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苗疆傳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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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蒙苗寨的吊腳樓在穀雨的細雨裏泛著青光,林楚陽踩著青石板往寨中心走時,懷裏的羅盤突然發出輕響。苗疆族人正在空地上夯土,沙烈的定沙珠托著巨石往地基裏嵌,李月的鎮魂筆在木柱上畫符,狼崽子的戰狼叼著麻繩往房梁上拽,霧裏傳來的錘聲震得地脈渠都在發顫,“比奶奶筆記裏畫的雙生殿氣派十倍!”
    “阿爺說殿基得用歸墟核碎末混石灰。” 蘇木的銀冠在雨裏亮得刺眼,靈狐玉佩往地基裏探了探,生門露水在泥裏畫出個太極,“你看這土在發光,地脈氣順著紋路往殿裏鑽呢。” 她往地基縫裏撒了把八族土,“奶奶說混著各族的土,曆代守護者的魂才肯來住,不然殿裏會冷清。”
    林蒼往梁柱上掛了串青銅鈴,青布衫的北鬥七星沾著聚魂香灰,在每個簷角都係了塊歸墟核碎片,“老祖宗說雙生殿得有‘鎮殿三物’。” 他往供桌位置指了指,族人正往那裏抬東西:太爺爺的平衡酒壺、蘇木奶奶的靈狐經、張陽先祖的斷劍鞘,“這三樣擺齊,殿門才會真正開光。”
    雨停的瞬間,地基突然滲出金光。地脈渠的清濁二氣順著太極紋路往殿裏湧,在半空組成個巨大的門形,與歸墟門的輪廓一模一樣,“是地脈在認殿!” 林楚陽往門形裏扔了塊羅盤碎片,碎片炸開的光在門內顯形出曆代守護者的虛影:林默舉著羅盤站中央,蘇小滿的靈狐玉佩繞著他轉,張陽扛著鎮邪劍站右側,“老祖宗們在等入殿呢!”
    沙烈突然指揮族人往殿內搬畫像,杜門的沙畫軸剛展開就發亮,畫裏的林默正往羅盤上滴血;驚門的墨畫軸滲出墨汁,蘇小滿的銀冠在畫裏晃出光;最神的是斷劍門的絹畫,張陽的鎮邪劍穗在畫裏飄,劍鞘的 “百年之約,今朝續” 突然顯形,與林楚陽懷裏的羅盤產生共鳴,“畫活了!” 狼崽子指著絹畫,“張爺爺的劍在動!”
    林楚陽往主位供桌擺 “鎮殿三物” 時,羅盤突然往斷劍鞘上靠。鞘裏的鎮邪劍虛影突然飛出,在殿內轉了圈,往絹畫裏的張陽手上鑽,畫中人的手指突然動了動,劍穗的相思豆纏上畫框的紅繩,“是轉世共鳴!” 他突然愣住,畫裏張陽的眉眼竟與張硯有七分像,“太爺爺的筆記說斷劍門傳人每代都長得像先祖,原來不是瞎話!”
    蘇木的靈狐玉佩往蘇小滿畫像上飛,生門露水在畫前凝成個小水鏡。鏡裏突然顯形出奶奶的虛影,正往畫像上貼黃符:“傻丫頭,記得在殿角設個‘守脈燭’。” 虛影往牆角指了指,“燭芯混著雙生血,長明不熄,守護者的魂就不會散,以後娃娃們來祭拜,還能聽見老祖宗們說話。”
    “該請匾額了!” 林蒼突然朝寨口喊,八個壯漢抬著塊楠木匾穿過人群,匾上 “雙生殿” 三個字閃著金光,筆鋒蒼勁得像祖墳新碑,“這字是用歸墟核粉末混金粉寫的。” 他往匾上撒了把西陵土,“老祖宗說土沾過地脈氣,匾額才會永遠發亮,就算過百年也不會褪色。”
    林楚陽剛將匾額往門楣上掛,殿內突然刮起旋風。曆代守護者的虛影往畫像裏鑽,林默的羅盤在畫中定格,蘇小滿的靈狐在畫裏開了花,張陽的鎮邪劍突然從畫裏探出半截,劍刃的清濁二氣往殿外飄,與桃林的鎮邪劍產生共鳴,“入殿了!” 沙烈舉著定沙珠歡呼,“老祖宗們在殿裏安家了!”
