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繭房中的生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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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墟心髒的轟鳴還在耳畔回蕩,阿月的銀飾碎片剛觸到繭房大門,整條虹橋突然像被抽走了筋骨。她眼睜睜看著次仁喇嘛的天繩在結晶表麵繃成直線,繩頭係著的不是虹橋,而是繭房內十九具石棺上跳動的名兒光 —— 那些光忽明忽暗,像極了東北妖靈節上快熄滅的孔明燈。
    "秋白,石棺在呼吸!" 黃小仙的尾巴尖卷著半塊舍身豆包,酒葫蘆突然發出裂帛般的脆響,"比老掌門摔碎酒壇時還嚇人,每口呼吸都帶著俺們的名兒咒!"
    林秋白的生死簿剛跨過門檻就劇烈震顫,書頁像被無形的手翻動,顯形出從未見過的頁麵。阿月湊過去,隻見泛黃的宣紙上刻著密密麻麻的裂痕,每條裂痕都夾著褪色的血契印記:1912 年東北黃仙廟與南洋紅頭巾的首次衝突、1937 年青藏天葬師與趕屍匠的咒文之爭,每個事件旁都標著 "名兒裂痕?未愈合"。
    "這些是曆代天師的悔恨核心。" 林秋白的聲音發顫,斬屍劍上的北鬥紋與石棺上的懼冰咒共鳴,"老掌門說過,每個名兒體係的壯大,都伴著裂痕。" 他指向最近的石棺,棺蓋上刻著東北妖靈被鹽侵蝕的圖案,"1905 年,第一代趕屍匠為護名兒,在青海撒了三袋海鹽,卻毀了藏地名兒的棲息地。"
    阿月的銀飾碎片組成放大鏡,看見石棺縫隙裏滲出黑霧,每縷霧都纏著當年受害者的哭號。更讓她心驚的是,這些黑霧正順著虹橋,往大仙堂的名兒井方向爬,像極了前章末提到的混沌鎖鏈。
    "天清地靈,名兒回溯!" 阿月的銀鞭掃過石棺,"胡黃白柳灰,青藏天繩隨,顯俺們天師的初心!"
    銀飾碎片卻在觸到棺蓋時反彈,顯形出棺內蜷縮的名兒光魂 —— 那是個身著藏紅氆氌的少女,腳踝纏著東北趕屍匠的鎮魂鈴,頸間掛著南洋紅頭巾的平安符,正是三地名兒衝突的具象化。
    黃小仙突然抱著破裂的酒葫蘆蹦到石棺群中央,尾巴尖的藏八寶圖案滴著名兒碎片:"姑奶姑爺快看!酒葫蘆裏的名兒碎片在拚人影,是初代天葬師老爺爺!"
    金光閃過,初代天葬師紮西頓珠的虛影捧著斷指骨顯形,他望向林秋白手中的生死簿,眼中倒映著無數裂痕:"孩子們,歸墟的繭房不是囚籠,是俺們天師的錯題集。" 他指向石棺群,"每道裂痕都在問 —— 名兒共生,能不能容得下差異?"
    林秋白的生死簿突然顯形出初代三人組的對話殘頁,陳雪梅的金蠶血在紙上洇開:"阿遠,紮西,若後世血契者麵對裂痕選擇回避,就讓生死簿... 顯形真相。"
    "回避才是最大的裂痕。" 紮西頓珠的虛影撫摸石棺,斷指骨與棺蓋上的懼冰咒共鳴,"1903 年俺斷指時就懂了,名兒共生不是磨平棱角,是讓每個棱角都能照到光。"
    黃小仙突然舉起半塊焦豆包,尾巴尖的藏八寶圖案與酒葫蘆碎片共鳴:"老爺爺快嚐嚐俺的新任豆包!東北的甜豆裹著藏地的酥油,專治各種裂痕!"
    初代天葬師的虛影笑了,斷指骨突然發出清越的鳴響,顯形出繭房頂部的 "名兒共生殿" 全景。阿月這才驚覺,十九具石棺竟擺成北鬥七星與金蠶圖騰的融合陣,陣眼正是中央懸浮的血契結晶 —— 次仁喇嘛的名兒光魂,正在結晶表麵修補最深處的裂痕。
    "秋白,生死簿的裂痕..." 阿月的銀飾碎片組成橋梁,"能連到結晶深處。"
    林秋白點頭,趕屍陽氣注入生死簿,筆尖在裂痕處劃出金光:"胡黃白柳灰,南洋紅巾隨,青藏天繩連南北!" 每個字都鑽進石棺,顯形出三地名兒在裂痕中開出的花:東北的黃皮子給藏地雪獅送防滑鹽,南洋的紅頭巾少女為東北妖靈縫防火符。
    海皇之主的虛影突然從結晶裂縫中鑽出,手中握著染血的天繩:"血契者,你們以為看懂了裂痕就能贏?" 它指向石棺群,"看看這些悔恨核心,哪道不是你們先祖親手刻的?"
