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覺夏看向周炔的視線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
    “周炔雖然還在校，但他的事業都已經做起來了，聽說還很厲害。”
    薑長纓搖頭。
    “他爸爸反而希望他能低調些，就像亭柔這樣做科研，給國家做貢獻。”
    兩個媽媽相互吹捧，兩個孩子垂眼吃飯，一個比一個安靜。
    最後還是在兩個媽媽的提議下交換了聯係方式。
    “我家這個性子特別悶，朋友圈也小，你說生在長在帝都，國內的第一大城市，結果每天都是兩點一線，就在那三分二畝地裏轉悠，這怎麽能行呢。”
    方覺夏無奈開口，笑著看向周炔。
    “你也沒在帝都逛過吧？等你畢業了回國，真的應該到處走走，我們國內現在可比國外繁華多了吧？”
    周炔點頭，不僅在國內，他在國外也從來沒有獨自出去觀光過。
    他以前出國頻繁是陪著桑琳琅去國外的各種奢侈品的門店，看著那些奇形怪狀的設計師或者藝術總監帶著助理圍著桑琳琅講解各種單品的設計理念。
    很多時候他覺得東西都不好看，桑琳琅每次過去比起買東西更像是去聽故事，設計靈感背後的故事如果能打動她，她就會毫不猶豫的刷卡買單。
    但她不喜歡國外那些哄小孩的童話故事，覺得在那裏麵的公主更像是個貶義詞，總需要王子來拯救，她更喜歡女王，能讓所有人都聽她話的女王。
    周炔回憶起桑琳琅的小時候表情會柔和許多，方覺夏見他不排斥就說了不少許亭柔的事。
    許亭柔幾次想開口都忍了下來。
    薑長纓和方覺夏似乎許久沒有見麵了，吃完飯換到了更清靜的茶室。
    “你們年輕人好像更喜歡喝咖啡，現在時間晚了，給你們要了消食的果茶。”
    薑長纓開了口，周炔和許亭柔坐到了另外一邊的茶桌旁。
    許亭柔看向表現紳士，主動幫她倒茶的周炔。
    “你來之前知道嗎？”
    周炔搖頭，許亭柔也猜到了。
    “你什麽想法。”許亭柔問。
    周炔在包廂裏聽到方覺夏說許亭柔性子悶，就知道這位母親對自己的女兒了解也不多。
    他不覺得一個拚到醫學博士畢業的女生，會那麽乖巧順從的讓家裏給自己安排人生。
    “男人大多數會把事業放在第一位。”
    許亭柔點頭，“我聽說過你，你覺得智能發展到一定程度會形成自我意識嗎？”
    周炔頓了下，“以後或許可以展望，但需要大量能源支撐。”
    “你知道財富量級到達一定程度的富豪都在追求長生對吧。”
    許亭柔又問，說到這裏表情嚴肅許多。
    “人類的身體無論從外界怎麽補充新的‘能量’，都無法維持太久，這有點像是我們神話體係裏的妖怪需要靠著小孩的血維持青春的概念。”
    周炔沒接話，他對這些不感興趣。
    許亭柔也不管周炔什麽反應，繼續往下說。
    “雖然現在研究到線粒體端了，好像隻要克服這點就能突破目前的人類壽命局限。”
    “但我覺得這條路走到最後不會有什麽結果，人類的身體生長期一般隻到18歲，大腦完全發育差不多是30歲左右，之後的幾十年都在各種意義上的消耗。”
    “人類的壽命大多隻有幾十年，是因為生長停止後就是衰老期，這個過程不可回溯……”
    許亭柔說到這裏皺著眉，似乎陷入了某種死胡同。
    “你的編程搭建很厲害，所以你覺得矽基生命是以什麽樣的形式存在？”
    周炔看了許亭柔一眼，“我覺得順其自然就很好，目前國內的平均壽命達到了七十多年，足夠你體驗很多東西了，到時間就應該走了。”
    許亭柔挑眉，“你真這樣想？”
    周炔沒有直接回答，“你希望家裏有個掌控著一切資源的老祖宗嗎？”
    “如果這個老祖宗是我的話，我覺得還好。”
    “那你家裏肯定不止你一個這麽想的人，人活得太久，有時候也不是好事。”
    許亭柔定定看著周炔，隨後笑了下，她的笑容裏沒有笑意，更像是練習無數遍的公式化弧度。
    “以後你如果需要個門當戶對的妻子，可以考慮下我，我覺得我很適合，不會管你的私生活……”許亭柔說著又停頓了下，“當然你也不能做得太明顯，不要讓我家裏有嘮叨我的機會就行。”
    “謝謝但不用。”周炔拒絕得幹脆。
    許亭柔不解，她覺得自己這樣已經足夠給周炔臉麵了。
    “你也想嚐試下和家裏做對抗？”
    許亭柔意外又好奇，她覺得周炔這樣的人不會在感情上浪費太多精力。
    “周伯伯和伯母的行事作風很像，你有對充滿耐心且事業都很成功的父母，其實你按部就班就挺好。”
    “過不了幾年帝都就會多你一個權貴太子，周圍一堆人簇擁環繞，世俗意義上的成功你能達到定格，到時候你想要什麽要不到？”
    “別人能給也能收，還是靠自己能踏實點。”周炔說著看了看時間，“想要就能得到，可能就不想要了。”
    “哦，人家不喜歡你啊？”
    周炔抬眼，視線像道冰錐紮到許亭柔身上。
    許亭柔沒想到周炔反應這麽大，緩衝性低頭喝茶。
    “你家希望你高嫁？給你選的是相夫教子的路子？”
    周炔的問題突然變得尖銳。
    許亭柔用力咽下嘴巴裏的茶水，她嚐不到甜味，簡直苦澀得難以下咽。
    “我沒有要攻擊你的意思，你罵的太髒了吧。”
    這麽睚眥必報，怪不得人家不喜歡你。
    許亭柔心裏腹誹，她就知道科研生意能兩手抓的男人能是什麽善類，裝得挺人模人樣的。
    “我不是攻擊你，善意提醒而已，與其讓家裏安排，不如自己找個合適的。”
    許亭柔放下杯子沉默，她確實不善於和異性溝通，尤其是她對能接觸到的異性很容感到厭煩和排斥。
    在他們的圈子裏，高擇的選項極其有限。
    “你都已經提醒了，不如再給個意見，你覺得我適合什麽樣的？”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許亭柔：“……”
    另一邊的兩個媽媽相視而笑。
    方覺夏收回餘光開口，“亭柔很少在外麵能說這麽多話。”
    薑長纓跟著點頭，“周炔也是。”
    方覺夏心情不錯，“看來這兩個人聊得很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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