    旋風散去的地方突然長出雙生苗,左苗開著桃花,右苗結著蓮子,往供桌方向蔓延。林楚陽往羅盤上看時,雙生桃圖案正在發光,與殿內的苗影完美重合,“是地脈在認主!” 他往苗上澆了點平衡酒,花瓣突然落下,在供桌拚成 “傳千秋” 三個字,“太爺爺說這是守護者的家訓,得刻在供桌側麵。”
    苗寨學堂的方向突然傳來讀書聲,李月正領著娃娃們往雙生殿跑,每個孩子手裏都捧著塊小羅盤,“羅盤學堂改地脈學院啦!” 她往殿內指了指,驚門族人正在砌講台,“以後不光教八族子弟,天下想學守脈術的娃娃都能來,奶奶的筆記說地脈守護得傳天下,不能光靠咱們自己。”
    第一個報名的是個穿粗布衫的少年,手裏攥著塊狼牙形玉佩,往傷門畫像前一跪:“俺爹是傷門獵戶,臨終前讓俺來學本事!” 狼崽子突然按住他的肩,戰狼往少年手上舔了舔,“戰狼認你!” 他往少年手裏塞了本狼族秘錄,“這是傷門的‘識氣訣’,能教你看地脈氣順不順。”
    林楚陽往學院門口掛了塊新匾,“地脈學院” 四個字剛掛好就發亮,簷角的青銅鈴突然齊鳴。八族的族器虛影從殿內飛出,定沙珠落在杜門教室,鎮魂筆飄進驚門課堂,石狼頭蹲在傷門訓練場,“是老祖宗們在分教具!” 他往每個教室扔了塊歸墟核碎片,“這碎片能聚地脈氣,娃娃們學本事更快。”
    張硯扛著鎮邪劍從桃林趕來時,劍穗的相思豆纏著片桃花,“太爺爺說學院得有門‘鎮邪課’。” 他往殿內張陽畫像前一站,劍鞘往地上一磕,畫裏的鎮邪劍突然全部出鞘,劍刃的清濁二氣在半空組成個劍譜,“就教娃娃們怎麽用清濁二氣斬濁氣,當年張陽先祖就是靠這招護地脈。”
    畫像裏的張陽突然眨了眨眼,劍譜的最後一頁顯形出行小字:“轉世續約,劍護千秋”。字跡剛顯形就被清濁二氣吸收,張硯的鎮邪劍突然發燙,與畫裏的劍產生共鳴,“太爺爺說這叫‘劍脈通’!” 他往畫前作了個揖,“先祖放心,斷劍門的課我肯定教好。”
    蘇木的靈狐玉佩往學院後院鑽,生門露水在空地上畫了個藥圃,“得種點‘守脈草’。” 她往土裏撒了把種子,“奶奶說這草沾著地脈氣,能治濁氣傷,娃娃們練本事受傷了,嚼片葉子就好。” 種子剛入土就發芽,葉片上顯形出小小的雙生桃圖案,“你看地脈認草,這藥圃能活千年。”
    林蒼往學院牆上貼了張榜單,上麵寫著招生規矩:“心術不正者不收,怕地脈氣者不收,不肯護弱小者不收”。每個字上都蓋著八族印鑒,杜門的沙印、驚門的墨印、傷門的狼牙印,“老祖宗說收徒得嚴,不然教出壞胚子,地脈會生氣。” 他往榜單上撒了把聚靈種,“這字能顯真假,心術不正的人看榜單會發黑。”
    第一個發黑的是個賊眉鼠眼的漢子,剛湊近榜單就捂著眼叫疼,“濁氣纏身還敢來!” 林楚陽往他腳下扔了塊歸墟核碎片,碎片炸開的光把漢子掀翻,“太爺爺的筆記說這種人身上有混沌氣,地脈學院不收帶濁氣的,扔塊碎片就能測出真假。”
    夕陽西下時,雙生殿突然亮起。殿內的守脈燭燒得正旺,燭火裏顯形出曆代守護者的虛影,正在給學院的娃娃們講守脈故事:林默講歸墟核的秘密,蘇小滿教辨氣的法子,張陽演示鎮邪劍的用法,娃娃們的笑聲震得殿梁都在發顫,“是老祖宗們在上課!” 蘇木往燭裏添了點生門油,“奶奶說燭火越旺,故事越清楚。”
    林楚陽往殿外望時,地脈學院的窗戶都亮著燈,每個教室都飄著族器的光:杜門教室的沙粒在桌上畫陣圖,驚門課堂的墨蝶在字裏飛,傷門訓練場的狼影在院裏跑,“太爺爺他們肯定沒想到。” 他往蘇木肩上靠了靠,“當年就他們仨守地脈,現在這麽多娃娃學本事。”
    蘇木的銀冠往張陽畫像上晃了晃,靈狐玉佩突然鑽進畫裏,與鎮邪劍的虛影玩起了轉圈。畫裏的張陽突然笑了,劍穗的相思豆往畫外飄,落在張硯的劍鞘上,“是先祖在傳功!” 她往張硯手裏塞了塊歸墟核碎片,“快把這碎片按在劍上,能接住先祖的氣!”
