙不到你。”
    後麵接著開口的是一個和許南風同齡的男生，一身白色運動套裝，很有學校溫柔白淨校草的感覺。
    先介紹了家庭背景，父母職業，年紀相仿，職業規劃清晰。
    人長得也不錯，說話語氣輕緩，張弛有度，舉手投足間盡顯溫潤紳士的氣質。
    許南風多問了兩句，“……你怎麽沒在國外讀完就回來了？”
    “還是不怎麽適應國外的飲食環境，生了場病，家裏人擔心，回國休養好，就不想讓我獨自出去了。”
    這個理由聽著也很合理。
    “是嗎？”
    許南風帶笑的視線落在對方身上。
    “國外的圈子並不大，我知道有些人去了國外覺得比國內自由，會做些宣泄的事，我聽說你們那邊有個白衣女神挺出名的，你認識嗎？”
    白衣男表情慌亂一瞬，閃躲著許南風的目光搖頭。
    許南風笑意更加明顯。
    “你們男生好像都有不抓現行就死不承認的習慣，我們女生也有揣著答案提問的習慣，是不是很有意思？”
    白衣男抿著唇，見到許南風沒有繼續點破，撐著最後的體麵對著許南風說了聲“打擾”就起身走了。
    袁霖康不明所以，“白衣女神？什麽東西？他在國外的風流事跡？”
    “話多的男人不討喜知道嗎？”
    許南風把袁霖康懟回去，轉頭對上桑琳琅充滿好奇的眼睛笑了，伸手把人攬到懷裏咬耳朵。
    許南風不知道說了句什麽，桑琳琅捂著嘴巴滿臉驚詫
    周炔伸手把桑琳琅從許南風懷裏扯出來。
    “有些東西也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周炔開口，不希望許南風讓桑琳琅知道國外的“奇行種”事跡。
    “見多才能識廣，讓她多看點，免得以後吃虧。”
    “她不會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周炔語氣篤定。
    許南風突然理解hera為什麽說周炔是小氣鬼了。
    後麵的幾個就沒再走常規相親的自我介紹流程。
    入手點都是找共同話題和愛好。
    許南風什麽樣的話題都接得住。
    先是天南海北的旅遊，許南風小學階段的研學就已經去過南極了。
    到現在已經沒什麽稀罕的地方能引起她的興趣。
    繼續往下說就轉到了工作上，說起工作就會雄競。
    有個覺得鐵飯碗是永遠的王道，值得世代接力。
    有個覺得有點誌氣的就應該去做金融玩投資，手指動兩下就能操作成百上千萬才算能耐。
    還有個是自己創業並且公司發展良好，也和幾個朋友做了點投資，回報率亮眼，覺得自己很有發展潛力。
    每個人越說越多，從展示自我到夾槍帶棒的貶低對方。
    許南風逐漸成了局外人。
    她沒阻止，就當看戲，反正這類的局在家裏長輩眼裏覺得能被介紹過來的肯定知根知底的好青年。
    但她心裏清楚，能來的這些人，隻要生理上沒有重大缺陷，身邊不可能沒伴兒。
    表麵上是過來讓她挑選的。
    實際上她在這些人眼裏也被物化成豐厚的資源。
    發展到即將互揭老底的時候，袁霖康清了清嗓子。
    “那個，你們先聊著，我們要下去了。”
    桑琳琅還沒看夠，覺得男人互扯頭花很有意思。
    周炔明顯不是這麽想的，看這些能力有限野心無限的男人相互攻擊，就像是一群小狗吠叫，沒有任何殺傷力還很吵鬧。
    桑琳琅被周炔拉起來的時候還在意猶未盡。
    回到樓下的套間，許南風在自己的地盤十分隨意，倚靠在沙發上看著被周炔管製住的桑琳琅。
    她起了玩心，把人喊到旁邊坐著。
    “感覺怎麽樣？”
    “好玩。”
    桑琳琅眼睛亮晶晶的。
    “他們侮辱人的詞比我想的更直接明了，都開始人身攻擊了還要保持微笑，他們是有什麽約定俗成的不能撕破臉的社會契約在嗎？”
    “都是半斤八兩，自詡條件優越，不屑和別人相提並論的人湊到一起才能有這種效果。”許南風想了想又加一句，“表麵關係不會弄僵，都是當麵笑嘻嘻，背麵捅刀子的路數。”
    桑琳琅點頭又問，“他們不該把討你歡心放主位嗎？為什麽最後會變成攻擊競爭者？”
    “不錯嘛，發現了華點。”許南風高興的打了個響指，“因為他們沒把我當成獨立的個體，在他們眼裏我會是贏家的獎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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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琳琅：“……”
    “就算是我的身份地位甚至能力都優於他們，他們在心裏也隻會把我放到附屬的位置上，這些年紀還小，裝的不夠好。”
    桑琳琅總算知道她心底那些不舒服的點來自哪裏了。
    許南風像是已經習慣了，她會過來隻是為了安自家老太太的心。
    “就把他們當成節日的附加節目好了，偶爾的調劑品。”
    周炔和袁霖康聽到這些都沒什麽反應。
    林峯開始坐立難安，他有種會被人一眼看到底的感覺。
    好在林海濤夫妻終於到了。
    冗長寒暄的社交開始，大家開始找各自的熟人圈子。
    林太太小坐片刻就帶著林峯出去了。
    許南風也要和幾個朋友聊聊近況，本想帶著桑琳琅，也能介紹相互認識，結果周炔伸手攔住了。
    許南風沒強求，剛出去就碰上了急忙往這邊走的桑誌強。
    “許小姐——”
    “桑總先忙。”許南風沒想和他虛假客套，笑著示意桑誌強套間的方向。
    桑誌強連連點頭，他在外麵對所有人都特別客氣，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
    進去先拿自己步行過來的一波三折當成樂子，但他自來熟的熱絡隻有林海濤買賬。
    他們聊的事情，桑琳琅都不感興趣。
    相互之間虛虛實實的試探，桑琳琅聽著都覺得累。
    直到袁霖康看了眼手機，好像是來了位商會會長。
    周炔看向桑琳琅。
    桑琳琅自覺保證，“我不出去，就在這裏等你。”
    幾個人都走了，桑琳琅不想見太多陌生人。
    她坐在窗邊看著外麵漸暗的天色，心滿意足的用手機錄下了萬國建築群亮燈瞬間。
    臉上的笑容還沒落下，門口傳來一陣聲響。
    桑琳琅轉頭，看到的是去而複返的桑誌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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