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黃鼠狼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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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仙廟的金蠶燈籠在寅時三刻突然變成青色,林秋白剛給阿月換完胸口的金蠶敷貼,就聽見後窗傳來抓撓聲。扒開結著冰花的窗紙,隻見隻渾身是傷的小黃皮子叼著根尺把長的老參,參須上纏著的竟是趕屍門的鎮魂符。
"姑奶... 姑爺..." 小黃皮子鬆口就栽倒在窗台上,後臀的尾尖鱗碎成三瓣,"俺們巡山隊在雞冠子山遇著南海的水鬼了,族長讓俺帶著 " 還陽參 " 討藥..."
阿月的冠冕碎片突然發出蜂鳴,她摸著參須上的符咒,聖女血讓鎮魂符顯形出父親的字跡:"秋白,這是爹當年在東北留下的 " 藥人標記 ",參須上的北鬥陣,指向深山裏的 " 人妖醫館 "。"
林秋白的斬屍劍自動出鞘,劍鞘上的星象與老參共鳴,映出深山裏的藥廬輪廓:"老掌門的日記提過,月娘前輩在東北建過醫館,專門治妖靈的寒毒。" 他抱起小黃皮子,發現其傷口處結著細密的冰渣,"南海的深海寒毒,已經順著地脈爬到雞冠子山了。"
三人在雪地裏狂奔時,黃小仙突然從阿月袖筒裏鑽出來,尾巴尖卷著半塊凍硬的豆包:"姑奶,俺爹說過,人妖醫館的藥引子是 " 聖女笑 ",得您笑著搗藥才行!" 它突然僵住,小眼睛盯著前方的老林子,"不對勁兒,這林子的積雪沒腳印,卻有鮫人尾鰭的黏液!"
話音未落,三棵百年老鬆突然倒下,樹幹上刻著南海的潮汐咒。林秋白的陰陽眼看見,樹影裏藏著十幾條纏著金蠶鱗片的魚尾,每片鱗片都映著阿月的生辰八字:"是鮫人斥候!它們在給海皇祭台收集藥引!"
阿月的銀鞭甩出,金蠶蠱卻反常地蜷縮在冠冕碎片旁:"秋白,它們的黏液裏有討口名兒的碎片!" 她突然想起在鮫人墟看見的祭台,"海皇要拿妖靈的傷藥,煉化成寒毒引子!"
斬屍劍劈開黏液的瞬間,林秋白看見黏液裏漂浮著黃皮子的討口名兒,每個名字都在發出慘叫。他突然想起父親日記裏的警示:"東北的山參,是妖靈的命根子,更是海皇寒毒的克星。"
藥廬藏在向陽的山坳裏,木門上的金蠶浮雕已經斑駁,卻在阿月的聖女血滴落後重新亮起。推開吱呀作響的門,滿牆的藥櫃上貼著褪色的標簽,"黃皮子斷尾膏鮫人淚凝露 ",最頂層的檀木盒上,赫然寫著" 還陽散 —— 需聖女血激活 "。
"秋白,看藥櫃底下!" 阿月的銀飾指向角落的暗格,"是娘的銀笛!"
銀笛上刻著苗疆的蠱文,卻在阿月握住的瞬間,發出東北趕屍調的哨音。林秋白的陰陽眼穿透暗格,看見裏麵擺著本血字醫書,第一頁畫著初代聖女用金蠶核心化雪為藥的場景:"阿月,還陽散的藥引,是你的血和我的趕屍陽氣。"
小黃皮子突然發出驚恐的尖叫,窗外傳來密集的尾鰭拍地聲。林秋白看見,上百條鮫人從雪地鑽出,尾鰭上的金蠶鱗片組成海皇的圖騰,而它們的目標,正是藥廬中央的煉丹爐。
"秋白,你護著藥櫃!" 阿月撕開袖口,聖女血滴在煉丹爐上,"我來煉還陽散,這次要讓南海妖人嚐嚐東北的藥勁兒!"
煉丹爐發出轟鳴,阿月的銀發在熱氣中飄起,苗繡裙擺上的金蠶紋路與爐身的薩滿星圖共鳴。林秋白揮舞斬屍劍,發現鮫人尾鰭上的鱗片遇著還陽參的熱氣就會融化,露出底下刻著的海皇咒文。
"姑奶,爐子裏的藥香能化寒毒!" 黃小仙舉著令牌蹦跳,"俺們黃皮子的討口名兒,能當藥引引子!"
阿月突然想起在老井看見的仙籍秘典,咬破舌尖將血噴在藥湯裏:"天清地靈,人妖共藥!胡黃白柳,借運!"
