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黃大仙顯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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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仙廟的金蠶燈籠在破曉前突然集體爆裂,林秋白正用老掌門的酒葫蘆給阿月暖手,就聽見房梁傳來 "哢嚓" 的斷裂聲。碎成齏粉的燈籠裏,金蠶鱗片像受了驚的蝴蝶四處亂飛,其中一片徑直紮進他胸口的皮毛紋路,疼得他悶哼出聲。
"秋白!" 阿月的銀飾在混亂中崩斷,她望著窗外漫天飛舞的金鱗,耳後的蝴蝶胎記突然與鱗片共振,"金蠶在求救,黃仙廟的地脈... 在排斥你!"
話音未落,神壇方向傳來山崩地裂的轟鳴。林秋白的陰陽眼穿透牆壁,看見黃皮子始祖的虛影正從神壇下的老井升起,渾身纏著與他胸口相同的皮毛紋路,後臀的斷尾處,嵌著的竟是海皇鎧甲的碎片。
"聖女血脈... 趕屍傳人..." 始祖的聲音像冰川摩擦,每字都帶著深海的潮氣,"俺的鱗片在你身上生根了,血契者。" 他指向林秋白胸口,"把你的心剜出來,填上海皇鎧甲的缺口,俺們黃仙廟的地脈就能活。"
黃小仙突然從阿月袖筒裏鑽出來,尾巴尖卷著半塊燒焦的粘豆包:"姑奶!這是俺們黃仙廟的老祖宗,百年前和初代姑奶奶簽過共生契約的!" 它突然僵住,小眼睛盯著林秋白的胸口,"可姑爺的皮毛紋路... 和老祖宗的鱗甲一模一樣!"
阿月的銀鞭本能甩出,卻在觸到始祖虛影時化作青煙。她這才發現,始祖斷尾處的海皇碎片上,刻著與林秋白相同的生辰八字:"秋白,老掌門的筆記裏說過,黃皮子始祖曾把鱗甲送給趕屍門先祖,作為人妖共生的信物..."
林秋白突然想起在皮子墳看見的通婚證,上麵趕屍門先祖的畫像,胸口竟有與他相同的皮毛紋路。始祖虛影逼近時,他感覺有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 —— 清末的黃仙廟,趕屍人先祖將鱗甲嵌入心口,用自己的血脈替黃皮子們承受妖化反噬。
"原來,俺們的斷尾陣,是趕屍人用血脈當引子..." 始祖的虛影突然軟化,"百年了,俺看著你們血契者長大,如今海皇要吞了東北的名兒,俺隻能..."
"不行!" 阿月突然站在林秋白身前,冠冕上的金蠶核心發出強光,"秋白的血,是陰陽兩界的燈芯,不能填海皇的窟窿!" 她指向始祖斷尾處的碎片,"你以為獻祭能解決問題?南洋妖人就是要逼咱們自相殘殺!"
始祖虛影突然頓住,斷尾處的碎片發出不甘的鳴響:"可地脈在崩裂,俺們黃皮子的名兒... 在往深海掉!"
林秋白突然握住阿月冰涼的手,感覺胸口的皮毛紋路與始祖鱗甲產生共鳴。金蠶蠱突然從他眉心鑽出,化作光帶連接始祖虛影,他竟 "看" 見百年前的場景:初代聖女將金蠶核心分給黃皮子始祖,換取其自願斷尾,而趕屍門先祖,則用自己的血脈承接了斷尾的反噬。
"阿月,始祖的鱗甲和我的血脈,本就是共生的。" 他輕聲說,"就像老掌門用酒葫蘆裝血護著黃仙廟,爹娘用命換陰陽血契,有些傳承,從來不是犧牲,是信任。"
阿月突然想起在大仙堂看見的仙籍檔案,每本契約書的最後一頁,都畫著趕屍人與黃皮子背靠背的圖案。她咬咬牙,將聖女血滴在始祖斷尾處的碎片上:"老祖宗,我以黃仙姑奶奶的名義起誓,用我的血重續共生契約,放秋白的血脈一條生路。"
始祖虛影發出悲愴的嚎叫,海皇碎片在聖女血中崩解,顯形出裏麵藏著的降頭師骨笛:"姑奶,俺被南洋妖人下了咒... 這骨笛在吸俺的鱗甲,逼俺向你要血..."
林秋白趁機用斬屍劍挑飛骨笛,劍鞘上的星象與始祖鱗甲共鳴,竟在神壇上拚出完整的共生契約。他看見,契約最下方,不知何時多了兩行新字:"林秋白,阿月,以血為墨,重寫人妖共生篇。"
"成了!" 黃小仙蹦跳著撞向始祖虛影,"老祖宗的鱗甲亮堂啦,比姑爺的皮毛還閃!"
