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羅盤終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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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陽的晨霧還沒散,歸墟核突然發出龍吟般的輕響。林楚陽攥著發燙的羅盤往桃林跑,雙生佩在胸口跳得像擂鼓,腳下的地脈渠突突冒熱氣,清濁二氣順著渠水往雙生樹衝,在樹頂凝成個巨大的光繭,“是地脈在召咱們!”
    蘇木的銀冠早被霧氣打濕,靈狐玉佩拖著光帶往光繭飛:“奶奶的終章譜上說,羅盤合璧時會有‘三鳴應’。” 她往光繭裏扔了把陰陽桃核,核仁炸開的清輝讓繭壁變薄,隱約能看見裏麵的歸墟核虛影,“第一鳴核動,第二鳴樹應,第三鳴……”
    話音未落,雙生樹突然劇烈搖晃。左樹的桃花瓣與右樹的青桃光突然交融,在半空組成個旋轉的太極,歸墟方向的地脈光帶順著太極往上爬,與光繭連成光柱直衝雲霄,“第二鳴來了!” 林蒼舉著青銅鈴趕來,鈴舌上的歸墟核碎片突然發亮,“老祖宗說這是‘天地合弦’,千年難遇的吉兆!”
    八族後人舉著族器往光柱下聚,沙娃子的定沙珠往光柱裏撒沙,沙粒在光中組成歸墟地圖;墨丫頭的鎮魂筆往光上畫符,符紋連成 “八族同心” 四個大字;狼外甥的石狼牙對著光柱嚎叫,戰狼們的影子在光裏組成狼陣,“是萬脈歸宗!” 沙烈往光裏扔了把祖傳沙符,“所有地脈氣都在往這兒聚!”
    林楚陽突然將羅盤往光柱中心按,盤背的雙生桃圖案突然活過來。桃花瓣與青桃枝順著光柱往上長,在頂端凝成個巨大的羅盤虛影,盤心的指針瘋狂轉動,最後穩穩指向雙生樹與歸墟核的中點,“指針定了!” 他突然大笑,“太爺爺找了一輩子的‘地脈心’,就在這兒!”
    蘇木的靈狐玉佩鑽進羅盤虛影,生門露水在盤麵上畫了個心形。她往林楚陽手心塞了半塊歸墟核碎片,兩人的血同時滴在碎片上,碎片突然化作流光鑽進羅盤,盤麵上的刻度開始重組,顯形出從未見過的星圖,“是守脈星軌!” 她指著星圖最亮的那顆,“奶奶說這是‘守脈主星’,亮著就說明地脈安穩!”
    第三聲鳴響從地底傳來,震得所有人耳膜發麻。光柱裏的歸墟核虛影突然清晰,本源繭上的根須往羅盤虛影上纏,十二門的光帶在中間織成網,將清濁二氣鎖在網中緩緩流轉,“是平衡態!” 林楚陽往網裏按了按雙生佩,玉佩突然化作兩道光鑽進他和蘇木體內,“太爺爺的筆記說,隻有雙生血脈才能穩住這平衡!”
    守脈壇的石碑突然飛來,碑上的名字同時發亮,順著光柱往羅盤虛影上飄。林默、蘇小滿、張陽的名字在盤頂組成三角,林楚陽與蘇木的名字在盤底呼應,新接器的娃娃們名字則在盤沿連成圈,“是血脈閉環!” 老寨老的蛇頭杖往碑上敲,“從老祖宗到娃娃們,守脈人的魂都在這盤裏了!”
    日頭升到正空時,羅盤虛影突然往下壓。光柱裏的清濁二氣順著虛影的刻度往下流,在地麵組成個巨大的陣圖,八族的守脈樹往陣裏紮根,歸墟核的靈氣順著根須往陣心聚,“是終章陣!” 林楚陽往陣心跑,羅盤在掌心發燙,“太爺爺說這陣能鎖地脈千年,陣在核安,陣破……”
    “陣破也有咱們的娃娃守著!” 蘇木拽住他的手,靈狐玉佩在陣心畫了個雙生符,“奶奶的終章譜最後畫著咱們,說隻要雙生血不斷,這陣就永遠破不了。” 她往陣裏撒了把地脈學院的泥土,土裏混著娃娃們的氣息,“你看,連娃娃們的氣都在幫忙鎖陣!”
    林蒼往陣角擺了八族的護器,定沙珠鎮西,鎮魂筆守南,石狼牙護北,每個器上都貼了張黃符,符上的字跡在靈氣滋養下活過來,往陣心爬,“老祖宗說終章陣得有‘鎮陣八寶’。” 他往符上吹了口氣,“這些符混著歸墟核的氣,千年後還能顯靈,告訴新守脈人怎麽補陣!”
