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北境大營的校場上已站滿了黑壓壓的士兵。
    唐羽負手而立，望著眼前這支號稱"大唐精銳"的邊軍——他們鎧甲陳舊，隊列鬆散，甚至有人打著哈欠，顯然對這位突然駕到的太子並不敬畏。
    "殿下，"
    邊軍統領陳武抱拳，語氣裏藏著輕蔑，"北境苦寒，將士們平日訓練艱苦，今日特為殿下展示刀陣，請指教。"
    話音剛落，三百名士兵列陣揮刀，動作整齊卻死板，像一群提線木偶。
    唐羽嘴角微揚："陳將軍，這就是你引以為傲的邊軍？"
    陳武麵色一沉："殿下何意？"
    "花架子罷了。"
    唐羽搖頭，"真正的戰場，敵人可不會站著等你砍。"
    校場霎時寂靜。
    陳武漲紅了臉："那請殿下示下！"
    "好。"唐羽轉身對趙擎道，"叫狼騎出來。"
    十名黑衣士兵無聲出列。
    他們未著鎧甲，隻穿貼身皮甲，腰間別著短弩，背上綁著奇怪的鉤索。
    與邊軍相比，他們瘦削精悍，眼神卻如餓狼般銳利。
    "十人對三百，"唐羽淡淡道，"開始。"
    陳武瞪大眼睛："殿下莫不是開玩笑？"
    唐羽不答，隻是抬手一揮。
    "嗖——"
    一支響箭衝天而起，十名狼騎瞬間散開，如鬼魅般消失在晨霧中。
    邊軍們茫然四顧，突然——
    "啊！"
    一聲慘叫，外圍一名士兵"中箭"倒地，胸口插著支去了箭頭的訓練箭。
    "敵襲！"
    陳武大吼，邊軍慌忙結陣。
    可根本找不到敵人。
    箭矢不斷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射來，每次必有一人"陣亡"。有士兵衝向箭矢來處，卻踩中陷阱，被繩網吊上半空。
    半炷香後，邊軍已倒下一大半，連狼騎的影子都沒摸著。
    陳武額頭冒汗，突然感覺脖頸一涼——蒙毅的匕首已抵在他喉間。
    "將軍，你死了。"
    校場死寂。
    唐羽踱步到癱坐在地的邊軍麵前："知道你們輸在哪嗎？"
    無人應答。
    "第一，輕敵。"
    唐羽踢了踢地上的繩套。
    "第二，不懂變通。"他又指向被"擊斃"的弓箭手。
    "第三，永遠用老法子打仗。"
    他猛地提高音量："從今天起，北境邊軍按我的法子練！"
    午後的校場變成了地獄。
    士兵們被要求背負五十斤沙袋越野十裏，接著是俯臥撐、蛙跳、攀繩......完全陌生的訓練項目讓這些老兵叫苦不迭。
    "這算什麽練兵？"
    一個絡腮胡士兵摔了沙袋，"老子是來殺敵的，不是來當苦力的！"
    唐羽冷笑：
    "趙擎。"
    趙擎立刻帶著那士兵來到校場角落——那裏立著十個真人大小的木偶，每個木偶要害處都畫著紅圈。
    "用你的刀，砍中所有紅圈。"唐羽下令。
    絡腮胡不屑地揮刀，可才砍到第三個就氣喘如牛，第五個時刀都拿不穩了。
    "現在明白了？"
    唐羽抽出自己的佩刀，寒光連閃，十個紅圈幾乎同時被精準刺中，"沒有體力，再好的刀法都是笑話。"
    士兵們沉默了。
    唐羽趁機展開一張巨大的羊皮紙："這是新的訓練章程——每日晨跑二十裏，箭術三百發，格鬥兩個時辰......"
    陳武倒吸冷氣："這...這會練死人的！"
    "怕死的現在就可以滾。"
    唐羽眼神銳利，"但我要提醒你們，楚軍正在邊境集結，下次來的不會是使團，而是鐵騎！"
    他忽然掀開校場邊的篷布，露出幾十件古怪器械——有帶輪子的鐵架，高聳的木牆，甚至還有模擬城樓的塔樓。
    "這些是......"
    "現代訓練器械。"
    唐羽拍了拍一個滿是尖刺的鐵架，"這叫"地獄輪"，能練反應速度。
    那個叫"絕壁"，練攀爬。"
    他轉向目瞪口呆的邊軍："誰先試試？"
    三日後，軍營徹底變了樣。
    士兵們晨起不再是懶散的操練，而是全副武裝的越野。
    箭靶從固定靶變成了移動靶，甚至有人躲在草叢裏突然彈出草人，考驗射手的反應。
    最驚人的是"實戰演練"——兩隊人馬在模擬城池中廝殺，用的雖是木刀木箭，但唐羽下令要在刀箭上抹石灰，被擊中要害者立刻"陣亡"。
    "這...這也太危險了！"
    陳武看著一個被"擊斃"的士兵滿臉石灰，眼睛都睜不開。
    唐羽不為所動："總比真死在戰場上強。"
    正說著，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一匹快馬衝入軍營，騎手滾鞍下馬："急報！楚軍先鋒已攻破黑水關，距此不過百裏！"
    軍營大亂。
    唐羽卻笑了："來得正好。"
    他轉向剛剛完成攀爬訓練的士兵們："怕嗎？"
    士兵們麵麵相覷，突然齊聲大吼："不怕！"
    "好！"
    唐羽抽出佩刀，"今日就讓楚軍見識下，什麽叫現代戰爭！"
    夜幕降臨，唐羽的軍帳內燈火通明。
    他正在沙盤前推演戰術，蕭玉淑匆匆進來："殿下，剛收到長安密信。"
    信是寧婉兒寫的，字跡潦草：
    "陛下病危，唐書恒掌控禁軍，天機閣大批高手入京。速歸！"
    唐羽眼神一冷，將信箋揉成粉末。
    "傳令蒙毅，明日子時，我要黑水關的捷報。"
    "那長安......"
    "不急。"
    唐羽冷笑，"先讓我們的"朋友"再跳一會兒。"
    他轉向沙盤，手指重重按在一處峽穀："這裏，就是楚軍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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