始祖虛影漸漸透明,臨走前將一片金鱗放在林秋白掌心:"娃啊,俺們黃皮子的鱗甲,從來不是鎧甲,是給血契者的護身符。" 他的目光轉向阿月,"當年初代姑奶奶說,聖女血最該護的,是趕屍人的心跳。"
神壇的震動漸漸平息,阿月突然發現,林秋白胸口的皮毛紋路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與她耳後相同的蝴蝶印記。金蠶蠱振翅飛回他眉心,這次,翅膀上多了黃皮子始祖的鱗光。
"秋白,你的印記..." 她的聲音帶著驚喜,"和我的胎記連上了!"
他低頭,看見手腕的蝴蝶印記與阿月的胎記在掌心拚成完整的六芒星,中間嵌著始祖的金鱗:"老掌門說過,血契的終極形態,是陰陽兩界的共生。" 他輕笑,指尖劃過她眉心,"現在,咱們不隻是人妖共斬,更是血脈共鳴。"
然而,就在此時,南海方向傳來三聲鍾響,比任何喪鍾都要沉重。林秋白通過血契看見,白衣降頭師正在屍婆陵用始祖崩解的碎片煉製新的妖丹,丹身表麵,刻著的正是他和阿月剛融合的六芒星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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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契者," 降頭師的聲音混著海水倒灌進黃仙廟,"你們毀了海皇的名兒鎧甲,卻激活了俺們的終極祭獻 —— 黃皮子始祖的鱗甲,加上陰陽血契的心跳,正好給海皇當心髒。"
阿月的銀飾突然全部指向老井,那裏傳來的不再是地脈的轟鳴,而是深海的潮聲。她望著林秋白掌心的金鱗,突然想起初代聖女的留言:"當黃大仙顯聖時,便是血契者逆命之日。"
"秋白,用你的六芒星印記。" 她將他的手按在神壇,"就像在皮子墳重啟斷尾陣那樣,把咱們的血脈,變成東北妖靈的護盾。"
林秋白點頭,趕屍陽氣與聖女血在神壇交融,竟在老井上方織出張光網,網中倒映著所有黃皮子的討口名兒,每個名兒都牽著一根細線,線的另一頭,是他和阿月的心跳。
"天清地靈,血脈共生!" 兩人異口同聲,"胡黃白柳,歸位!"
老井發出清越的鳳鳴,黃皮子始祖的虛影帶著所有黃皮子魂靈浮現,他們的斷尾處都纏著光網的細線,就像無數風箏,被阿月和林秋白的血脈穩穩牽住。林秋白看見,黃小仙的 "黃小仙" 名兒旁,多了句老掌門的批注:"臭小子,護好這崽子,他的段子能氣死海皇。"
然而,南海的鍾聲突然變調,降頭師的笑聲中帶著癲狂:"血契者,你們以為護住了名兒和血脈?" 他舉起新煉成的妖丹,丹身中央,嵌著的正是林秋白剛消退的皮毛紋路,"俺們的海皇,現在要吃的,是你們的信任。"
長白山的陽光終於穿透雲層,照在神壇新顯形的金蠶圖騰上。阿月摸著林秋白手腕的六芒星印記,突然輕笑:"秋白,等打敗海皇,咱們在神壇旁建個血脈紀念館吧,把始祖的鱗甲和老掌門的酒葫蘆都擺進去。"
他看著她重新明亮的眼睛,想起殯儀館初遇時她的倔強,想起昆侖墟她為自己白頭的瞬間,突然輕笑:"好,還要給黃小仙留個講解員席位,讓它每天講咱們的血脈故事,就從 " 金蠶花開鱗甲亮 " 開始。"
黃小仙突然舉著半塊化凍的粘豆包蹦過來,尾巴尖掃過光網:"俺要講姑爺胸口長鱗甲的段子!就說他變成黃皮子大仙,帶著姑奶在深海蹦迪!"
雪粒子落在神壇的金鱗上,發出細碎的響。林秋白和阿月相視而笑,知道這場黃大仙顯聖的危機,不過是深海決戰的序章。而他們的血脈,就像老井中重新清澈的水,越是曆經波瀾,越能倒映出陰陽兩界最本真的模樣。
然而,在南海的深處,白衣降頭師望著手中的新妖丹,嘴角扯出冰冷的微笑。他從懷中掏出半塊刻著六芒星的玉牌,牌麵上,阿月的聖女印記與林秋白的蝴蝶印記正在緩緩融合,而在玉牌深處,海皇的胸腔裏,正跳動著由他們血脈凝成的心髒,每一次跳動,都在吸收東北妖靈的名兒與信任。
長白山的風又起了,神壇上的金蠶圖騰隨風輕顫,仿佛在提醒這對血契者,真正的挑戰,從來不是海皇的鎧甲或妖丹,而是藏在血脈深處,那一絲對彼此的懷疑。但他們知道,隻要手還相握,心還共鳴,就沒有跨不過的深海,沒有斬不斷的詛咒。
而屬於他們的傳奇,也將在這血脈共生的光芒中,繼續書寫 —— 以名兒為經,以信任為緯,在陰陽兩界的交界處,織就一張讓所有魂靈都能安息的網,哪怕海皇的咆哮震碎深海,這張網,也永遠不會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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