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長安城外三十裏處的黑石穀內，三千精兵肅立。
    唐羽站在高台上，目光掃過每一張麵孔。
    這些士兵大多是從北境戰場帶回來的精銳，有些是曾跟隨他血戰風雪關的老兵，有些則是被楚軍俘虜後歸降的悍卒。
    他們眼神裏藏著血性與不甘，像一柄柄未出鞘的刀。
    “今日起，你們不再是普通的兵卒。”
    唐羽聲音低沉，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你們將是‘狼騎’——大唐最鋒利的獠牙！”
    台下士兵麵麵相覷，顯然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
    唐羽冷笑一聲，抬手一揮。
    趙擎立刻帶著幾名親衛抬上一口沉重的木箱，箱蓋掀開，寒光乍現——箱內整齊排列著數十把精鐵打造的短弩，弩身漆黑，箭槽狹窄，箭矢卻比尋常弩箭短了三分，箭頭上泛著幽藍的光。
    “連弩？”有人低聲驚呼。
    “不，這叫‘暴雨弩’。”
    唐羽取出一把，抬手扣動機括，“嗖嗖嗖——”三支短箭瞬間釘入三十步外的樹幹，箭尾震顫，入木三寸！
    士兵們倒吸一口涼氣。這種射速和穿透力，遠超普通弓箭！
    “這隻是開始。”
    唐羽拍了拍手，又有親衛抬上第二口箱子。
    這次箱中是一套套輕便的黑色皮甲，甲片上刻著細密的紋路，看似輕薄，卻隱隱泛著金屬光澤。
    “此甲以犀牛皮為底，內嵌鐵片，輕便卻可擋尋常刀箭。”
    唐羽隨手拿起一件，遞給最近的一名士兵，“穿上試試。”
    那士兵剛套上皮甲，唐羽突然拔刀劈下！
    “鐺！”金鐵交鳴聲炸響，士兵踉蹌後退，卻發現自己毫發無傷，隻有皮甲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
    全場嘩然！
    唐羽收刀入鞘，淡淡道：“從今日起，你們將接受全新的訓練——潛伏、暗殺、爆破、情報刺探。
    你們不會在正麵戰場衝鋒，但你們將決定每一場戰爭的勝負！”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冷：“當然，若有人想退出，現在就可以走。”
    無人動彈。
    片刻後，一名滿臉刀疤的壯漢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願誓死追隨殿下！”
    “你叫什麽？”
    “末將蒙毅，原北境邊軍斥候營校尉！”
    唐羽點頭：“蒙毅，從今日起，你為狼騎副統領。”
    蒙毅激動叩首：“謝殿下！”
    其餘士兵見狀，紛紛跪地宣誓效忠。
    唐羽嘴角微揚，轉頭對趙擎道：“開始第一項訓練——夜襲模擬。”
    當夜，黑石穀內火光衝天。
    三百名“狼騎”分成兩隊，一隊扮演敵軍，一隊則需在半個時辰內潛入敵營，燒毀糧草並“刺殺”主將。
    唐羽站在高處，冷眼旁觀。
    起初，士兵們仍習慣性地列陣衝鋒，結果被“敵軍”的弓箭手射得潰不成軍。
    第二次嚐試時，他們學會了分散潛行，卻因配合生疏，被巡邏的哨兵發現。
    第三次，蒙毅帶著十人小隊從懸崖攀援而上，繞到敵營後方，用塗黑的匕首無聲解決哨兵，最終成功點燃糧草。
    “不錯。”
    唐羽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但還不夠狠。”
    他跳下高台，親自示範——身形如鬼魅般貼近一名“敵軍”，右手成刀，精準劈在對方頸側。那人甚至來不及哼一聲便軟倒在地。
    “殺人，要快、準、狠。”
    唐羽甩了甩手，“明日開始，每日加練兩個時辰的近身格鬥。”
    士兵們咽了咽口水，齊聲應諾。
