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祠堂八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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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劍門祠堂的銅鈴在寅時突然齊鳴,張陽剛把最後一塊祖宗牌位擺回供桌,就聽見院牆外傳來馬蹄聲。他的斷劍突然出鞘三寸,劍刃映出六個陌生身影 —— 為首的老者背著青銅鼎,鼎耳掛著 “驚門” 二字的木牌,身後跟著個扛著桃木劍的少女,劍穗上係著與蘇小滿銀冠同源的靈狐尾毛。
“是八族後人!” 張陽的鎮邪使玉佩突然發燙,他認出老者腰間的玉佩,與林默羅盤上的驚門符文完全吻合,“你們怎麽來了?”
老者放下青銅鼎,鼎底的八族圖騰與祠堂地磚的紋路產生共鳴:“歸墟核異動的消息早就傳遍地脈,我們再不來,斷劍門的小子就要把天捅破了。” 他指著扛桃木劍的少女,“這是生門蘇家的旁支,蘇清鳶,帶了族器桃木劍。”
蘇清鳶突然對著空氣鞠躬,靈狐尾毛劍穗無風自動,她望著祠堂梁柱上的虛影 —— 那是蘇小滿的靈狐虛影正在點頭,“家主的靈識說,生門正統需要旁支的‘青鸞火’才能完全覺醒。” 她掌心突然燃起淡青色火焰,落在桃木劍上竟顯形出與蘇小滿銀冠相同的紋路。
林默和蘇小滿趕到時,祠堂院裏已經站滿了人。驚門的青銅鼎冒著白霧,杜門的琉璃盞盛著流沙,景門的骨笛插在陶罐裏,每個族器都在與地脈產生共鳴,供桌中央的空位明顯是留給羅盤和銀冠的。
“默哥兒快看!” 蘇小滿的銀冠突然飛向東南角,那裏站著個穿沙色長袍的青年,懷裏抱著半塊琉璃盞,盞內的流沙正在顯形出西域地圖,“是杜門沙家的後人!”
沙姓青年突然掀開兜帽,露出被風沙刻滿紋路的臉,他將琉璃盞放在供桌,與林默的羅盤一碰,流沙突然凝聚成杜門符文:“家父臨終前說,歸墟核平衡那天,就是八族重聚之時。” 他的指尖劃過琉璃盞,顯形出幽冥教在西域的布防圖,“他們在莫高窟挖了十八層地宮,就等我們自投羅網。”
林默的羅盤突然騰空,十二門符文在祠堂上空旋轉,除了休門和生門,其餘十門的光芒分別飛向對應族人 —— 驚門的青銅鼎亮起金光,杜門的琉璃盞泛著沙色,景門的骨笛飄出音符,每個族器都在回應羅盤中的戰魂召喚。
“還差最後一組。” 張陽的斷劍指向祠堂大門,他聽見門外傳來駝鈴聲,三個戴著狼皮帽的壯漢扛著石製狼頭走進來,狼眼鑲嵌的綠鬆石與羅盤傷門符文產生共鳴,“是傷門狼族!”
為首的狼族漢子將石狼頭放在供桌,狼嘴突然張開,吐出半塊歸墟核碎片:“這是從幽冥教餘孽手裏搶的,他們想用這玩意兒加固水晶棺。” 他突然單膝跪地,石狼頭與張陽的斷劍碰撞出火花,“求鎮邪使帶我們複仇,我族三十個族人都死在萬魂幡下。”
林默的休門血突然滲出,滴在羅盤中心的瞬間,祠堂供桌突然下陷,露出下麵的八族戰魂陣。陣眼的凹槽正好能放下所有族器,青銅鼎、桃木劍、琉璃盞…… 每個位置都刻著對應的族名,最後一個空位留給張陽的斷劍。
“該喚醒他們了。” 林默的金芒瞳孔閃過冷光,蚩尤精魄的力量順著經脈湧向羅盤,“陽哥,用你的傷門血激活陣眼;清鳶,讓青鸞火繞著陣眼轉三圈。”
張陽的斷劍插進陣眼凹槽,傷門血順著劍刃流進地脈。蘇清鳶的桃木劍突然燃起青鸞火,火焰繞著陣眼盤旋的瞬間,祠堂梁柱上的八族圖騰突然活了過來 —— 驚門的文曲星虛影從青銅鼎鑽出,杜門的沙神握著琉璃盞顯形,八個戰魂虛影在祠堂上空組成圓陣。
“生門傳人,該你了!” 驚門老者突然大喊,青銅鼎裏的白霧化作鎖鏈,一頭纏著蘇小滿的銀冠,一頭紮進地脈深處,“用生門露水凝聚靈氣,不然戰魂撐不過一刻鍾!”
