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雞冠子山斬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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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冠子山的黃楊木在子夜時分突然開花,淡金色的花瓣穿透三尺厚的積雪,在月光下泛著水母般的熒光。林秋白剛用趕屍符穩住最後具剝皮傀儡,就聽見黃小仙的驚叫從山頂傳來 —— 這貨尾巴尖卷著半朵落花,後臀的毛被火光燎得打卷:"姑爺!黃楊木開花啦!俺們黃皮子都在啃樹皮,連族長都不認姑奶了!"
阿月的銀鞭 "當啷" 落地,她望著漫山遍野的熒光花瓣,耳後的蝴蝶胎記突然與花瓣共振:"秋白,這是初代姑奶奶的 " 金蠶花開 "!老掌門說過,花開之時,黃皮子會回溯妖化記憶..."
話未說完,雪地裏突然竄出十幾道黃影。林秋白的斬屍劍本能揮出,卻在看清黃皮子通紅的雙眼時猛地收力 —— 它們後臀的斷尾處正在快速愈合,皮毛下透出的,竟是南海鮫人特有的鱗光。
"秋白,它們被妖丹控製了!" 阿月的銀鞭纏住最近的黃皮子,金蠶蠱卻被鱗光灼傷,"妖丹在吸收黃楊木的靈氣,就像當年皮子墳的妖將..."
林秋白的陰陽眼穿透花瓣,看見黃楊木深處的青銅盒正在融化,初代聖女的睫毛化作光點湧入花海。更駭人的是,花海中央的祭壇上,白衣降頭師正用海皇之淚澆灌妖丹,丹身表麵竟刻著他和阿月的生辰八字。
"天清地靈,趕屍借法!" 他咬破舌尖,血珠濺在劍柄,"老掌門,借您斬妖的手一用!"
斬屍劍突然發出虎嘯,劍身上浮現出老掌門年輕時的剪影。林秋白踏著東北大秧歌的步法衝進花海,每片花瓣接觸到趕屍陽氣,就會顯形出黃皮子的討口名兒,像極了老掌門酒葫蘆裏的糯米酒,在風雪中燒出條路。
"秋白,妖丹在山頂!" 阿月的銀鞭掃開圍攻的黃皮子,"用黃楊木的花粉破鱗光!"
他點頭,劍鋒卷起花瓣拋向妖丹。金色花粉接觸到丹身的瞬間,降頭師的冷笑突然變調:"血契者,你們以為金蠶花能破海皇的鱗?別忘了,這妖丹本就是初代聖女的睫毛所化!"
祭壇突然震動,妖丹裂開露出內核 —— 竟是枚凍成冰珠的討口名兒,裏麵封存著初代聖女的分魂。阿月的冠冕發出強光,她突然想起在皮子墳看見的壁畫:初代聖女將睫毛埋入黃楊木,是為了讓黃皮子永遠記得自己曾是人類的朋友。
"秋白,妖丹的命門是分魂!" 她的銀簪刺破指尖,聖女血滴在冰珠上,"用你的蝴蝶印記喚醒姑奶奶!"
林秋白握緊阿月的手,雙掌按在妖丹上。生死簿的光芒穿透冰層,他看見初代聖女的分魂在冰珠裏微笑,耳後蝴蝶胎記與阿月完全重合:"阿月,秋白,當年我埋下睫毛時就知道,總有一天,會有血契者讓金蠶花開。"
妖丹發出不甘的尖嘯,鱗光突然轉為金蠶的熒光。林秋白感覺有滾燙的液體流入體內,低頭看見胸口浮現出黃鼠狼的皮毛紋路,與妖丹的鱗光形成詭異的共生圖案。
"秋白,你的印記!" 阿月的聲音帶著顫抖,"這是初代姑奶奶和妖將的血脈共鳴..."
話未說完,南海方向傳來三聲悶響,妖丹的鱗光突然暴漲。林秋白通過血契看見,海皇的名兒鎧甲已成型,每片鱗片都在吸收黃楊木的靈氣,而鎧甲中央,空著的位置正好對應他胸口的皮毛紋路。
"阿月,帶黃皮子們退到黃楊木下!" 林秋白將斬屍劍塞進她手中,"我來拖住妖丹,你用金蠶花重建斷尾陣!"
"閉嘴!" 阿月突然拽住他手腕,銀飾碎響混著金蠶振翅,"當年在殯儀館你替我擋屍傀,在昆侖墟我為你白發,現在輪到我護著你了!"
她的聖女血突然沸騰,耳後的胎記化作實質的金蠶,竟與妖丹的分魂融合。林秋白看見,阿月的銀發瞬間褪成純白,苗繡裙擺上的金蠶紋路活了過來,繞著妖丹織出張光網。
"天清地靈,人妖共斬!" 阿月的銀鞭化作金蠶劍,"秋白,用你的趕屍陽氣點燃黃楊木!"
