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祠堂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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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祠堂的銅鈴在卯時三刻炸響,比往日急了三倍。林小默衝進祠堂時,正撞見杜門的沙姓青年把定沙珠往供桌外扔,珠子撞在牆上彈回來,沙粒濺了滿地,卻連塊蛛網都沒打下來 —— 往日能定住混沌氣的沙,此刻軟得像棉花。
“邪門了!” 沙姓青年攥著珠子直跺腳,掌心的沙繭正在褪色,“剛才試了八次,連村口的蝕骨蟲都定不住,更別說母巢的海怪了。” 他突然指向供桌,驚現李家的墨錠在那兒冒著青煙,“李丫頭的鎮魂墨也失靈了,畫的符剛貼上就化了。”
蘇小小的銀冠突然撞向供桌,靈狐虛影對著族器嘶吼。生門露水在定沙珠上畫了道符,沙粒勉強聚成個小沙堆,卻在她收手的瞬間崩塌,“是源主肉體搞的鬼。” 她指著祠堂的梁柱,上麵的太極紋路正在變淡,“它的混沌氣順著地脈爬過來了,能中和族器的力量。”
張小陽扛著鎮邪劍往供桌上一靠,劍穗的相思豆突然炸開,豆莢裏的清濁二氣纏著族器轉了圈,傷門的石狼頭竟發出哀鳴:“陽爺爺的筆記裏記過這種情況,混沌源主凝聚肉體時,會釋放‘同源斥力’,跟八族族器的本源相衝。” 他往石狼頭潑了點燒刀子,狼眼的綠光閃了閃就滅了,“就像水火不容,硬拚隻會兩敗俱傷。”
八族後人突然騷動起來。隱門的掌櫃摸著桃木符,符紙正在自燃,灰燼裏顯形出 “雙生血” 三個字;上門的狼族漢子往石狼頭上滴血,狼頭的裂縫反而擴大,露出裏麵的混沌氣;最慌的是驚門李家的小姑娘,她舉著毛筆在供桌畫鎮邪符,墨汁剛落下就變成黑霧,“那怎麽辦?沒有族器,咱們怎麽引開海怪?”
林小默的羅盤突然飛向供桌中央,盤心的本源血珠與族器產生共鳴。他按住發燙的定沙珠,沙粒突然凝成麵水鏡,鏡中顯形出南海的景象:源主肉體正在母巢心伸展四肢,八族族器的虛影在它身上閃爍,每當有海怪靠近,虛影就會發光,將海怪吸成幹殼,“它在吸收族器的力量!”
“難怪族器會失靈。” 蘇小小的靈狐虛影突然鑽進墨錠,墨錠裏的鎮魂墨正在變黑,顯形出更清晰的畫麵:百年前的祠堂,八族族器也曾這樣失效,最後是林默先祖和蘇小滿先祖的雙生血,在供桌畫了個太極,才讓族器恢複力量,“老祖宗們遇到過同樣的事!”
張小陽突然將鎮邪劍插進供桌,劍刃的清濁二氣順著桌腿往地脈鑽。祠堂的地麵突然裂開,歸墟監測陣的水晶從縫裏鑽出來,核內嬰兒虛影的心口紅痕正在發光,與供桌上的族器虛影產生共鳴,“它在挑釁!” 他往水晶上滴了滴斷劍門的血,“陽爺爺說,這種時候就得用更強的力量壓過它!”
林小默突然拽過蘇小小的手,雙生血往供桌的太極紋路裏滴。血珠滲入的瞬間,族器突然齊齊發亮,定沙珠的沙粒堆成小山,墨錠吐出的鎮魂墨凝成符紙,石狼頭的綠光在祠堂轉圈,“有用!” 他看著重新煥發生機的族器,“但隻能維持半個時辰,雙生血的力量不夠……”
“得用更純的雙生血。” 蘇小小的銀冠突然與供桌的太極紋路共鳴,靈狐虛影在她身後展開,生門露水在掌心凝成苗疆聖女的令牌,“奶奶的筆記說,雙生血的純度跟心脈有關,越是信任對方,血的力量就越強。” 她突然對著林小默笑,眼角的紅痣在族器的光芒下格外亮,“咱們試試?”
