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藏書閣·遺卷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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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元佑三年,霜降後的第七日,歸德府的書生陳墨,在荒草叢生的“寒梧別業”舊址,撿到半片殘破的檀木書箱。箱角的寒梧紋,雖被風雨侵蝕,卻仍泛著溫潤的光,像極了老人們口中,護民者留下的,永不褪色的印記。
    “公子,當心木刺。”書童小順,舉著枯枝撥開蛛網,忽然驚呼,“快看!”
    塵埃在斜照的秋陽裏浮沉,陳墨看見,書箱底層的暗格,躺著三卷泛黃的帛紙,邊緣的焦痕,顯然曾經曆過戰火,卻被人用鮫人綃,細細補成了狼首與寒梧的合紋。他的指尖,剛觸到帛紙,竟有細碎的光,順著紋路,爬上掌心——那是,千年前,護民者的血與淚,在時光裏,留下的,溫柔的回響。
    殘卷一:破虜戟的重量
    第一卷的字跡,力透紙背,墨色裏混著極細的金砂,應是用戟血與鮫人淚所書:“吾這一生,握過最利的戟,是破虜。” 陳墨的手指,劃過“破虜”二字,仿佛看見,千年前的將軍,在黃河渡口,背水列陣,破虜戟劈開濁浪,護心鏡映著五女的戰甲,如霜似雪。
    “河陰的血,南海的淚,”字跡忽然溫柔,“都不及,”“她們,”“遞來的,”“半塊胡餅,”“一捧鮫人蜜。” 帛紙的褶皺裏,隱約可見五片不同顏色的碎屑——月白的梧桐葉、赤紅的狼首毛、素色的算籌砂、金黃的驚鴻羽、淡藍的鮫人鱗,正是五女的護民紋,在時光裏,碎成了,護民者心口,最暖的,痂。
    殘卷二:笑靨即江山
    第二卷的帛紙,染著淡淡的梅香,字跡清雋如梧桐葉:“見過最美的景,是她們笑靨。” 陳墨忽然怔住,帛紙的空白處,竟有極細的針腳,繡著五女的剪影——崔秀寧撫琴時眼尾的光、蘇綰調香時唇角的笑、王若雪算卦時眉梢的痣、馮妙晴馴馬時虎牙的影、陸靈珊舞劍時發梢的風,共同在帛紙,織成了,比任何山河,都更動人的,護民者的,江山。
    “在寒梧園的春日宴,”字跡忽然輕快,“妙晴的胡旋,驚落梅花;靈珊的醉劍,挑起酒葫蘆;秀寧的琴,混著蘇丫頭的紙鳶響;若雪的棋,算著歸期——” 墨痕裏,竟藏著極細的機關齒輪印,應是蘇綰的機關匣,在千年之前,便將這刻,刻進了,時光的,護民紋。
    殘卷三:情字即共榮
    第三卷的帛紙,中央處的“情”字,被朱砂染紅,周圍環繞著狼首、朱雀、鮫人尾、寒梧葉的合紋:“懂過最深的理,是胡漢同根,情字同歸。” 陳墨的指尖,劃過“同歸”二字,帛紙忽然發出蜂鳴,竟在塵埃中,顯形出千年前的血誓碑——宇文淵的戟血,混著五女的指尖血,刻下“胡漢鮫人,共為一體”,蘇綰的鮫人印記,正褪成寒梧紋,如蝶破繭。
    “在歸狼原埋戟那日,”字跡忽然沉重,“妙晴偷偷係的五色彩帶,至今,仍在沉沙海的風中,響著。” 帛紙邊緣,粘著半片褪色的絲帶,月白的紋路裏,藏著極細的“護民”二字,應是崔秀寧,在千年之前,用袖中劍,為愛人,刻下的,永不褪色的,情。
    “公子,”小順忽然指著藏書閣的斷牆,“那裏有字!”
    苔蘚覆蓋的石壁上,“寒戟照塵寰,情字定九州”的題字,雖已斑駁,卻仍蒼勁如戟。陳墨忽然想起,老人們說,摸過歸狼原“寒戟碑”的戀人,必能白首——原來,護民者的情,從來不是一人一戟的孤勇,而是,將千萬人的真心,織成了,共榮的,網。
    暮色漫過藏書閣時,陳墨將殘卷小心收進竹匣,忽然發現,每卷帛紙的末頁,都有行極小的字,合起來,正是五女的名字:“秀寧的琴、若雪的算、妙晴的刀、靈珊的劍、蘇綰的機關——” 字跡的最後,是宇文淵的落款,“護民者,宇文淵,與五美同輝。”
    是夜,陳墨在驛站,借鮫人燈的光,抄錄殘卷,忽然聽見,窗外的秋風,吹過斷牆的寒梧紋,竟發出五重不同的聲響——似琴、似算、似刀、似劍、似機關輕鳴,共同在夜色裏,譜成了,護民者的,千年長歌。
    後世的《寒戟照塵寰》殘卷,因這三卷帛紙,終於有了完整的開篇。書生們讀至“情字定九州”時,總會看見,千年前的寒梧別業,五女的笑靨,護民者的戟,還有,天下百姓,在共榮的土地上,升起的,永不熄滅的,煙火。而那些曾被戰火割裂的胡漢之分,那些曾被權謀扭曲的鮫人傳說,都在“情”字的光裏,化作了,護民者,留給人間的,最溫暖的,答案。
    晨霧漫過藏書閣遺址時,陳墨的竹匣,忽然多了片金黃的寒梧葉,葉麵上,用朱砂寫著:“護民者的遺卷,從來不是史書,而是,千萬人,在煙火裏,記住的,溫柔。” 字跡的落款,是五個交疊的護民紋——梧桐、算籌、狼首、驚鴻、魚尾,共同托著,那個,讓千年後的人,依然熱淚盈眶的,“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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