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祠堂族器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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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種的雨絲斜斜打在祠堂瓦上,林楚陽踩著積水跨進門檻時,供桌的族器突然齊齊輕顫。八族後人捧著剛收的陰陽桃果肉往香案擺,沙烈的定沙珠托著桃醬,李月的鎮魂筆蘸著桃汁,狼崽子的石狼頭邊堆著桃幹,潮濕的空氣裏混著清濁二氣,在梁柱間繞出淡淡的光紋,“太爺爺說族器靜時最要當心,地脈氣順了才會顯異象。”
“奶奶的筆記說祠堂地脈通聖桃樹。” 蘇木的銀冠在雨霧裏亮得溫潤,靈狐玉佩往供桌底鑽了鑽,生門露水在青磚上畫了個鎮宅符,“你看這符紋在吸水,地脈氣順著水痕往族器爬呢。” 她往族器上撒了把桃肉碎,“這些碎末沾著聖物靈識,能讓族器知道人間安穩了,不用再緊繃著。”
林蒼往香爐裏添了把 “安脈香”,青布衫的北鬥七星沾著桃汁,煙絲在供桌上方凝成個小小的太極,“老祖宗說族器靜後得做‘安神禮’。” 他往每個族器底座墊了片雙生花瓣,“花瓣吸足了歸墟核的氣,墊著能讓族器睡得安穩,不然地脈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驚醒。”
雨突然停了,供桌中央的羅盤突然泛光。盤心的雙生桃圖案正在旋轉,與八族族器產生共鳴:定沙珠的沙粒跟著轉,硯台的墨汁起漣漪,石狼頭的眼窩閃微光,每件器物的底座都滲出細縫,裏麵鑽出些發光的根須,往羅盤方向纏,“是聖桃樹的根!” 林楚陽往縫裏吹了口氣,根須突然加速生長,在供桌下織成張光網,“地脈在幫族器連氣!”
沙烈突然指著定沙珠底座,那裏的刻字正在變化。曆代守護者的名字旁,新顯形出排小字:“沙小子,守沙三載”,筆畫還帶著濕意,像是剛被地脈氣刻上去的,“是族器在記功!” 他往珠上澆了點桃汁,沙粒突然炸開,在半空組成個小沙人,正往歸墟方向撒沙,“這是我阿爺當年守歸墟的樣子!”
李月的鎮魂筆突然自己跳起來,筆尖往硯台裏蘸了蘸,在供桌的黃符上寫字。“驚門李丫頭,畫符百張” 幾個字剛寫完就發光,符紙突然飄向梁上,貼在當年太爺爺畫的鎮邪符旁,兩張符的紋路自動對接,組成個更大的符印,“是老符在認新符!” 她往符上吹了口氣,符印突然落下道金光,往硯台裏鑽,“奶奶說這樣族器的氣就不會斷,代代傳下去。”
狼崽子抱著石狼頭往地上磕,狼首突然張開嘴,吐出顆狼牙形的珠子。珠體裏裹著道戰狼虛影,正往他手腕的狼紋上靠,“是族器在傳力!” 他往珠子上滴血,虛影突然鑽進皮膚,手腕的狼紋瞬間變亮,“阿叔你看!我能聽見戰狼說話了,它說地脈渠的濁氣全清幹淨了!”
林楚陽往供桌下的光網摸了摸,根須的光紋裏顯形出歸墟核的影子。本源繭在根須裏輕輕起伏,八族圖騰的光紋順著根須往族器流,定沙珠接了沙蠍氣,硯台收了墨蝶氣,石狼頭吸了狼首氣,“是地脈在給族器補能!” 他往光網裏扔了塊桃核碎片,碎片融化的地方,根須突然開出小花,“太爺爺說族器吃飽了地脈氣,才能護下代守脈人。”
蘇木的靈狐玉佩往光網中心鑽,生門露水在網眼畫了個小太極。她往太極裏放了顆陰陽桃核,核體突然裂開,裏麵的 “下一個百年” 字樣飄出來,往八族族器上落,定沙珠沾了 “百” 字,硯台接了 “年” 字,最後剩下的 “下” 字往祠堂外飄,“是字在找新家!” 她往門外追了兩步,“奶奶說這字要落在下代守脈人身上,現在正往地脈學院飄呢!”
