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祠堂八族齊
字數:3140 加入書籤
霜降的風卷著鬆煙味撞在祠堂門環上,林楚陽攥著發燙的羅盤跨進門時,供桌前的八族後人突然齊整地轉身。杜門的沙小子舉著定沙珠往他腳邊撒沙,沙粒在青磚上凝成個 “守” 字;驚門的李丫頭將傳家硯台往香案上一磕,墨汁順著木紋流,在 “守” 字旁邊畫了隻展翅的觀氣蠱;最熱鬧的是上門的狼崽子,抱著石狼頭往地上一墩,狼嚎聲震得梁上的灰塵簌簌落,“就等你們倆了!”
“阿爺說卯時三刻交族器最吉利。” 蘇木頭戴迷你銀冠站在香案側,靈狐玉佩在衣襟裏發燙,與供桌上的八族信物產生共鳴。苗疆老寨老正往祠堂梁柱上貼黃符,符紙的朱砂裏混著生門露水,貼過的地方顯形出淡金色的紋路,是地脈渠的走向,“奶奶的筆記說族器認主得看時辰,當年太爺爺接羅盤時,也是這樣滿祠堂的人等著。”
林蒼背著木箱往香案中央走,青布衫的北鬥七星突然發亮,照亮供桌上的族器:杜門的定沙珠裹著層金沙,驚門的硯台裏浮著片觀氣蠱翅膀,傷門的石狼頭眼窩嵌著歸墟核碎片,每件器物的底座都刻著曆代守護者的名字,最末行留著片空白,像在等新名字落上去,“老祖宗傳下規矩,交族器得說‘守脈誓’。” 他往林楚陽手裏塞了本泛黃的冊子,“您先領著念,八族後人跟著應。”
林楚陽剛翻開冊子,羅盤突然往供桌上飛,盤心的陰陽魚與族器的光暗二氣同步旋轉。他清了清嗓子念:“承先祖誌,守地脈安,八族同心,生死與共。” 話音剛落,沙小子的定沙珠突然炸開金沙,在半空組成個 “承” 字;李丫頭的硯台飛出墨筆,往 “承” 字下添了 “守” 字;狼崽子的石狼頭發出狼嘯,震得祠堂的銅鈴齊鳴,像在給誓言伴奏。
“該交主器了。” 老寨老往香案上撒了把桃木粉,供桌中央的凹槽突然亮起,露出個嵌著八族族徽的托盤。林楚陽的舊羅盤剛放進去,定沙珠、硯台、石狼頭突然齊齊往托盤靠,族器間的清濁二氣凝成條光帶,與祠堂梁柱的地脈紋路連在一起,“這是‘合器陣’。” 蘇木頭的銀冠往托盤上靠,“奶奶說隻有正主的器物,才能讓族器自動歸位。”
蘇木往托盤裏放靈狐玉佩時,供桌突然震動。八族族器的底座開始發燙,空白處的石麵慢慢顯形出字跡:“林楚陽” 三個字纏著羅盤紋路,“蘇木” 兩個字繞著靈狐虛影,筆畫裏滲出歸墟核的光,與曆代守護者的名字連成串,“是地脈在認新主!” 李丫頭的毛筆掉在地上,“我阿爺說族器刻字更新,就說明天地都認這守護人!”
