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歸墟門影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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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蠱在羅盤殘片裏炸成金粉時,林小默正趴在船舷上吐得昏天黑地。南海的浪像被混沌氣攪瘋了,每道浪頭都裹著黑泥,泥裏浮出的人手抓著船板,指甲縫裏卡著貝殼 —— 那是歸墟亡魂的特征,百年前鮫人古墟的守墓人就是這樣的打扮。
“小默哥快看!” 蘇小小的銀冠突然騰空,靈狐虛影展開的瞬間,海平麵裂開道暗紅的縫,黑霧像燒開的水般往外冒,“歸墟門不在莫高窟!在南海眼的舊址!” 她指尖的生門露水凝成冰鏡,照出縫裏的景象:無數沉船殘骸正在重組,船帆上的幽冥教徽記泛著綠光,與秦無道的驚門筆架同源。
張小陽突然把斷劍插進船桅,劍刃震顫的頻率竟與浪濤合拍,那些抓船板的手突然停住,亡魂的臉在黑霧中顯形 —— 有南宋的鮫人祭司,有民國的海匪,最前頭的老漁翁舉著個海螺,螺口正對著歸墟門的方向,“我爹的船就是被這玩意兒卷走的!”
林小默的羅盤殘片突然貼在船板上,休門符文的金光順著木紋蔓延。他後腰的雙生印燙得像揣了烙鐵,剛要催動靈力,就見那些亡魂突然發出尖嘯,黑霧裏鑽出無數海蛇,蛇鱗竟是歸墟核的碎片,“它們怕生門血!” 蘇小小突然拽住他的手腕,靈狐血順著指尖滴進海裏,海蛇觸到血珠的瞬間化作泡沫。
“漁村在那邊!” 張小陽突然指著左前方,斷劍劈開的黑霧裏,幾十間漁屋正在搖晃,屋頂的漁網纏著半透明的人影 —— 是被海鬼拖下水的村民,他們的腳踝纏著混沌水草,水草開出的黑花正是幽冥教的黑蓮,“那老東西把歸墟門的怨氣引到人間了!”
船剛靠岸,林小默就被股腥甜的風嗆得皺眉。村口的媽祖像被黑霧裹著,神像的眼睛流出黑淚,滴在供桌的瞬間,顯形出歸墟門的輪廓:比苗疆的封印裂縫寬了三倍,門軸處的蚩尤鎖鏈正在崩斷,鏈節上的 “鎮” 字被海蟲啃得隻剩骨架。
“阿叔!這海鬼咋弄啊?” 個穿補丁褂子的少年突然撲過來,他的胳膊被海鬼抓出五道血痕,傷口正往黑紫色蔓延,“我爺說它們是百年前死在歸墟的人,被混沌氣迷了心竅。” 他懷裏的海螺突然響了,吹出的調子與張小陽斷劍的震顫合拍。
林小默的羅盤突然飛向媽祖像,殘片與神像的掌心貼合,休門金光在黑霧中織成網。他看見網裏的亡魂突然安靜,最前頭的老漁翁舉著海螺往網外遞,螺口顯形出張陽的虛影 —— 正舉著斷劍劈向歸墟門的黑霧,“告訴小崽子們,休門鎮魂,生門淨魄,兩樣湊齊才能讓這些老夥計回家。”
蘇小小的銀冠突然炸開,靈狐血在掌心凝成蓮花。她剛要將蓮花拋向黑霧,就見歸墟門的裂縫裏飛出團濃黑的東西,撞在蓮花上發出滋滋聲,竟是秦無道的殘魂所化的 “蝕心霧”,專啃生門靈力,“這霧裏有驚門筆架的木渣!” 她突然拽住林小默的手,雙生印與靈狐血接觸的地方冒出金光,“得用雙生血!”
張小陽的斷劍突然插進供桌,劍刃挑起三碗燒刀子,酒液在空中連成線,正好接住飄落的金光。他對著歸墟門的方向猛灌口酒,噴在斷劍上的瞬間,劍身上的 “鎮混沌” 三字突然暴漲,將蝕心霧逼退三尺,“大胡子在夢裏說,對付這老東西就得猛灌烈酒!”
林小默的休門金光與蘇小小的靈狐血在網中交融,那些被淨化的亡魂突然對著他們鞠躬,老漁翁的海螺落在少年懷裏,螺口刻著的 “歸” 字開始發光。黑霧退潮的地方露出塊石碑,上麵的 “南海眼” 三字被海泥蓋住,擦掉泥垢的瞬間,顯形出與苗疆血誓碑相同的八族圖騰。
“歸墟門在吸活人陽氣!” 蘇小小突然指向歸墟門的裂縫,那裏的黑霧正纏著艘漁船往門裏拖,漁民的慘叫混著驚門筆架的尖嘯,“筆架的筆芯插在門軸裏,秦無道想用人血潤滑,好讓門徹底打開!”
