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苗疆萬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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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秋的鼓聲震得苗疆吊腳樓都在發顫,林楚陽站在雙生殿前的高台上,望著底下黑壓壓的人群,掌心的雙生佩燙得像團火。八族後人按方位站成圈,杜門的沙粒在腳下轉,驚門的墨霧往空中飄,傷門的狼嚎震得雲都在動,族人們舉著新鑄的族器,在晨光裏閃著清濁二氣,“今天,咱們傳族器!”
    “奶奶的族器譜上說,傳代得按‘三叩禮’。” 蘇木捧著個烏木托盤從殿裏走出,銀冠上的鈴鐺隨著腳步輕響,托盤裏擺著八族新鑄的信物:沙蠍紋的定沙珠、墨蝶形的鎮魂筆、狼首狀的石狼牙,每件器物都纏著雙生樹的根須,“這些新族器沾過歸墟核的氣,認主時會發燙,燙得越狠,天賦越足!”
    老寨老拄著蛇頭杖走到圈中央,杖頭的銀蛇突然立起,往每個族人頭頂探了探:“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傳器前得測‘地脈緣’。” 他往地上撒了把混著雙生血的黃土,“誰腳下的土先發芽,誰就先接器,這是地脈在選人,半點假不了!”
    話音剛落,杜門隊伍裏突然炸開片沙霧。沙烈家的小子腳下冒出綠芽,定沙珠突然從托盤裏飛出,往他手心鑽,“是沙娃子!” 沙烈舉著老定沙珠歡呼,新珠在娃子掌心轉得飛快,沙粒從珠裏噴出,在半空組成個小沙陣,“好小子!剛接器就會擺陣,比老子當年強十倍!”
    驚門的墨霧突然翻湧,李月的侄女腳下也發了芽。鎮魂筆自動跳進她手裏,筆尖的墨汁突然活過來,在半空畫了道靈狐符,符紋往雙生殿的方向飄,竟與殿內蘇小滿畫像上的符一模一樣,“墨丫頭這是得了墨先生真傳!” 李月往侄女背上拍了拍,“好好學,以後驚門的觀氣術就靠你了!”
    上門的狼嚎突然拔高,狼崽子的外甥腳下冒出的芽最粗。石狼牙往他懷裏鑽,小子突然對著戰狼們嚎叫,狼群竟齊齊臥倒,對著他搖尾巴,“血脈!這是狼侯的血脈覺醒了!” 狼崽子往地上啐了口,“老子當年接器時,戰狼們可沒這麽乖!”
    林楚陽突然將羅盤往空中拋,盤背的雙生桃圖案炸開金光,往每個新族器上飄。沙娃子的定沙珠突然長出沙蠍虛影,墨丫頭的鎮魂筆纏著墨蝶,狼外甥的石狼牙冒著狼煙,“是地脈在賜福!” 他往人群裏喊,“接了器的都記著,這些不是擺設,是守地脈的家夥什,丟了祖宗的臉,地脈都饒不了你們!”
    蘇木往每個新族器上撒了把生門露水,靈狐玉佩突然飛向地脈學院的方向:“該去學堂了!” 她往娃娃們招手,“奶奶說傳代不光傳器,還得傳本事,地脈學院的第一課,就教你們認‘陰陽氣’!”
    學院的教室裏,燭火突然集體發亮。新鑄的八族小族器擺在課桌上,沙娃子的小定沙珠在沙盤裏畫陣,墨丫頭的小鎮魂筆在紙上畫符,狼外甥的小石狼牙對著課本嚎叫,課本上的地脈圖突然活過來,清濁二氣在圖上流動,“看見沒?這就是地脈在教你們!” 林楚陽往圖上指,“紅的是清氣,藍的是濁氣,守住平衡,才算真學會了守脈術!”
    林蒼背著個藤編書箱走進來,箱裏的守脈筆記泛著金光:“老祖宗留下的寶貝,今天全傳給你們。” 他往每個娃娃手裏塞了本,“這筆記沾過歸墟核的氣,遇到不懂的地方,對著筆記問,老祖宗們的殘念會顯形教你們,比先生講的還清楚!”