沙小子突然單膝跪地,將定沙珠舉過頭頂:“杜門沙烈,願以族器相托!” 他往林楚陽手背上劃了道血痕,沙粒順著血痕往羅盤裏鑽,“這是‘血契沙’,能讓您調動杜門的沙陣,當年沙將軍就是靠這個在歸墟門擋洪水。” 血痕消失的瞬間,羅盤的沙紋裏顯形出沙烈先祖的影子,正對著他點頭。
李丫頭的墨筆突然飛向蘇木,筆杆上的刻字 “驚門李月” 正在發光:“這是‘鎮魂筆’,能畫‘八族符’。” 她往硯台裏吐了口生門露水,墨汁突然變成金色,“您往符上滴血,就能讓驚門的墨陣顯形,當年墨先生用這筆畫符,燒得混沌氣嗷嗷叫。”
狼崽子抱著石狼頭往林楚陽腳邊一放,狼首突然張開嘴,吐出顆狼牙哨:“吹三聲能召傷門戰狼,吹長聲能引狼侯虛影。” 他往哨子上抹了把血,“我阿爺說這哨子認主,除了守護者的血,誰碰都得被狼魂咬。”
族器剛交接完,祠堂的地麵突然裂開道縫,秦無道的殘念順著地脈往上冒,黑霧裏顯形出無數隻手,正在抓托盤裏的族器。沙烈的定沙珠往黑霧上一扣,沙粒瞬間結成冰牆;李月的鎮魂筆在空中畫符,符咒炸開的金光把黑手燒得滋滋響;林楚陽突然將羅盤往裂縫裏一按,盤心的陰陽魚轉出旋渦,黑霧裏的殘念發出慘叫,竟被吸進羅盤,“是新刻的名字在起作用!” 他摸著托盤裏發燙的族器,“地脈借族器的氣在幫忙!”
“得給族器開‘護靈光’。” 老寨老往每個器物上撒了把生門露水,靈狐玉佩突然鑽進托盤,族器的光暗二氣外罩上層淡金色的膜,“這層光能擋混沌氣侵蝕,當年太奶奶給太爺爺的羅盤開光是,也是這樣。” 他往林楚陽手裏塞了個油布包,“這裏麵是八族戰魂的信物,帶著能引他們的氣。”
林蒼突然敲響祠堂的青銅鍾,鍾聲穿過黑霧往八族聚居的方向傳。守在門外的八族後人扛著兵器湧進來,杜門的人背著沙囊,驚門的人推著墨車,傷門的人牽著戰狼,每個人的衣襟上都別著片觀氣蠱翅膀,翅子的光在祠堂裏連成片,像片發光的星海,“這是‘護脈隊’。” 他往林楚陽手裏塞了麵令牌,“您拿著這個,八族後人任憑調遣。”
林楚陽突然將羅盤往空中一拋,族器的光跟著盤旋,在祠堂的穹頂組成個巨大的太極。他往太極中心扔了塊歸墟核的邊角料,光突然往祠堂外湧,所過之處的地脈渠開始發光,連陰陽林的方向都飄來片桃花瓣,落在蘇木的銀冠上,“是太爺爺他們的魂在送祝福!” 蘇木頭的靈狐玉佩往花瓣上蹭,“奶奶說花瓣沾著守護者的氣,就是地脈順的兆頭。”
交接儀式結束時,天已過晌。八族後人扛著族器往西陵方向走,沙烈的沙陣在前麵開路,李月的墨筆在路邊畫符,狼崽子的戰狼對著黑霧嘶吼。林楚陽和蘇木走在中間,羅盤與靈狐玉佩在他們之間織著光帶,族器底座的新名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兩顆剛升起的星。
“奶奶的筆記說,接了族器就得往鎮邪井趕。” 蘇木頭的銀冠撞向了林楚陽的羅盤,“蚩尤殘魂要是醒了,族器的護靈光也撐不了多久。” 她往他兜裏塞了塊生門露水,“到了井邊,我用血誓引它,你用合器陣鎮它,咱們別給老祖宗丟臉。”
林楚陽往供桌上望了最後一眼,曆代守護者的名字在族器上發光,像在給他加油。他突然拽緊蘇木的手,羅盤與靈狐玉佩的光帶在空中劃出道弧線,“走了。” 他的聲音裏帶著笑,“讓老東西看看,新代守護人,比他們當年厲害多了。”
祠堂的銅鈴在身後輕輕晃,林蒼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往香案上插了三炷香。煙霧在半空凝成個太極,與八族族器的光遙相呼應,像在說:“去吧,地脈等著你們守呢。”
而在西陵的鎮邪井裏,秦無道的殘念正往蚩尤殘魂的封印上貼黑蓮。井底的混沌氣越聚越濃,井壁的青銅紋路開始發燙,像在等最後道指令。突然,所有的黑蓮同時轉向,花瓣對著祠堂的方向發抖 —— 是八族族器的光穿透了地脈,像把無形的劍,正往井裏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