林秋白點頭,趕屍陽氣注入樹根的瞬間,整座雞冠子山發出清越的鳳鳴。黃楊木的年輪顯形出百年前的戰場,初代聖女和趕屍門先祖背靠背而立,他們的血,正化作金蠶花守護著東北的每寸土地。
妖丹在光網中炸裂,初代聖女的分魂虛影浮現,將金蠶核心遞給阿月:"孩子,帶著我的睫毛去南海,海皇的名兒鎧甲,缺的正是黃楊木的韌勁兒。"
虛影消散前,將一片金蠶花瓣放在林秋白掌心,花瓣上刻著他和阿月的生辰八字,周圍環繞著所有黃皮子的討口名兒。他突然明白,所謂的血脈共鳴,從來不是詛咒,而是人妖兩族用百年信任織就的護心甲。
"秋白,你看!" 阿月指向南海,"金蠶花在海皇鎧甲上開花了!"
林秋白望去,隻見海皇的名兒鎧甲上,每片鱗片都綻放著淡金色的花,那些曾被剝離的討口名兒,正順著花香回到黃皮子們身上。黃小仙蹦跳著撞進阿月懷裏,後臀的毛比任何時候都要蓬鬆:"姑奶,俺的 " 黃小仙 " 名兒回來啦,還帶著老掌門的酒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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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眾人鬆口氣時,林秋白突然感覺心口劇痛,胸口的皮毛紋路正在快速蔓延,竟與海皇鎧甲的鱗光形成呼應。阿月的銀飾發出悲鳴,她看見,林秋白的瞳孔裏,倒映著南海深處的降頭師祭壇,那裏擺著的,正是與他胸口紋路相同的鱗片。
"秋白,你的血脈..." 阿月的聲音發顫,"是南洋妖人在妖丹裏下了 " 鱗血咒 ",要把你變成海皇的活陣眼!"
長白山的風雪突然轉急,林秋白望著阿月眼中的自己,想起殯儀館初遇時她眼中的戒備,想起昆侖墟她為自己白頭,想起皮子墳她戴上冠冕時的堅定。他突然輕笑,指尖劃過她眉心的金蠶印記:"阿月,老掌門說過,趕屍人的燈籠照亮的是人心。" 他指向黃楊木下的黃皮子們,"現在,我的心,比任何時候都亮堂。"
阿月突然吻住他冰涼的唇,聖女血順著唇齒流入他體內,竟讓胸口的皮毛紋路亮起金蠶的熒光。林秋白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血脈裏炸開,低頭看見,蝴蝶印記與金蠶核心融合,在掌心拚出完整的六芒星陣 —— 那是陰陽血契的終極形態。
"成了!" 黃小仙舉著半朵金蠶花蹦跳,"姑爺的血和姑奶的血,把海皇的鱗血咒燒成灰啦!"
然而,南海方向的海嘯突然加劇,林秋白通過血契看見,白衣降頭師正在用海皇鎧甲的碎片煉製新的妖丹,而碎片中央,嵌著的正是他胸口剝落的鱗片。
"血契者," 降頭師的聲音從深海傳來,"你們毀了名兒鎧甲,卻讓海皇吞噬了初代聖女的分魂。" 他舉起染血的金蠶花瓣,"現在,該輪到你們嚐嚐,被自己的血脈反噬的滋味了。"
長白山的雪不知何時變成了金箔色,黃楊木下的黃皮子們圍著篝火哼起老掌門的趕屍調,金蠶花的香氣混著糯米酒的味道,在風雪中織成張溫暖的網。林秋白和阿月相視而笑,知道這場雞冠子山的斬妖,不過是深海決戰的前哨。
"秋白,等打敗海皇,咱們在黃楊木下刻塊碑吧。" 阿月摸著他胸口的熒光紋路,"就刻 " 人妖共斬,血脈為盟 "。"
他笑著點頭,斬屍劍在雪地上劃出金蠶花的圖案:"好,再刻上黃小仙的段子,就寫 " 金蠶花開劈啪響,海皇見了直喊娘 "。"
黃小仙突然蹦起來:"姑爺,俺還要在碑旁挖個酒窖,藏老掌門的酒和姑奶的聖女血,以後誰來搗亂就請他喝一杯!"
雪粒子落在金蠶花瓣上,發出細碎的響。林秋白望著雞冠子山的頂峰,那裏的黃楊木正在風雪中舒展枝條,每片葉子都像一隻豎起的耳朵,聆聽著陰陽兩界的動靜。而他和阿月的手,始終緊緊相握,就像黃楊木的根須,在這片土地下,越纏越緊。
然而,在南海的深處,白衣降頭師望著手中的金蠶花瓣,嘴角扯出冰冷的微笑。他從懷中掏出半塊刻著皮毛紋路的玉牌,牌麵上,阿月的聖女印記與林秋白的蝴蝶印記正在緩緩融合,而在玉牌深處,海皇的瞳孔裏,倒映著雞冠子山巔那對血契者的身影,和他們掌心閃爍的,比任何鎧甲都要堅固的,人間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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