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皮子精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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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仙廟的金蠶燈籠在卯時突然全部轉向南海,林秋白剛把還陽散藥膏抹在阿月手腕,就聽見前殿傳來山崩地裂的磕頭聲。推開門隻見百八十隻黃皮子整齊跪成薩滿星圖,最前排的老黃皮子頭頂著塊寫滿 "討名" 的紅布,後臀的尾尖鱗在晨光中格外耀眼。
    "姑奶!俺們開靈智啦!" 黃小仙蹦跳著撞開人群,尾巴尖卷著半張凍硬的宣紙,"俺們能說人話、認大字,還能在雪地上畫趕屍符啦!" 它突然僵住,小眼睛盯著阿月胸口的金蠶核心,"可俺們的名兒... 正在往南海跑!"
    阿月的冠冕碎片發出蜂鳴,她摸著胸前發燙的印記,聖女血讓宣紙顯形出密密麻麻的小字 —— 全是黃皮子們新取的名兒:"黃大明白黃小辮兒 黃半壺",每個名字旁都畫著金蠶小圖標。"秋白,這些名兒在和海皇祭台共鳴。" 她指著南海方向,"就像有雙手在海底拽咱們的討口名兒。"
    林秋白的陰陽眼突然穿透雲層,看見深海裏的海皇雕像正在吞噬漂浮的名兒,每個名兒落入雕像胸口,就會讓其鱗片亮起一分:"是海皇在吸收討口名的力量!老掌門說過,名兒是妖靈在人間的錨,沒了名兒,它們就會被海水衝走。"
    話未說完,黃小仙突然被一股力量拽向窗外,它尾巴尖的令牌發出不甘的鳴響:"姑奶!俺的 " 黃小仙 " 三個字在往下沉!"
    阿月本能地拽住它,卻感覺有千萬條細線拉扯著所有黃皮子。林秋白看見,每隻黃皮子的討口名兒都化作光點,順著地脈流向南海,而海皇雕像的胸口,已經拚成阿月和他的生辰八字。
    "秋白,用生死簿!" 阿月的銀鞭纏住最近的黃皮子,"把名兒刻進生死簿,就像老掌門把咱們的血契刻進陰陽兩界!"
    生死簿自動翻開,林秋白咬破指尖,趕屍人血與聖女血在頁麵上交融。他看見,每個討口名兒都變成小燈籠,搖搖晃晃地往生死簿裏鑽,黃小仙的 "黃小仙" 三個字剛落頁,就發出金蠶振翅的響聲。
    "成了!" 阿月的冠冕碎片突然拚合,金蠶核心發出太陽般的光芒,"生死簿成了咱們的 " 名兒賬本 ",南海妖人搶不走了!"
    然而,深海方向突然傳來海嘯轟鳴,林秋白通過血契看見,海皇雕像的鱗片正在剝落,露出底下用討口名兒砌成的祭台。更可怕的是,白衣降頭師站在祭台中央,手中捧著的,正是從生死簿偷走的 "黃半仙" 名兒碎片。
    "血契者,你們以為把名兒刻進生死簿就安全了?" 降頭師的聲音混著海水倒灌進黃仙廟,"海皇的胃,可是能消化陰陽兩界的名兒。"
    阿月突然感覺心口劇痛,看見生死簿上的名兒正在褪色:"秋白,名兒的根還在海底的祭台!" 她指向自己胸口,"就像咱們的血契,根在彼此的心跳裏。"
    林秋白突然想起在老井看見的仙籍秘典,裏麵記載著 "名兒歸位術":"阿月,咱們得去海底祭台,把名兒的根須砍斷。" 他晃了晃酒葫蘆,發現裏麵的還陽散藥湯正在結冰,"黃小仙,帶所有黃皮子守住生死簿!神婆們,用羊皮鼓敲《名兒歸位調》!"
    深海的寒毒順著地脈湧來,阿月和林秋白在黃小仙的令牌指引下,跳進老井的青銅階梯。每下一級,就看見牆壁上的黃皮子名兒在融化,直到井底顯形出旋轉的深海漩渦,漩渦中央,漂浮著用討口名兒織成的光網。
    "秋白,光網裏有娘的銀笛聲!" 阿月的銀飾指向光網深處,"當年爹娘和初代姑奶奶,就是用名兒光網困住的海皇!"
    話未說完,光網突然收縮,將兩人拽向祭台。林秋白看見,祭台中央擺著個沙漏,裏麵流淌的不是沙子,而是無數討口名兒,白衣降頭師正用骨刀切割著連接生死簿的名兒絲線。
    "住手!" 阿月的銀鞭甩出,卻被光網彈回,"那些名兒是妖靈在人間的印記!"