    阿月的銀飾碎片組成顯微鏡,看見每道裂痕深處都藏著初代三人組的殘影:陳雪梅在勸架時被誤傷到金蠶核心,李阿遠為護紮西頓珠斷了鎮魂釘,紮西頓珠為保名兒體係自斷手指。這些未說出口的歉意,竟成了歸墟核心最愛的養料。
    "卓瑪姑姑,幫幫俺們!" 阿月握緊掌心的金蠶核心,"您的金蠶光能... 照亮這些歉意。"
    雪妖卓瑪的虛影應聲顯形,金蠶骨與石棺上的怕鹽紋共鳴,顯形出 1910 年的青海湖:南洋紅頭巾少女帶著海鹽前來,卻被藏地名兒誤會成攻擊,卓瑪用金蠶骨擋住了第一波冰棱。
    "那年俺沒說,其實海鹽能治雪獅的爛蹄病。" 卓瑪的虛影撫摸石棺,"就像阿遠沒說鎮魂釘斷了還能重鑄,紮西沒說舍身咒還有破解之法。"
    黃小仙突然蹦到她肩頭,尾巴尖卷著青稞酒:"卓瑪姑姑喝口酒!俺在酒裏泡了三地的名兒謠,能把歉意泡成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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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墟心髒發出清亮的啼鳴,石棺上的裂痕開始滲出金光。阿月的銀飾碎片化作哈達,將初代天葬師的虛影與次仁的名兒光魂相連:"天清地靈,名兒愈合!胡黃白柳灰,青藏天繩隨,讓裂痕... 開花!"
    奇跡般的,每道裂痕中都長出光的藤蔓,東北的雪花、南洋的貝殼、藏地的經幡在藤蔓上綻放。林秋白的生死簿顯形出全新記載:"名兒裂痕?已愈合,信任為土,歉意作肥。"
    然而,在結晶最深處,海皇之主的虛影正將自己的觸須刺入初代天葬師的斷指骨,顯形出更龐大的混沌體。它的胸口嵌著 "裂痕" 圖騰,眼中倒映著愈合的光藤,突然發出陰冷的笑:"血契者,你們治好了舊傷,卻讓歸墟... 長出了新的毒瘤。"
    阿月的銀飾碎片發出刺耳警報,她看見繭房底部的陰影裏,十九道新的裂痕正在滋生,每道都刻著 "唯兒獨尊" 的反寫咒文。更讓她心驚的是,裂痕深處,海皇之主正在用初代三人組的歉意,煉就能斬斷虹橋的混沌之刃。
    "秋白,裂痕在變..." 阿月的聲音帶著顫抖,"變得比以前更鋒利了。"
    林秋白握緊她的手,斬屍劍的北鬥紋與光藤共鳴:"阿月,老掌門說過,名兒的成長就是帶著裂痕跳舞。" 他指向結晶中央,那裏的名兒光魂正圍著光藤跳起環舞,"你看,三地的名兒們,正在裂痕上編花環。"
    黃小仙突然舉著發光的青稞餅蹦到裂痕旁,尾巴尖的藏八寶圖案與東北黃皮子紋同時亮起:"混沌裂痕聽著!俺的 " 裂痕豆包 " 能把你們變成彩虹橋,比老海妖的刀子好看百倍!"
    阿月被逗笑,銀飾的碎響混著心髒的嗡鳴,在繭房內回蕩。她知道,這些曆代天師的悔恨核心不僅是傷疤,更是名兒共生的年輪。初代三人組的斷指、鎮魂釘、金蠶骨,終將在這繭房中,成為照亮裂痕的燈。
    然而,在繭房最深處,那具融合了海皇之主的混沌體突然睜開眼,瞳孔裏倒映著阿月和林秋白修補裂痕的場景。它的爪子掃過結晶,顯形出歸墟的終極陷阱 —— 在名兒共生殿的正下方,沉睡著初代三人組未竟的名兒繭,繭殼上刻滿 "名兒差異即原罪" 的咒文,而咒語中央,正是阿月和林秋白的生辰八字。
    "血契者,你們的信任..." 海皇之主的聲音混著光藤斷裂聲,"馬上就要變成繭房的祭品。"
    天葬台的冰麵突然滲出金光,顯形出大仙堂的名兒井正在沸騰。阿月望著井中倒映的繭房,耳後的共生印與鏡中的影重重疊疊,突然明白 —— 所謂繭房中的生死簿,從來不是記錄悔恨的賬本,而是名兒共生的練習冊。而她和林秋白的血契,還有三地名兒的信任,終將在這練習冊上,寫下裂痕愈合的終極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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