“該請老祖宗驗器了!” 林蒼突然敲響青銅鍾,祠堂的梁柱突然滲出畫像,林默舉著羅盤站左,蘇小滿拎著靈狐站右,張陽扛著鎮邪劍立後,虛影的目光掃過族器,每件器物都突然發亮,像是在匯報功績,“老祖宗們在點頭!” 他往畫像前拜了拜,“這說明族器的氣全接上了,能安心傳給下代了。”
林楚陽突然將羅盤往供桌中央放,盤背的 “八族同心,地脈永昌” 與族器的光網重合。供桌突然震動,地脈渠的清濁二氣順著根須往族器灌,定沙珠漲大圈,硯台的墨汁變濃稠,石狼頭的獠牙更長了,“是族器在長力氣!” 他往每件器物上貼了張黃符,“太爺爺說這樣能鎖住地脈氣,就算放百年,拿出來照樣能用。”
蘇木往族器上撒了把生門花瓣,靈狐玉佩往張陽的畫像飄。劍鞘的 “百年之約,今朝續” 突然發亮,與地脈學院的方向產生共鳴,那裏傳來娃娃們的讀書聲,混著鎮邪劍的輕鳴,“是斷劍門的課在響!” 她往門外指,“張硯在教娃娃們練劍,族器聽見了才會應!”
雨又下了起來,祠堂的瓦縫突然滲出光。八道光束從簷角落下,正好照在八族族器上:定沙珠的沙粒反光,硯台的墨汁吸光,石狼頭的眼窩聚光,光裏纏著些小小的影子,是地脈學院的娃娃們在練守脈術,“是族器在看娃娃們!” 沙烈往光裏扔了把沙,沙粒組成個小沙盤,“這是在教他們怎麽用族器呢!”
李月的硯台突然溢出墨汁,順著供桌的紋路流,在地上畫了個巨大的族器陣。定沙珠對乾位,硯台對巽位,石狼頭對坎位,每個位置都對應著地脈渠的節點,“是地脈陣圖!” 她往陣裏撒了把桃粉,墨汁突然變亮,顯形出娃娃們的腳印,正往陣位上踩,“他們以後就按這陣練,錯不了!”
狼崽子的石狼頭突然發出低嘯,震得供桌的根須直晃。嘯聲傳到地脈學院,戰狼們突然集體回應,娃娃們舉著玩具族器往祠堂跑,小腳丫濺起的水花裏都纏著清濁二氣,“是娃娃們來了!” 他往門口迎了迎,“族器想看看下代傳人,才叫戰狼把他們引來的!”
林楚陽往娃娃們手裏塞族器模型,小定沙珠、小鎮魂筆、小狼頭擺件剛到手裏就發亮。孩子們舉著模型往供桌跑,模型的光與真族器的光連在一起,定沙珠的沙粒往模型裏鑽,硯台的墨汁往模型上流,“是族器在認小主!” 他往每個模型上貼了片桃葉,“這葉子能幫他們養器,以後真族器到手裏就不會排斥。”
蘇木的靈狐玉佩往最小的娃娃頭上落,那孩子正舉著小羅盤往供桌爬,掌心的桃紋突然發亮。羅盤模型的雙生桃圖案與真羅盤同步旋轉,娃娃突然指著供桌下的光網:“有小蛇!” 眾人低頭看見,發光的根須裏纏著條小光蛇,正往娃娃手腕的桃紋鑽,“是地脈靈蛇!” 她往蛇頭上撒了點生門露水,“奶奶說這蛇隻認有守脈緣的娃娃,鑽進去就是認主了!”