    五日後，深夜。
    唐羽正在帳內研究地圖，蕭玉淑悄然入內，低聲道：“殿下，長安來信。”
    他展開信箋，眉頭漸漸擰緊。
    信是寧婉兒寫的，字跡匆忙：
    “陛下病情加重，唐書恒頻繁出入天機閣據點，疑有異動。高力士已調禁軍換防，東宮外圍出現陌生眼線。”
    唐羽冷笑一聲，將信箋湊近燭火燒成灰燼。
    “看來有人等不及了。”
    蕭玉淑憂心忡忡：“殿下，是否提前回京？”
    “不急。”
    唐羽搖頭，“狼騎尚未成型，現在回去，正中敵人下懷。”
    他走到帳外，望向長安方向，眼中寒光閃爍。
    “傳令蒙毅，明日開始實戰演練——目標，剿滅黑石山匪寨！”
    黑石山匪寨是盤踞在官道旁的一夥悍匪，據說背後有世家支持，專劫官糧。官府數次圍剿未果，反倒折損不少兵力。
    次日黃昏，五十名狼騎悄然逼近山寨。
    蒙毅伏在草叢中，低聲道：“殿下，寨門有十六名守衛，兩側箭樓各兩人，內院巡邏約三十人。”
    唐羽眯起眼睛：“放信號。”
    一名士兵取出竹哨，吹出幾聲鳥鳴。
    很快，山寨後方傳來同樣的回應——那是提前潛入的兩名狼騎。
    “行動。”
    十名弩手同時扣動機括，箭樓上的守衛應聲而倒。
    幾乎同一時刻，山寨後方火光衝天，匪徒們慌亂湧出，卻被埋伏在暗處的狼騎逐個狙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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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毅帶人破門而入，短刀翻飛，血光四濺。
    半炷香後，寨主被押到唐羽麵前，滿臉不可置信：“你們……是哪個營的？為何……”
    唐羽懶得廢話，一刀了結了他。
    “清點物資，帶走火藥和鐵器，其餘燒掉。”
    返程時，狼騎們沉默不語。這一戰，他們真正見識到了什麽叫“一擊必殺”。
    唐羽掃視眾人，淡淡道：“記住，狼騎不是軍隊，是影子。影子不需要榮耀，隻需要結果。”
    三日後，狼騎的凶名已傳遍周邊。
    唐羽正在校場檢閱，徐世澤匆匆趕來：“殿下，剛收到急報——唐書恒昨夜秘密會見北漠使者！”
    “北漠？”
    唐羽眼神一厲，“看來我這位三哥，連勾結外敵都學會了。”
    徐世澤壓低聲音：“更麻煩的是，陛下今早突然昏迷，宮中禦醫束手無策……”
    唐羽握緊拳頭，骨節發白。
    良久，他忽然笑了：“好，很好。”
    轉身對蒙毅道：“集合狼騎，今夜特訓提前結束。”
    “殿下要回京？”
    “不。”唐羽目光幽深，“先拔掉長安城外的釘子。”
    他展開地圖，指向城南一處莊園：“天機閣在此設有暗樁，明晚子時，我要這裏雞犬不留！”
    當夜，狼騎首次全員出動。
    五十名黑衣死士如幽靈般潛入莊園，弩箭、毒煙、陷阱……所有訓練過的殺戮技巧在這一刻淋漓盡致地展現。
    唐羽站在莊園外的高坡上，聽著裏麵的慘叫，麵無表情。
    蕭玉淑輕聲道：“殿下，不留活口審訊嗎？”
    “不必。”
    唐羽冷笑，“我要的就是讓天機閣知道——他們的把戲，該收場了。”
    黎明時分，莊園化作一片火海。
    唐羽翻身上馬，對蒙毅道：“你帶一半人繼續潛伏訓練，其餘人隨我回京。”
    “殿下要動手了？”
    “不。”
    唐羽望向長安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是有人逼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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