蘇小滿的黑霧眼角泛起紅光,混沌源主的氣息讓她的生門露水變成墨色,滴在陣眼上竟開出黑色蓮花。蓮花綻放的瞬間,林家坳的地脈靈氣突然倒灌,雙生樹的根須順著祠堂地磚縫隙鑽出,纏繞在八族戰魂的腳踝,像給他們穿上了綠色的戰靴。
“不對!” 林默突然按住羅盤,他發現戰魂們的身影正在變淡,驚門文曲星的虛影手裏多了根鎖鏈,鏈尾纏著幽冥教的黑蓮印記,“秦無道的殘魂在汙染戰魂!”
話音未落,祠堂的瓦片突然炸開。三十個幽冥教黑袍人從屋頂落下,手裏的萬魂幡殘片正在冒煙,幡麵顯形出被吞噬的八族後人麵容:“多謝各位替我們喚醒戰魂,這些可是複活教主的好養料!”
張陽的斷劍率先斬出,“鎮混沌” 三字與傷門狼族的石狼頭共鳴,劍氣劈開兩個黑袍人,卻發現他們的屍身正在化作黑蓮,根須紮進戰魂陣眼:“操!他們想獻祭自己加固汙染!”
蘇清鳶的桃木劍突然插進黑蓮,青鸞火順著根須蔓延,竟逼退了半尺汙染。她突然悶哼一聲,靈狐尾毛劍穗纏上蘇小滿的手腕,生門正統與旁支的力量交融,讓黑色蓮花突然轉向,開始吞噬黑袍人的殘魂。
“就是現在!” 林默的羅盤休門符文暴漲,他的金芒瞳孔與八族戰魂對視,“你們是八族的驕傲,不是混沌的養料!” 休門血順著戰魂陣眼流淌,驚門文曲星的鎖鏈突然崩斷,化作毛筆形狀的光刃,劈開了幽冥教的黑蓮印記。
祠堂外的雙生樹突然劇烈搖晃,樹根鑽出的靈氣越來越濃,戰魂們的身影漸漸凝實。杜門沙神的琉璃盞灑出流沙,將黑袍人的歸墟核碎片全部困住;景門的骨笛吹出鎮魂曲,讓被汙染的戰魂恢複清明;八個戰魂同時出手,將剩餘的黑袍人絞成粉末。
“還有漏網之魚!” 狼族漢子突然指向祠堂後窗,那裏的黑影正拖著個麻袋逃竄,麻袋裏傳出微弱的呼救 —— 是斷劍門的孩子阿木,他的胳膊被萬魂幡殘片劃傷,傷口正冒著黑煙。
張陽的斷劍化作流光,穿透黑影心髒的瞬間,他突然發現對方的脖頸上有個熟悉的印記 —— 是秦無道的黑蓮紋身,隻是多了道血痕,與新任教主的本命蠱同源:“是秦無道的親傳弟子!”
林默的羅盤休門符文飛出,紅光纏住黑影的魂魄,顯形出驚人畫麵:西域的水晶棺已經打開,秦無道的殘魂正坐在裏麵,周圍擺滿了八族後人的頭骨,每個頭骨裏都插著歸墟核碎片。
“他們在湊齊八族精血!” 蘇小滿的銀冠突然炸裂,生門露水化作光網罩住阿木的傷口,“默哥兒,戰魂能撐到我們去西域嗎?”