林蒼往祠堂的功德碑上貼了張黃紙,青布衫的北鬥七星突然變暗,紙上顯形出八族後人的名字,每個名字旁都畫著族器:沙烈名側是定沙珠,李月名側是硯台,狼崽子名側是狼頭,“老祖宗說該記的得記下來。” 他往紙上蓋了個八族合印,“這碑能存百年,以後娃娃們來祠堂,就知道是誰守的地脈。”
傍晚的祠堂突然起風,供桌的族器突然齊齊轉向門口。夕陽的金光從門縫照進來,在地上畫了道光路,盡頭的地脈學院方向飄來片桃花瓣,正好落在羅盤上,“是聖桃樹在送客!” 林楚陽往供桌拜了拜,“族器靜了,地脈安了,咱們也該回去了,讓它們好好歇著。”
沙烈突然往定沙珠底座塞了塊桃核碎片,“給族器留個念想。” 他往珠上磕了個響頭,“杜門的人會常來擦灰,不會讓它蒙塵的!” 李月用鎮魂筆往硯台裏添了點墨,“驚門的墨永遠供著,隨時等族器用!” 狼崽子抱著石狼頭往地上墩,“傷門的戰狼會守著祠堂,誰也別想碰族器!”
離開祠堂時,林楚陽最後望了眼供桌。八族族器的光已經變得柔和,根須的光網在供桌下輕輕起伏,像在呼吸。羅盤的雙生桃圖案與夕陽的金光連成線,往地脈學院延伸,“太爺爺他們肯定在笑呢。” 他往蘇木肩上靠了靠,“族器靜得這麽安穩,比什麽都強。”
蘇木的銀冠往羅盤上晃了晃,靈狐玉佩在兩人之間轉圈:“奶奶的筆記說族器靜後要做‘三件事’。” 她往祠堂的門檻指了指,“一是每月來擦次灰,二是每年添次供品,三是讓娃娃們常來看看,別讓族器忘了人間的氣。” 她往門軸上抹了點生門油,“這油能讓門軸不吱呀響,別吵著族器睡覺。”
林蒼往祠堂的香爐裏添了最後把安脈香,青布衫的北鬥七星沾著暮色,煙絲在供桌上方組成個 “靜” 字,“老祖宗說這香能燒七天七夜,陪著族器過渡到安穩期。” 他往林楚陽手裏塞了串鑰匙,“祠堂的鑰匙你們倆拿著,地脈有動靜,族器先知道,鑰匙會發燙提醒你們。”
回到地脈學院時,娃娃們正在院子裏練武器。小定沙珠撒沙成陣,小鎮魂筆畫符發光,小狼頭擺件引狼嘯,燭火裏顯形出八族戰魂的虛影,正在給娃娃們當陪練,“是族器的氣順著鑰匙傳過來了!” 林楚陽往每個娃娃頭上摸了摸,“你們看掌心的桃紋在發亮,這是族器在教你們本事呢!”
深夜的苗寨飄著墨香,雙生殿的守脈燭燒得正旺,燭火裏的守護者虛影還在擦族器,供桌的 “傳千秋” 三個字閃著光。林楚陽望著窗外的祠堂方向,那裏的光紋像條安靜的河,緩緩往地脈渠流,“太爺爺說族器靜不是死,是養。” 他往蘇木身邊湊了湊,“等下代守脈人來,它們又能活過來,接著護地脈。”
蘇木往燭裏添了點生門油,靈狐玉佩在燭火裏轉了圈:“奶奶的筆記最後說,族器靜是為了更好地動。” 她往祠堂方向指了指,“等百年後的守脈人來,這些族器會比現在更厲害,因為它們吸足了百年的地脈氣,憋著股勁等著大顯身手呢。”
窗外的風突然帶來祠堂的木香,地脈學院的娃娃們還在夢裏囈語,說著 “族器”“羅盤”“守脈人”。雙生殿的守脈燭輕輕搖晃,燭火裏的虛影往祠堂方向望了望,像是在說:“放心睡吧,有這祠堂、這族器、這娃娃們,地脈的守護,靜中有動,生生不息。”
而在祠堂的供桌下,光網的根須突然長出顆小小的花苞。苞尖沾著清濁二氣,正對著羅盤的方向,像是在等待某個時刻綻放。八族族器的底座突然同時輕顫,發出細微的嗡鳴,與歸墟核的心跳隱隱呼應,像在說:“百年後見,別讓我們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