三百道黃皮子虛影突然從令牌飛出,每個虛影都抱著自己的討口名兒,投入煉丹爐。林秋白看見,藥湯裏浮現出老掌門的笑臉,他正舉著酒葫蘆往爐裏倒趕屍人血。
"秋白,還陽散成了!" 阿月的聲音帶著哭腔,"裏麵有老掌門的血,有爹的鎮魂符,還有..."
話未說完,藥廬的屋頂突然坍塌,為首的鮫人祭司甩動尾鰭,將海皇之淚的碎片射向煉丹爐。林秋白本能地撲過去,斬屍劍在碎片前崩裂,卻見碎片在還陽散的熱氣中化作光點,融入阿月的金蠶核心。
"血契者," 鮫人祭司的聲音像冰塊相撞,"你們以為煉出還陽散,就能解深海寒毒?" 它指向遠處的祭台,"海皇的鱗片,早就把討口名兒磨成了寒毒引子。"
阿月突然舉起銀笛,吹出老掌門最愛的趕屍調。金蠶蠱們振翅應和,竟在藥廬上空拚出 "還我名兒" 四個大字。林秋白看見,每個字都由無數討口名兒組成,像極了東北的大秧歌隊形。
"天清地靈,名兒歸位!" 兩人異口同聲,"還陽散,破!"
金色藥湯化作千萬滴雨珠,落在鮫人身上。那些刻著海皇咒文的鱗片紛紛剝落,露出底下驚恐的鮫人麵容。林秋白趁機翻開生死簿,發現每個剝落的鱗片裏,都藏著被偷走的討口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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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姑爺,俺們的名兒回來啦!" 黃小仙抱著重新完整的令牌蹦跳,"俺的 " 黃小仙 " 三個字,比老掌門的酒還熱乎!"
藥廬的熱氣漸漸消散,阿月看著重新完整的冠冕,突然輕笑:"秋白,你記不記得在青陽市,我教你認金蠶蠱的樣子?" 她摸著他手腕的蝴蝶印記,"其實那天,我偷偷在你袖口縫了老參須,就像娘在銀笛裏藏趕屍調。"
林秋白突然想起,父親的日記裏確實提過 "參須護腕",是用長白山老參和聖女血泡製的。他撕開袖口,參須上的鎮魂符發出微光,與阿月的金蠶核心共鳴,竟在雪地上拚出 "人妖共生死" 五個大字。
然而,就在此時,雞冠子山深處傳來巨響。林秋白通過血契看見,南海的祭台上,白衣降頭師正將最後一批討口名兒碎片融入海皇雕像,而雕像的胸口,嵌著的正是老井裏的胡黃白柳仙籍秘典。
"秋白,藥櫃最底層!" 阿月突然指向暗格,"娘的醫書裏畫著海皇的命門,就在他胸口的討口名兒祭台!"
話未說完,藥廬的地板突然裂開,南海的海水倒灌而入,尾鰭卷起的海浪裏,漂浮著無數刻有黃仙廟圖騰的海蠱。林秋白握緊阿月的手,發現她的聖女印記正在與海蠱共鳴,而他手腕的蝴蝶印記,不知何時變成了藥廬的形狀。
"血契者," 白衣降頭師的聲音從海底傳來,"你們的還陽散,正好給海皇當最後的祭品。"
長白山的雪突然變成紅色,那是還陽散的藥香染透了雲層。林秋白和阿月相視而笑,知道這場黃鼠狼討藥的危機,不過是深海冒險的前奏。而他們的血契,就像藥廬裏的還陽散,越是寒冷刺骨,越能熬出溫暖陰陽的藥方。
黃小仙突然舉著半塊化凍的豆包蹦過來,豆包上的金蠶紋與藥湯共鳴:"姑奶姑爺,俺給海皇寫了新段子,就叫《還陽散灌海皇》,保證把他灌成醉螃蟹!"
阿月破涕為笑,銀飾的碎響混著金蠶振翅聲:"先說好,你要是敢把姑爺寫成藥引子,金蠶蠱就去你窩裏開演唱會。"
藥廬的金光中,黃皮子們開始收集還陽散的藥渣,神婆們的羊皮鼓敲出的節奏,正是老掌門當年在醫館哼的搗藥調。林秋白望著阿月耳後重新明亮的蝴蝶胎記,突然明白,所謂的黃鼠狼討藥,討的從來不是治傷的藥,而是人與妖在困境中互相扶持的那份溫暖。
隻是此刻,海底的祭台突然發出蜂鳴,海皇雕像的胸口裂開,露出裏麵用討口名兒拚成的心髒。而在心髒中央,嵌著的正是阿月和林秋白的生辰八字,和他們手腕上,正在發光的血契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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