    陣心突然開出並蒂蓮,花瓣上顯形出曆代守脈人的虛影。林默舉著羅盤往陣裏撒平衡酒,蘇小滿的靈狐玉佩繞著蓮莖轉,張陽的鎮邪劍往花瓣上刻字,虛影們同時往林楚陽和蘇木點頭,然後化作光點鑽進蓮心,“是老祖宗們在托孤!” 沙烈突然紅了眼眶,“他們把地脈交給咱們了!”
    林楚陽往蓮心按了按羅盤,盤麵上的星圖突然與夜空重合。守脈主星的光芒順著光柱往下流,在蓮心凝成顆透明的珠子,珠子裏能看見歸墟核安穩沉睡的樣子,“是‘安脈珠’!” 他往蘇木手裏塞了半顆,“太爺爺說這珠能測地脈動靜,發黑就是有濁氣,發亮就是安穩,帶在身上比羅盤還靈!”
    夜幕降臨時,終章陣突然發出柔和的光。清濁二氣順著陣紋往八族聚居地流,經過漁村時,碼頭的漁網自動發亮;經過苗寨時,吊腳樓的蠱盒輕輕作響;經過學院時,娃娃們的守脈樹長得更高,“是萬脈傳安!” 李月往陣裏扔了把墨符灰,“所有地脈節點都收到安穩信了!”
    林楚陽望著漸漸穩定的陣圖,突然覺得渾身一輕。後頸的守脈印不再發燙,掌心的羅盤也恢複常溫,盤麵上的雙生桃圖案與雙生樹的影子完美重合,“結束了。” 他往蘇木懷裏靠了靠,“太爺爺那代沒完成的事,咱們做到了。”
    蘇木往他手裏塞了片雙生樹葉,葉麵上的 “心脈不斷” 四個字還在發亮:“不是結束,是新的開始。” 她往娃娃們的方向指,沙娃子正對著陣圖練沙陣,墨丫頭在畫新的守脈符,“你看他們多認真,以後這陣就交給他們守了,咱們啊……”
    “咱們就當甩手掌櫃,帶著安脈珠遊山玩水!” 林楚陽突然抱起她轉圈,笑聲震得花瓣落了滿身,“去看看杜門的沙漠是不是真的長莊稼了,去瞧瞧南海的漁民有沒有捕到新魚,再去斷劍門看看張硯把鎮邪劍練得怎麽樣了!”
    林蒼往陣心撒了把聚魂香灰,青布衫的北鬥七星漸漸變暗:“老祖宗說守脈人也得有‘歸田時’。” 他往兩人手裏塞了本新抄的守脈筆記,“這上麵記著補陣的法子,交給娃娃們就行,你們啊,該享享清福了。”
    守脈壇的石碑突然飄到陣邊,新刻的娃娃們名字正在發亮,與林楚陽他們的名字交相輝映。碑石上滲出清輝,在地麵組成行字:“百年之後,此地再聚”,“是地脈在約百年之期!” 狼崽子往碑上拍了拍,“到時候咱們帶著娃娃們的娃娃再來,看看這陣還穩不穩!”
    夜深時,光柱漸漸散去,終章陣的光紋隱入地下,隻留下雙生樹頂的淡淡光暈。八族後人舉著族器圍著篝火唱歌,沙歌、墨謠、狼嚎混在一起,在夜空裏飄出很遠,“這才是最好的終章曲。” 林楚陽望著滿天星鬥,守脈主星亮得格外耀眼,“有歌有笑,有族有脈,有傳承。”
    蘇木往他掌心放了顆陰陽桃核:“奶奶說留顆核在身邊,想歸墟了就摸摸。” 她往歸墟方向望,那裏的夜空格外清澈,“你說百年後,新守脈人會不會也像咱們這樣,在這兒看星星,說悄悄話?”
    林楚陽往桃林深處走去,雙生樹的根須突然讓開條路,露出埋在土裏的那個陶罐。他把核塞進去,又往裏扔了塊安脈珠碎片:“讓他們聽聽咱們的笑聲,看看這珠亮不亮。” 陶罐被根須重新裹好時,枝頭落下片葉子,正好蓋在罐口,“樹都幫咱們保密了。”
    兩人往苗寨走時,身後的雙生樹輕輕搖晃,像是在道別。林楚陽回頭望了眼,突然看見樹影在地上組成個巨大的羅盤,指針穩穩指著他們離開的方向,“你看,地脈還在看著咱們呢。” 他握緊蘇木的手,掌心的安脈珠微微發燙,像在說:“放心走吧,有我在。”
    而在終章陣的陣心,那朵並蒂蓮正在夜色裏輕輕綻放。花瓣上的守脈人影漸漸淡去,隻留下淡淡的光紋,與歸墟核的根須、雙生樹的脈絡連在一起,在地下織成張無形的網,像在說:“守脈人的故事,永遠沒有終章。” 遠處的地脈學院裏,娃娃們的夢話混著羅盤轉動的輕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