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祠堂族器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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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祠堂的銅鈴在午時突然炸響,林小默衝進祠堂時,正看見八族族器在供桌上瘋狂震動。杜門的定沙珠滾出三丈遠,在地上轉著圈灑沙,沙粒堆成的漩渦裏,南海的浪濤聲正隱隱傳來;驚門的硯台突然自動研墨,墨汁在桌麵上蔓延,勾勒出片陌生的海域輪廓,海眼處的黑點正在發光。
    “是南海!” 蘇小小的銀冠撞向供桌,靈狐虛影對著硯台裏的墨海嘶吼,生門露水在墨上畫了道符,墨海突然掀起巨浪,浪尖顯形出個模糊的墟字,“奶奶的筆記裏記著,百年前族器也這樣鳴過,當時顯的就是‘南海有墟,混沌將生’!”
    張小陽的鎮邪劍突然從牆上崩下來,劍刃的清濁二氣與族器產生共鳴。他往硯台裏潑了半壇燒刀子,墨海瞬間沸騰,顯形出更清晰的畫麵:艘古船正在南海沉沒,船帆上的歸墟印正在剝落,甲板上的人影舉著塊與歸墟核相似的黑石,石麵的紋路正與祠堂的族器共鳴,“這船是西陵守墓人的!他們在南海藏了東西!”
    林小默的羅盤突然飛向供桌中央,盤心的沙漏紋路與族器震動頻率同步。他按住跳動的定沙珠,沙粒突然凝成麵水鏡,鏡中映出百年前的祠堂 —— 林默先祖正攥著羅盤,看著族器顯形出同樣的南海圖景,蘇小滿先祖的銀冠在供桌上轉圈,張陽先祖舉著酒葫蘆往硯台裏倒,動作竟與現在的張小陽分毫不差。
    “曆史在重複。” 林小默的金芒瞳孔閃過紅光,掌心的蚩尤圖騰與族器共鳴,他聽見供桌傳來八族先人的歎息,“百年前他們沒去成南海,船剛出港就被混沌氣掀翻,現在族器又在催,說明南海的墟……”
    “比歸墟核更危險。” 蘇小小的靈狐虛影突然鑽進硯台,墨海的浪濤裏浮出塊石碑,碑上的苗文正在褪色,最後隻剩 “混沌母巢” 四個字,“老嫗的殘魂在碑上留了字!南海的墟是混沌源主的老家,當年秦無道就是從那兒挖的黑蓮種子!”
    祠堂的地麵突然裂開,歸墟監測陣的紋路順著地縫往上爬,與供桌上的族器連成圈。林小默看見陣眼的水晶正在發紅,核內嬰兒虛影的小手正拍打著核壁,每拍一下,族器的鳴響就更急促一分,“它在應和南海的墟!兩地的混沌氣在共振!”
    八族後人突然湧進祠堂。杜門的沙姓青年按住定沙珠,沙粒組成的南海圖突然多出條航線,是西域商隊祖傳的秘道;隱門的掌櫃摸著硯台邊緣,指尖的桃木符燒出個 “守” 字,符灰落在墨海裏,竟顯形出艘新船的輪廓;最激動的是驚門李家的小姑娘,她舉著毛筆在墨海畫鎮邪符,符紙剛貼上石碑,“混沌母巢” 四個字就淡了淡。
    “得去南海。” 張小陽突然將鎮邪劍往供桌一插,劍穗的相思豆纏上族器組成的圈,“陽爺爺的族譜裏夾著張海圖,說南海的浪能洗去混沌氣,當年沒去成,是因為缺了雙生血。” 他突然拽過林小默和蘇小小的手,往劍刃上按,“現在咱們仨湊齊了,正好去會會那母巢!”
    林小默的羅盤突然飛進墨海,盤心的沙漏紋路與航線重合。他看見海圖盡頭的島嶼正在發光,島上的輪廓竟與歸墟核的嬰兒虛影相似,隻是大了百倍,島心的火山口正噴著黑蓮狀的煙,“那不是普通島嶼!是混沌源主的本體投影!”
    蘇小小的銀冠突然與墨海的石碑共鳴,靈狐虛影對著南海方向長鳴。她的生門露水在供桌畫出生門陣,陣眼的族器突然齊齊發亮,顯形出百年前的畫麵:八族先人在南海沉船前,將塊歸墟核碎片藏進了珊瑚叢,碎片上的光暗二氣,與現在林小默掌心的光核一模一樣,“他們留了後手!那碎片能壓製母巢的混沌氣!”
    祠堂的銅鈴突然集體啞火,族器的鳴響也隨之停止。林小默看見供桌上的墨海正在退潮,南海圖的邊緣浮出行小字:“三日後潮漲,可通母巢”,字跡的筆畫與歸墟核震動的波紋完美重合,像有人用混沌氣的頻率寫就。
    “三天後出發。” 林小默將羅盤往供桌一放,盤心的沙漏開始倒計時,“讓沙家備船,李家準備鎮魂墨,隱門……” 他突然看向掌櫃,“得麻煩你們趕批‘鎮邪棺’,南海的水邪得用西陵的法子鎮。”
    張小陽突然往供桌倒了整壇燒刀子,鎮邪劍的清濁二氣順著酒液蔓延,在地麵畫出艘船的輪廓:“這船叫‘陰陽號’,陽爺爺當年沒來得及造,現在用咱們的血當釘子,肯定比他那艘結實。” 他往船形裏滴了滴血,酒液突然燃起藍火,將混沌氣殘留的痕跡燒得幹幹淨淨。
    祠堂外的桃林突然傳來響動。三人衝出去時,看見雙生樹的沙漏正在發光,漏沙的頻率與供桌族器的共鳴頻率完全一致,樹下的孩子們正圍著沙漏唱歌,歌詞是八族秘術的口訣,唱到 “光暗相生” 時,沙漏的清濁二氣突然泛起金光,“孩子們的歌聲能穩頻率!”
    林小默突然笑了,他看著沙漏裏緩緩流動的沙子,又望了眼祠堂供桌上的族器。百年前的遺憾,百年後的使命,都在這族器鳴響裏交織。他知道南海之行不會輕鬆,混沌母巢的危險遠超歸墟核,但此刻握著蘇小小的手,看著張小陽扛劍的背影,聽著八族後人的議論聲,突然覺得哪怕是母巢,也不過是塊大點的歸墟核。
    而在南海的深處,黑蓮狀的煙柱突然加粗。艘沉船的殘骸裏,秦無道的殘魂正對著塊黑石冷笑,黑石上的混沌氣與祠堂的族器產生共鳴,他往石上滴了滴血,石麵顯形出林小默三人的身影,“小娃娃們來得正好,讓你們見識下真正的混沌……”
    三日後的潮漲聲越來越近,祠堂的族器再次鳴響,這次顯形的不是南海圖,是艘船的帆,帆上的 “陰陽號” 三個字正在發光,與雙生樹沙漏的清濁二氣交相輝映。一場跨越百年的南海之行,即將在族器的鳴唱中,揚起風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