林小默的羅盤殘片突然與石碑共鳴,休門符文在海麵畫出巨大的 “鎮” 字。他看見百年前的景象在字中顯形:林默舉著羅盤站在歸墟門,蘇小滿的銀冠飛出靈狐護住漁民,張陽的斷劍插進門軸,三人腳邊的燒刀子壇子滾進海裏,酒液在水麵凝成鎮邪符。
“得把筆芯拔出來!” 張小陽突然跳上漁船,斷劍劈開纏上來的混沌水草,“老漁翁的魂說門軸左邊有個機關,是用鮫人淚做的鎖孔!” 他的玉佩突然飛向裂縫,鎮邪符與門軸碰撞的瞬間,驚門筆架的筆芯突然亮起綠光,“就是現在!”
林小默拽著蘇小小跳上漁船,雙生血在掌心凝成鑰匙。他們剛要插進鎖孔,就見蝕心霧突然暴漲,秦無道的虛影在霧中狂笑:“百年前沒攔住他們,還攔不住你們這些小崽子?” 黑霧裏鑽出無數海骨,骨頭上的黑蓮符組成個巨大的 “封” 字,將漁船困在中央。
“用海螺!” 少年突然吹響懷裏的海螺,螺聲與張小陽的斷劍共鳴,海骨組成的 “封” 字突然出現裂縫。林小默趁機將鑰匙插進鎖孔,歸墟門的裂縫突然收縮,驚門筆架的筆芯被彈飛出來,在空中化作道綠光,往莫高窟的方向逃去,“它要去找本體!”
蘇小小的靈狐血突然順著門軸流淌,歸墟門的裂縫漸漸縮小,那些被淨化的亡魂對著他們揮手,老漁翁的虛影最後看了眼漁村,化作金光鑽進媽祖像的眼睛。林小默摸著發燙的羅盤殘片,發現上麵多了道海浪紋路,與南海的地脈產生共鳴。
“歸墟門還會開。” 張小陽的斷劍指著海平麵,那裏的黑霧雖然退了,卻留下圈暗紅的漩渦,“筆芯跑了,秦無道肯定在莫高窟等著咱們。” 他突然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把斷劍碎片塞給他,“這玩意兒能鎮海鬼,等我們回來喝慶功酒。”
離開漁村時,媽祖像的眼睛重新亮起,供桌的斷劍印記裏長出株海草,草葉上的露珠映出莫高窟的輪廓。林小默望著掌心的羅盤殘片,上麵的海浪紋路正與休門符文交織,突然明白歸墟門的異動不是偶然 —— 秦無道想讓南海、苗疆、莫高窟的封印同時炸開,讓混沌氣淹沒三界。
蘇小小的銀冠突然貼在他的手腕,靈狐虛影舔了舔雙生印:“我娘說雙生血到了莫高窟才能完全覺醒。” 她望著莫高窟的方向,靈狐血在指尖凝成小小的劍影,“到時候咱們三個,得像老祖宗那樣,把驚門筆架徹底摁回歸墟核裏。”
張小陽突然對著海浪撒了泡尿,斷劍在他手裏轉得像風火輪:“大胡子說了,尿能破邪祟!等摁住那老東西,老子就對著歸墟門撒泡尿,讓他知道斷劍門的厲害!” 他的笑聲驚起群海鷗,海鷗翅膀上的金光,竟與百年前張陽的鎮邪符一模一樣。
船帆升起的瞬間,羅盤殘片突然指向西北方,莫高窟的方向傳來隱約的鍾聲。林小默握緊蘇小小的手,雙生印的金光與靈狐血的青光在海風中交織,像道永不熄滅的光帶。張小陽的斷劍插在船首,劍穗的玉佩對著歸墟門的方向,仿佛在說 “百年的賬,該清算了”。
而在莫高窟的藏經洞裏,驚門筆架的本體突然震動,筆芯的綠光與南海歸墟門的旋渦產生共鳴。秦無道的殘魂在筆架周圍狂笑,他看著鏡中林小默三人的船影,指尖的黑蓮符突然貼在筆杆上 —— 那上麵,赫然纏著根來自歸墟核的混沌水草,草葉上的紋路,正與八族血誓碑的裂痕完全吻合。
一場橫跨百年的恩怨,即將在莫高窟的風沙裏,迎來最終的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