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寒梧苑·師徒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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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梧苑的戰後初雪,將廊下的燈籠染成朦朧的暖黃。七秀弟子圍坐在火塘邊,李驚鴻的劍穗上還纏著未拆的繃帶,拓跋烈的狼首刀擱在膝間,刀身映著崔秀寧撫琴的側影。五女的身影散落在竹榻上,蘇綰的機關匣改作了暖手爐,馮妙晴的羊皮襖上還沾著血月殿的塵土,陸靈珊的劍穗,卻偷偷勾著宇文淵的腰帶。
    “都愣著做什麽?”陸靈珊忽然輕笑,聲如劍穗振鳴,“以為師父們,”“隻會,”“破陣殺敵?”
    崔秀寧的指尖,輕拂琴弦,《鳳求凰》的變調裏,混入洛陽街市的喧囂:“那年洛陽,”她的聲音,如月光下的流水,“我在顯陽殿,”“抱著琴跳下去,”“看見將軍,”“用破虜戟,”“挑開箭雨,”“忽然就想,”“這亂世,”“該有個,”“護民的人。”
    李驚鴻的瞳孔,忽然映出火塘裏的劍影——她曾聽師父說過墜樓事,卻不知崔秀寧當時,竟在琴音裏,藏了“璿璣”陣的破局之法。蘇綰的機關匣,忽然彈出洛陽城的全息地圖,顯形出當年宇文淵為護她,鐵甲染血的路徑。
    “我初見將軍時,”蘇綰的指尖,點著地圖上的“海天閣”,“正調試,”“‘水龍機關’,”“他渾身是傷,”“卻幫我,”“擋住了,”“門閥的,”“毒箭。”機關匣的齒輪輕響,竟還原出宇文淵當時,用護心鏡為她擋箭的瞬間。
    王若雪的算籌,在掌心排出“相遇”卦象,算珠與火塘的火星,發出共振:“華山論劍,”她的聲音,如古卷輕響,“將軍故意,”“輸給我半子,”“卻在,”“棋盤下,”“藏了,”“胡漢,”“水利圖。”算籌在沙盤上,畫出當年兩人以棋論政的密語。
    馮妙晴忽然灌了口馬奶酒,羊皮襖的毛領蹭過拓跋烈的額頭:“老子在歸狼原,”她的聲音,混著草原的風,“拿狼首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卻問,”“‘姑娘的,’‘馬奶酒,’‘可願分我,’‘半壇?’”狼首刀的刀柄,忽然發出嗡鳴,映出當年宇文淵飲下馬奶酒時,眼中的坦蕩。
    陸靈珊的臉,忽然比火塘的炭還紅,她的劍穗,狠狠敲了下拓跋烈的狼首骨哨:“不許笑!”“那年中秋,”“我喝多了,”“抱著他的,”“護心鏡,”“說要,”“搶他,”“做壓寨,”“夫君……”
    七秀弟子們爆發出笑聲,李驚鴻的眼淚都笑了出來。拓跋烈的狼嚎般的笑聲,震得房梁的積雪簌簌落下。蘇綰的機關匣,適時彈出五枚“糗事”徽章,分別刻著琴、匣、籌、刀、劍的滑稽圖案。
    “原來,”沈星河的算籌,在掌心拚成“真”字,“傳奇的,”“開頭,”“都是,”“這麽,”“普通。”
    王若雪的算籌,忽然點在他的眉心:“不普通的,”她的聲音,如鬆枝輕響,“是將軍與我們,”“在亂世中,”“選擇,”“以真心,”“換真心。”
    崔秀寧的琴音,忽然轉入《長相守》,琴弦的震顫讓火塘的灰燼,顯形出五女與宇文淵並肩作戰的全息影像——玄武門的血色朝陽、平樂觀的機關轟鳴、歸狼原的共牧篝火、加勒比的海上絲路、寒梧別業的炊煙嫋嫋。
    “你們看,”崔秀寧的指尖,撫過琴弦的“璿璣”紋,“所有的,”“機關算盡,”“兵法謀略,”“最終,”“都抵不過,”“一句,”“‘我信你’。”
    馮妙晴忽然將狼首刀插入火塘邊的雪地,刀刃的“烈”紋,與護心鏡的光,共同在雪地裏,投出“共榮”的圖騰:“老子現在懂了,”她的聲音,難得地溫柔,“護民這事兒,”“跟談戀愛,”“一個理——”“你掏出,”“真心,”“別人才會,”“把命,”“交給你。”
    陸靈珊的劍穗,忽然纏住李驚鴻的手腕,穗尾的“淵”字,與她劍穗的“寒梧”紋,發出清越共鳴:“所以啊,”她的笑容比初雪更亮,“以後別學我,”“喝醉酒,”“但要學我,”“把心,”“掏得,”“幹幹淨淨。”
    是夜,寒梧苑的雪,下得又輕又柔。七秀弟子們圍著火塘,聽五女講那些藏在刀光劍影後的溫柔,講護心鏡下的牽掛,講機關匣裏的情絲。他們終於明白,那些震撼江湖的傳奇,本質上不過是五個女子與一個男子,用真心換真心的故事,而這故事的續篇,正握在他們這些後輩的手中。
    晨霧漫過寒梧苑時,火塘的餘溫尚在。七秀弟子們的行囊裏,多了五女親手刻的“真心”木牌,牌麵上沒有華麗的紋飾,隻有簡單的“信”字。而在他們身後,五女與宇文淵的身影,正映在結了冰的窗紙上,像一幅永不褪色的畫,告訴所有護民者:江湖路遠,唯有真心,可抵歲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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