    張硯剛將碎片往劍上按,鎮邪劍突然發出龍吟,劍刃的清濁二氣暴漲,在學院上空組成個巨大的劍形,“是鎮邪門開了!” 林蒼舉著青銅鈴搖晃,“老祖宗說隻有斷劍門傳人接功時才會顯這異象,以後娃娃們學鎮邪術,都得在劍形下練,這樣才能沾先祖的氣。”
    入夜的苗寨飄著酒香,八族後人圍著雙生殿擺酒,沙烈的胡麻餅堆成小山,李月的米酒壇開封就飄香,狼崽子的烤狼腿滋滋冒油。林楚陽往殿內供桌倒了三杯酒,酒液剛碰到供品就被吸收,畫像裏的守護者們突然舉杯,與殿外的族人遙遙對飲,“老祖宗們在回禮!” 沙烈的聲音帶著哭腔,“這才是真正的八族團圓!”
    林楚陽望著殿內長明的守脈燭,突然覺得後頸的守脈印在發燙。他往學院的方向看,娃娃們還在燈下看書,小羅盤在桌上轉得歡快,“太爺爺說傳承不是把名字刻在碑上。” 他往蘇木手裏塞了半塊歸墟核碎片,“是讓娃娃們知道為啥守地脈,讓這燭火永遠燒下去,讓這學院永遠教下去。”
    蘇木往燭裏添了最後把生門油,靈狐玉佩在燭火裏轉了圈:“奶奶的筆記說雙生殿的燭火能映未來,你看火裏的影子。” 燭火突然變亮,顯形出百年後的景象:地脈學院的娃娃們長成壯漢,正往歸墟方向走,手裏的羅盤閃著雙生桃光,“是新的守脈人!” 她往火裏吹了口氣,“他們會像咱們一樣,把地脈守好。”
    離開雙生殿時,林楚陽最後望了眼張陽的畫像。畫裏的鎮邪劍還在微微發亮,劍鞘的 “百年之約,今朝續” 閃著光,與桃林的鎮邪劍遙相呼應。他摸了摸懷裏的羅盤,雙生桃圖案的光透過衣料,在地上畫出個小小的影子,與殿內的守脈燭火連成線,“太爺爺他們肯定在笑呢。” 他往學院方向走,“咱們該去給娃娃們上第一課了。”
    苗寨的夜風吹著吊腳樓的鈴鐺,地脈學院的燈還亮著,娃娃們的讀書聲混著八族的歌謠,順著地脈渠往歸墟方向飄。雙生殿的守脈燭燒得正旺,燭火裏的守護者虛影還在講故事,供桌的 “傳千秋” 三個字閃著光,像在說:“放心吧,有這殿、這學院、這娃娃們,地脈的守護,千秋不斷。”
    而在張陽的畫像裏,鎮邪劍的劍穗輕輕搖晃。相思豆上沾著的清濁二氣往畫外飄,落在地脈學院的講台上,那裏正躺著本新寫的課本,第一頁畫著個小小的羅盤,旁邊寫著行字:“地脈永昌,守脈不止”,筆跡稚嫩卻有力,是今天剛入學的娃娃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