驚門老者突然將青銅鼎扣在陣眼上,鼎內的白霧與戰魂交融,讓他們的身影多了幾分實體感:“我們留下守陣眼,戰魂能跟著你們到敦煌。” 他掏出塊龜甲,塞進林默手裏,“驚門的‘卜天機’能幫你們避開陷阱。”
杜門沙姓青年突然咬破指尖,將血滴在琉璃盞裏,流沙顯形出莫高窟的密道圖:“從第三百二十七窟的佛龕進去,那裏的地脈能隱藏戰魂氣息。” 他的目光落在蘇小滿的黑霧眼角,“生門正統要小心,秦無道最恨蘇家的人。”
蘇清鳶將桃木劍遞給蘇小滿,劍穗的靈狐尾毛與銀冠粘在一起:“家主的靈識說,青鸞火能壓製混沌氣。” 她突然對著蘇小滿鞠躬,“請家主一定要活著回來,生門旁支還等著您重振門楣。”
張陽的斷劍插回劍鞘,他摸了摸阿木的頭,鎮邪使玉佩貼在孩子傷口上,黑煙立刻消散:“你們六個在祠堂等著,等老子回來給你們刻真正的鐵劍。” 阿木突然抓住他的衣角,把塊磨得光滑的石頭塞進他手心 —— 是孩子用了半年刻的斷劍門徽記。
林默的羅盤突然指向東方,休門符文的光芒照亮供桌下的暗格,裏麵藏著個褪色的布包,打開竟是件八族圖騰拚成的披風,衣角繡著 “八族同心” 四個小字,是南宋苗疆聖女的筆跡。
“是先祖留下的戰袍。” 蘇小滿的銀冠貼在披風上,生門露水讓字跡重新發亮,“穿上它,戰魂的力量能增強三倍。”
張陽突然扛起斷劍往外走,鎮邪使玉佩在陽光下閃著光:“再磨蹭太陽都下山了!” 他的傷門印記突然發燙,劍鞘顯形出最後一幅畫麵 —— 敦煌莫高窟的壁畫正在滲血,驚門筆架的影子在血中顯形,像在招手。
林默將披風裹在身上,八族戰魂的氣息順著布料鑽進體內,與蚩尤精魄產生奇妙的共鳴。蘇小滿的銀冠重新凝聚,這次上麵多了青鸞火的紋路,與桃木劍穗的靈狐尾毛纏繞在一起。
八族後人們突然齊刷刷跪地,驚門老者舉起青銅鼎:“恭送八族正統!” 鼎內的白霧化作龍形,盤旋著鑽進林默的羅盤,“記住,戰魂永遠與你們同在!”
祠堂的銅鈴再次響起,這次帶著八族戰魂的祝福。林默回頭望了眼供桌上的族器,它們正在微微震動,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大戰蓄力。他突然明白,所謂八族聚首,從來不是要所有人都奔赴前線,而是有人守家,有人出征,就像雙生樹的根須,一頭連著故土,一頭紮向遠方。
西域的風已經吹進祠堂,帶著莫高窟的佛香,帶著水晶棺的陰冷,也帶著八族傳人代代相傳的信念。林默握緊羅盤,蘇小滿的銀冠微微發亮,張陽的斷劍發出清鳴,三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路的盡頭,隻留下八族後人們在祠堂裏布防,青銅鼎、桃木劍、琉璃盞…… 每個族器都在陽光下閃著光,像一顆顆等待黎明的星辰。
而在敦煌莫高窟的第三百二十七窟,秦無道的殘魂正撫摸著水晶棺壁,上麵的八族圖騰已經亮起七個,隻剩下生門的位置還在發黑。他突然笑了,笑聲在石窟裏回蕩,驚門筆架的影子在他身後拉長,筆尖滴落的不是墨,是歸墟核的血珠。
一場關於八族精血的爭奪,即將在佛窟深處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