    降頭師輕笑,骨刀劃過 "黃半仙" 的名兒絲線:"印記?不過是海皇的餌料罷了。" 他指向沙漏,"當最後一個名兒漏完,你們的黃仙廟就會變成海底墳場。"
    林秋白突然想起父親日記裏的最後一頁,上麵畫著個破洞的沙漏,旁邊寫著:"名兒的根,在說出口的瞬間就已深種。" 他握緊阿月的手,蝴蝶印記與她的聖女印記融合,在光網上拚出 "討口" 二字。
    "天清地靈,名兒生根!" 兩人異口同聲,"生死簿在此,名兒不亡!"
    生死簿的光芒穿透光網,每個討口名兒都在祭台上紮根,變成小樹苗。林秋白看見,黃小仙的 "黃小仙" 長成金蠶樹,老黃皮子的 "黃大明白" 長成薩滿樹,就連老掌門的 "黃半仙",都長成了掛滿酒葫蘆的趕屍樹。
    "不可能!" 降頭師的骨刀崩裂,"名兒怎麽可能在深海生根?"
    阿月突然笑了,笑容裏帶著血沫:"你忘了,東北黃皮子的名兒,是刻在人心上的。" 她摸著胸口的金蠶核心,"就像秋白刻在我心裏的名字,永遠不會被海水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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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台突然震動,海皇雕像發出痛苦的咆哮。林秋白看見,所有名兒樹的根須都紮進雕像心口,正在吸收深海寒毒。更驚喜的是,雕像胸口裂開,露出裏麵被囚禁的胡黃白柳四仙,他們的斷尾處,正纏著老掌門的引魂繩。
    "姑奶姑爺,俺們的名兒成了斬海刀!" 黃小仙的聲音從生死簿傳來,"海皇的鱗片,被俺們的 " 黃小辮兒 " 砍出縫啦!"
    阿月趁機甩出銀鞭,金蠶蠱化作光刃砍向祭台中央的沙漏。當光刃觸碰到最後一根名兒絲線時,整個深海突然亮如白晝,無數光點從沙漏湧出,那是百年前失去名兒的妖靈們,正順著光網回到人間。
    "秋白,你看!" 阿月指著光網,"初代姑奶奶和爹娘的虛影,在名兒樹下發笑呢。"
    林秋白看見,初代聖女抱著黃皮子幼崽,月娘和林正陽站在一旁,他們的手,正按在阿月和他相握的手上。老掌門的虛影舉著酒葫蘆,朝他們比了個大拇指,酒葫蘆上的新刻字在光網中格外清晰:"臭小子,護好名兒,比護好酒葫蘆重要。"
    然而,就在祭台崩塌的瞬間,白衣降頭師突然撲向沙漏,手中握著的,是阿月冠冕的最後一塊碎片。林秋白看見,碎片上的金蠶核心正在與海皇雕像共鳴,而雕像的瞳孔裏,倒映著黃仙廟正在結冰的金蠶燈籠。
    "血契者,你們贏了這一局。" 降頭師的身影消失在漩渦中,"但南海的鮫人墟,還有三千個沒討口的妖靈,等著成為海皇的新餌料。"
    長白山的陽光突然穿透雲層,黃仙廟的金蠶燈籠重新亮起,每個燈籠下都掛著討口名兒的木牌。阿月摸著生死簿上新生的名兒,突然輕笑:"秋白,等打敗海皇,咱們在生死簿裏開個名兒驛站吧,讓所有妖靈路過時,都能討個溫暖的名字。"
    他看著她耳後重新明亮的蝴蝶胎記,想起在藥廬聽見的搗藥聲:"好,還要給黃小仙留個 vip 席位,讓它每天講段子哄名兒生長。"
    黃小仙突然從生死簿裏鑽出來,尾巴尖卷著新刻的木牌:"俺要當名兒驛站的掌櫃!就叫 " 黃小仙名兒鋪 ",首單送老掌門牌糯米酒!"
    深海的漩渦漸漸平息,林秋白和阿月相視而笑,知道這場皮子精討名的危機,不過是陰陽兩界共生路上的一道坎。而他們的血契,就像生死簿裏的名兒,越是經曆風雨,越能在彼此心中紮根生長。
    隻是此刻,海底的沙漏雖然破碎,卻在裂縫中長出了新的名兒幼苗,而在幼苗中央,嵌著的正是阿月和林秋白的生辰八字,和他們手腕上,正在發光的血契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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