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桃林鬼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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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坳的桃林在暮色中泛著詭異的紅光,原本筆直的青石板路突然彎成蛇形。林默握著羅盤的手滲出冷汗,休門的光芒明明滅滅,卻始終照不穿眼前的濃霧。蘇小滿的狐尾不安地擺動,銀墜殘片在她胸口發燙,“默哥兒,桃樹的影子... 在自己吃自己。”
張陽的斷劍 “噌” 地出鞘,劍身上的 “鎮邪” 二字與霧氣碰撞出火星,“鬼打牆!上次在蚩尤塚也遇到過類似的氣息,是蚩尤的怨氣在作祟。” 他揮劍劈向最近的桃樹,卻見樹皮裂開後滲出黑血,傷口瞬間愈合。
三人又往前走了半個時辰,路旁的石磨、井台都出現了三次。林默突然蹲下,指尖摳起一塊沾滿桃汁的碎石 —— 那汁液不是紅色,而是詭異的青紫色,和蚩尤塚裏的蠱蟲血液一模一樣。“不對勁,這些桃樹被下了咒,我們得...”
話沒說完,濃霧中傳來金戈鐵馬的聲響。無數穿著南宋甲胄的士兵從桃林深處湧來,他們的兵器上纏著桃花枝,胸口卻都插著半截青銅羅盤。為首的將軍麵容與林默有七分相似,腰間的羅盤天樞閃爍著微弱的光。
“那是... 林家先祖!” 林默握緊手中羅盤,休門碎片劇烈震動,顯形出祖父臨終前的畫麵 —— 老人顫抖著指向桃林方向,喉間擠出最後幾個字:“陣眼... 桃花逆開...”
戰場幻象中,苗疆聖女頭戴銀冠,手中銀墜與蘇小滿的殘片如出一轍。她將靈狐虛影注入羅盤,高聲喊道:“八族傳人聽令!以桃林為陣,鎖蚩尤於地脈!” 但就在封印即將完成時,蚩尤的惡靈突然衝破束縛,青銅鎖鏈纏住聖女和林家先祖的咽喉。
“母親!” 蘇小滿的銀墜突然爆發出強光,蘇繡娘的虛影顯形,指尖撫過她的眉心,“桃林是當年封印的陣眼,共生樹的樹根連著蚩尤鎖鏈。小滿,用你的靈狐血...” 虛影還未說完,就被黑霧吞噬。
此時,張陽突然悶哼一聲。一隻血手從桃樹幹中伸出,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林默抄起刻刀劃向血手,卻發現刀刃穿過手臂,如同砍在虛影上。“是幻象攻擊!” 他急中生智,將羅盤按在張陽胸口,休門光芒照亮其命星,“張陽,用斷劍門的觀心訣!”
張陽咬破舌尖,血珠噴在斷劍上:“鎮邪!” 劍身上的苗族圖騰與戰場幻象中的斷劍共鳴,竟將所有虛影斬碎。但下一秒,整片桃林開始逆時針旋轉,桃花全部倒懸,樹根從地底鑽出,在空中編織成巨大的囚籠。
“共生樹!” 林默的羅盤自動飛起,休門光芒直指桃林中央。一棵半枯半榮的巨樹緩緩顯形,樹幹左側開滿鮮豔的桃花,右側卻布滿腐爛的傷口,樹根纏繞著刻有八族圖騰的青銅鎖鏈。鎖鏈上,新刻的 “混沌將生” 四個大字正在滴血。
蘇小滿毫不猶豫地劃破手腕,生門血珠滴在樹根上。銀墜殘片發出清越的鳴響,顯形出八族戰魂的虛影。枯敗的樹枝瞬間抽出新芽,桃花漫天飛舞,每片花瓣都顯形出驚門的符咒、傷門的劍訣。但就在鎖鏈即將崩斷時,幽冥教的骷髏旗突然從霧中飄來。
“林默,你們來晚了!” 秦無道的虛影踏在血雲上,手中血魂幡一揮,無數血屍傀從桃花中鑽出,“混沌源主的蘇醒,豈是你們能阻止的?” 他的目光落在樹根的新刻痕上,陰森一笑,“這‘混沌將生’,正是老身的傑作!”
張陽的斷劍與血屍傀碰撞出火花,劍身上的 “鎮邪” 二字卻越來越黯淡。他突然將斷劍插入地麵,雙手結印:“斷劍門舍生訣,第二重!” 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衝向血魂幡。血幡被撕開一道口子,但張陽也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黑血。
林默趁機催動羅盤,休門與蘇小滿的生門之力融合。陰陽共生樹發出轟鳴,樹根猛地收緊,將所有血屍傀絞成碎片。秦無道的虛影發出不甘的怒吼,消失前甩出一道血咒,直奔蘇小滿麵門。
千鈞一發之際,蘇小滿的銀墜爆發出最後的光芒,顯形出母親的靈狐虛影。靈狐一口吞下血咒,卻也讓銀墜徹底碎裂。“小滿,記住...” 蘇繡娘的聲音越來越弱,“南海歸墟,雙生血祭...”
桃林的異動漸漸平息,陰陽共生樹重新紮根地底,但樹根處的青銅鎖鏈仍在微微顫動。林默扶起張陽,發現他的傷門印記黯淡無光,而羅盤中央的太極眼,竟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痕。
“去祠堂。” 林默望著暮色中的桃林,那裏的霧氣已經變成青紫色,“祖父的古籍裏說,鎮靈碑能壓製蚩尤的怨氣,或許能...”
話未說完,祠堂方向傳來一聲巨響。三人對視一眼,拔腿狂奔。身後的桃林再次陷入黑暗,唯有樹根處 “混沌將生” 的刻痕,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而在幽冥教的老巢,秦無道盯著手中的血魂幡碎片,上麵映出林默胸口的蚩尤圖騰:“林默,混沌源主的心髒,就缺你的雙生血了...”
祠堂的輪廓在霧中若隱若現,屋簷上的銅鈴無風自動,發出刺耳的聲響。蘇小滿摸著破碎的銀墜,突然抓住林默的手:“默哥兒,我娘說的雙生血祭,會不會和你胸口的圖騰...”
“先顧眼前。” 林默握緊羅盤,休門光芒照亮祠堂大門。門上的鎮邪符已經焦黑,門縫裏滲出的不是青煙,而是帶著腥味的黑霧。他知道,桃林的鬼打牆隻是開始,真正的危機,正在祠堂深處等著他們。
張陽勉強站直身體,斷劍重新握在手中:“走吧,斷劍門傳人,還沒到倒下的時候。” 他的目光掃過林默和蘇小滿,“八族傳人,必須一起活著走到南海。”
三人推開祠堂大門的瞬間,鎮靈碑轟然倒塌,三十六塊牌位散落一地。唯有張陽的素板牌位懸浮在空中,板麵上用血寫著 “鎮邪第七門”。而在碑身的裂痕中,隱約可見半幅地圖,指向的正是南海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