    沙娃子突然舉著筆記發問,定沙珠往書頁上按,沙粒組成個小沙盤:“小默叔,為啥清濁二氣碰到歸墟核就老實了?” 話音剛落,筆記突然發亮,沙將軍的虛影從書裏飄出,往沙盤裏撒了把沙,沙粒組成歸墟核的樣子,“因為核裏有‘平衡心’,就像你們手裏的族器,得陰陽調和才管用!”
    墨丫頭的筆記也亮了,墨先生的虛影握著她的手,在紙上畫歸墟地圖:“記著這十二處地脈節點,杜門守西,驚門護南,傷門鎮北……” 虛影往圖上點了點,“每年春分去查一次,節點發暗就是濁氣要冒頭,趕緊用族器清,別等小事變大事!”
    狼外甥的筆記冒出狼煙,狼侯的虛影拍著他的肩膀,戰狼的影子從書裏鑽出來,在教室裏轉圈:“上門的規矩,遇事不能慫!” 虛影往石狼牙上指,“這牙能測濁氣,發黑就是淨了,發光就是清幹淨了,記著護著老百姓,別讓他們受濁氣的苦!”
    日頭升到頭頂時,學院突然飄來桃香。雙生樹的枝椏竟順著窗縫往裏長,枝頭的陰陽桃往娃娃們手裏掉,沙娃子的桃上顯沙陣,墨丫頭的桃畫符紋,狼外甥的桃冒狼煙,“是樹在給你們加餐!” 林楚陽往桃核上指,“吃完把核種在學院後園,長出來的樹就是你們的‘守脈樹’,樹在人在,樹枯就得卷鋪蓋滾蛋!”
    娃娃們捧著桃往園子裏跑,沙核種下去就冒沙芽,墨核發墨葉,狼核長狼牙狀的枝椏。林楚陽往樹苗上看時,每棵樹的根須都往地脈渠的方向鑽,在地下連成網,“這才是傳萬代的根基!” 他往蘇木手裏塞了顆桃核,“咱們也種棵,等老了就坐在樹下看娃娃們練本事。”
    苗疆的廣場上突然響起銅鼓聲,老寨老舉著蛇頭杖召集族人:“該祭‘守脈壇’了!” 祭壇中央的石碑突然發亮,上麵顯形出密密麻麻的名字,從太爺爺那代到現在,每個守脈人的名字都在發光,“今天要把新接器的娃娃名字刻上去,讓地脈記著他們!”
    沙娃子第一個往碑上按手,定沙珠往碑上鑽,沙粒組成他的名字,竟與百年前杜門守脈人的名字並排,“是沙將軍的後人!” 沙烈突然紅了眼眶,“老祖宗說得沒錯,好血脈能傳萬代!”
    墨丫頭的鎮魂筆往碑上寫,墨字剛落成,就與蘇小滿的名字產生共鳴,碑石滲出墨香,“墨先生顯靈了!” 李月往碑上拜了拜,“這丫頭定是墨先生轉世,不然哪有這麽巧!”
    狼外甥的石狼牙往碑上磕,狼嚎聲震得碑石嗡嗡響,他的名字與狼侯的名字連成線,戰狼們突然對著石碑嚎叫,“狼侯認親了!” 狼崽子往地上捶了一拳,“咱們傷門的血脈,永遠斷不了!”
    林楚陽往碑上按了按雙生佩,玉佩突然鑽進碑石。所有名字突然同時發亮,清濁二氣從碑裏噴出,在半空組成個巨大的 “守” 字,“是地脈在認壇!” 他往字上指,“這字能鎮苗疆百年,百年後新守脈人接器,咱們的名字會再亮一次,告訴他們,老祖宗們看著呢!”