林小默剛要點頭,祠堂的門突然被撞開。南海漁村的漁民跌跌撞撞跑進來,手裏舉著塊海怪的鱗片,鱗上的黑紋正在顯形出母巢的畫麵:源主肉體的周圍,八族戰魂的虛影正在盤旋,杜門的沙暴術、驚門的鎮魂墨、傷門的狼嘯…… 每個虛影的動作,都與現在的八族後人一模一樣,“這是……”
“是犧牲的八族傳人!” 蘇小小的聲音發顫,靈狐虛影對著鱗片嘶吼,“它們被源主困在肉體裏,成了它的傀儡!” 她突然指向鱗片的角落,那裏的戰魂虛影正在對著他們眨眼,像是在傳遞什麽信號,“它們還沒完全被控製!”
林小默的羅盤突然飛向鱗片,盤心的本源血珠與戰魂虛影共鳴。他看見虛影的手裏,都握著塊小小的雙生血結晶,結晶正在發光,與供桌上的雙生血產生共鳴,“它們在等我們!” 他往鱗片上滴了滴雙生血,“老祖宗們說過,八族戰魂從不真正死去,隻是換種方式守護。”
張小陽突然將鎮邪劍往鱗片上一按,劍刃的清濁二氣與戰魂虛影交融。鱗片突然炸開,無數道光絲鑽進八族後人的體內,沙姓青年的定沙珠突然變大,李家小姑娘的毛筆吐出金光,狼族漢子的身上長出狼毛,“是戰魂的力量!” 他看著重新獲得力量的眾人,“這下能撐到潮漲了!”
祠堂的銅鈴突然再次響起,比之前更急促。歸墟監測陣的水晶正在變紅,核內嬰兒虛影的心口紅痕正在擴大,族器的光芒開始變淡,“雙生血的力量快耗盡了!” 林小默突然將羅盤往供桌一放,“半個時辰後出發,用戰魂的力量引開海怪,真正的攻擊……”
“交給我們。” 蘇小小接話時,靈狐虛影已經鑽進銀冠,銀冠的光芒與林小默的羅盤交相輝映,“奶奶說,雙生血的最強力量,不在祠堂,在戰場。” 她往供桌的族器上灑了把生門露水,“這些族器能撐到母巢心,到時候……”
“到時候就看咱們的了。” 林小默看著重新變得黯淡的族器,突然明白了老祖宗們的用意。族器失靈不是壞事,是在逼他們放下依賴,用最本源的雙生血去戰鬥,就像這祠堂的太極紋路,缺了陰或陽都不行,“讓沙家把船準備好,半個時辰後,準時出發。”
八族後人突然對著供桌鞠躬,拿起重新煥發生機的族器往外走。沙姓青年的定沙珠在掌心轉圈,李家小姑娘的毛筆在符紙上飛舞,狼族漢子的石狼頭發出低吼,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決絕,像百年前的八族先人,明知前路危險,卻還是握緊了手裏的武器。
祠堂的門關上時,林小默最後看了眼供桌。族器的光芒已經徹底熄滅,隻留下雙生血在太極紋路裏閃爍,像顆跳動的心髒。他知道這場聚首隻是開始,半個時辰後的南海,才是真正的考驗,而源主肉體裏的八族戰魂虛影,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也隻有到了母巢心,才能揭曉答案。
而在南海的混沌母巢裏,源主的肉體突然睜開眼睛。心口的紅痕正在發光,八族戰魂的虛影在它周圍盤旋,每個虛影的手裏,都握著塊小小的雙生血結晶,與祠堂供桌上的雙生血產生共鳴。秦無道的殘魂舉著黑石想壓製,卻被虛影的力量彈開,“這些戰魂……”
源主肉體突然發出輕笑,聲音像無數海螺在響:“它們在等雙生血,就像我在等一樣。” 它看著心口的紅痕,那裏的雙生血氣息越來越濃,“百年的等待,終於要結束了……”
祠堂的沙漏漏下最後一粒沙時,林小默和蘇小小走出祠堂。張小陽已經帶著八族後人在桃林集結,鎮邪劍的清濁二氣在半空凝成道光帶,指向南海的方向。雙生樹的並蒂果在風中搖晃,果核上的 “八族同心” 正在發光,像在為他們送行。
一場關乎八族命運的決戰,即將在南海的潮漲中,正式拉開序幕。而源主肉體裏的八族戰魂虛影,到底藏著什麽秘密,也隻有到了母巢心,才能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