    蘇木的靈狐玉佩往碑頂飛,生門露水在碑上畫了個大大的 “安” 字:“奶奶說守脈壇的碑能顯‘未來影’。” 她往字上吹了口氣,碑石突然映出百年後的景象:新的娃娃們在祭壇前接器,他們的守脈樹已經長得參天,雙生殿的守脈燭還在燃燒,“看見了嗎?咱們的根能紮百年,傳萬代!”
    夜幕降臨時,苗疆燃起篝火。新接器的娃娃們舉著族器圍著篝火轉圈,沙陣、墨符、狼煙在夜空組成個巨大的太極,與歸墟方向的地脈光遙相呼應,“好景象!這叫‘萬代同心’!” 老寨老往火裏扔了把艾草,“老祖宗說看見這景象,就知道苗疆的守脈香火斷不了,地脈能安穩萬代!”
    林楚陽望著跳動的火光,突然覺得雙生佩在發燙。他往歸墟的方向望,桃林的雙生樹在夜色裏閃著光,像在對他點頭。懷裏的羅盤輕輕轉,盤背的名字與守脈壇上的名字一一對應,“太爺爺,您看見了嗎?” 他往空中舉杯,“您當年沒完成的事,我們做到了,以後還有千萬個我們,接著守下去!”
    蘇木往他杯裏添了點生門酒,靈狐玉佩在火光照耀下泛著暖光:“奶奶的族器譜最後留了句話,說傳萬代不靠血脈靠心脈。” 她往娃娃們的方向指,“你看他們多認真,隻要這股子心勁在,就算過千年萬年,苗疆的守脈人也不會斷,地脈也永遠安穩。”
    篝火漸漸變弱時,守脈壇的石碑突然射出道光,往地脈學院的方向飄。娃娃們種下的守脈樹突然同時發亮,樹影在地上組成個巨大的羅盤,與林楚陽懷裏的羅盤分毫不差,“是地脈在指路!” 林蒼往樹影上指,“這是告訴娃娃們,守脈的路該往哪走,永遠錯不了!”
    林楚陽往樹影中心走,羅盤突然往地上按,盤背的雙生桃圖案印在影裏。地麵突然震動,地脈渠的清濁二氣順著樹影往每個娃娃的守脈樹流,樹幹上顯形出小小的守脈印,“這是地脈在蓋戳!” 他往娃娃們手裏塞了塊歸墟核碎片,“把這碎片埋在樹根下,樹就永遠記著你們的氣,走到哪兒都能感知地脈動靜!”
    夜深時,娃娃們抱著族器睡在守脈樹下,嘴角還掛著笑。林楚陽和蘇木坐在雙生殿前,望著滿天星鬥,歸墟方向的星星組成個巨大的羅盤,中間最亮的那顆,像極了他們的雙生佩,“你說百年後,咱們的名字在守脈壇上亮起來時,新守脈人會不會嚇一跳?” 蘇木往他肩上靠了靠。
    林楚陽往星空裏指,北鬥七星的位置正好對著八族的方位:“老祖宗們早就把路鋪好了。” 他往懷裏摸出個小陶罐,裏麵裝著今天娃娃們的笑聲,“咱們把這個埋在雙生樹下,百年後新守脈人來祭拜,就能聽見這笑聲,知道當年有多熱鬧。”
    陶罐剛入土,就被雙生樹的根須纏了起來。樹影在地上晃了晃,像在點頭,枝頭突然落下片葉子,葉麵上顯形出行小字:“心脈不斷,萬代相傳”。林楚陽將葉子遞給蘇木,兩人的手指碰到一起時,守脈印突然同時發亮,與守脈壇的方向遙相呼應。
    而在地脈學院的後園裏,新種的守脈樹正在夜風中輕輕搖晃。樹影裏的羅盤紋緩緩轉動,將清濁二氣往苗疆的每個角落送,像是在說:“放心睡吧,有我們在,苗疆的守脈香火,萬代不斷。” 遠處的守脈壇上,新刻的名字還在微微發亮,與百年前的名字交相輝映,在夜色裏織成張傳承的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