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紫宸殿外跪滿了文武百官。
    連續三日，唐皇的寢宮大門緊閉，隻有太醫令和幾名貼身太監能夠進出。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藥味，混合著檀香也掩蓋不住的腐朽氣息。
    "高公公，陛下今日可有好轉？"
    丞相徐世澤攔住剛從殿內出來的大太監，聲音壓得極低。
    高力士麵色灰敗地搖了搖頭："太醫說...說就在這三五日了......"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眾人回頭，隻見唐羽一身戎裝，帶著三百狼騎大步而來。他剛從北境趕回，鎧甲上還帶著未幹的血跡。
    "太子殿下！"
    百官慌忙行禮。
    唐羽視若無睹，徑直走向殿門："本宮要見父皇。"
    高力士硬著頭皮攔住："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
    "唰！"
    軍刺出鞘，冰冷的刃口抵在太監咽喉："包括太子？"
    殿門前的金吾衛麵麵相覷，終究不敢阻攔。
    唐羽推門而入，濃烈的藥味撲麵而來。
    龍榻上的唐皇形銷骨立，哪裏還有昔日英明神武的模樣？
    聽到動靜，他艱難地睜開眼："羽...兒......"
    "兒臣在。"
    唐羽單膝跪地，卻敏銳地注意到父皇枕邊放著一道明黃卷軸——是聖旨！
    唐皇顫抖著伸出手："北境...如何？"
    "崔元昊已伏誅，雁門關收複。"
    唐羽沉聲道，"但楚軍主力未損，兒臣懷疑......"
    "懷...疑什麽？"
    "朝中有人通敵。"
    唐羽目光如炬，"天機閣的勢力，比我們想象的更深。"
    唐皇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黑血噴在錦被上。他死死抓住唐羽的手："詔...詔書......"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殿門突然被撞開！
    "陛下！老臣救駕來遲！"
    隻見三皇子唐書恒帶著數十名禁軍衝了進來，為首的禁軍統領手中竟持著出鞘的橫刀！
    唐羽瞬間拔劍："三弟這是要造反？"
    "太子此言差矣。"
    唐書恒一臉悲憤，"有人要謀害父皇，本王豈能坐視？"
    他猛地指向唐羽："就是你！在父皇藥中下毒！"
    殿外頓時大亂。
    徐世澤厲喝："三皇子慎言！太子剛剛回京，如何下毒？"
    "證據在此！"
    唐書恒從袖中掏出一包藥粉，"這是從東宮搜出的"斷腸散"，與父皇所中之毒一模一樣！"
    唐羽不慌不忙，反而冷笑："三弟翻遍東宮，就找到這點東西？"
    他忽然拍了拍手，殿外立刻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三百狼騎已將紫宸殿團團圍住！
    "你......"
    唐書恒臉色大變，"你敢在父皇麵前動武？"
    "動武？"
    唐羽緩緩起身，"本宮是來護駕的。"
    他猛地掀開龍榻旁的香爐："真正的毒，在這裏！"
    爐灰飛揚中，幾片未燃盡的黑色葉片飄落——正是傳說中的"夢魘花"，燃燒後產生的毒煙能讓人日漸虛弱！
    "這香爐，是誰負責的？"
    唐羽逼視高力士。
    老太監撲通跪地："是...是貴妃娘娘每日親自......"
    話未說完，殿外突然傳來一聲尖叫："陛下！"
    眾人回頭，隻見楊貴妃披頭散發地衝來，手中竟握著一柄匕首！
    "護駕！"
    混亂中，唐書恒突然奪過禁軍佩刀，直刺唐羽後心！
    "鐺！"
    一柄長劍橫空出世，精準格開這致命一擊。
    持劍者竟是——大皇子唐龍！
    "大哥？"
    唐書恒驚駭欲絕。
    唐龍冷笑："三弟，你的戲演過頭了。"
    趁這間隙，楊貴妃已撲到龍榻前，匕首高高舉起——
    "噗！"
    一支弩箭貫穿她的咽喉！殿門外，蕭玉淑放下手弩，麵色冷峻。
    垂死的楊貴妃卻露出詭異笑容，用盡最後力氣扯開衣襟——她胸前赫然綁著一捆炸藥！
    "小心！"
    唐羽飛身撲向龍榻，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用身體護住了唐皇......
    當唐羽再次醒來時，已是一日後。
    "殿下！"
    寧婉兒哭紅了雙眼，"您終於醒了！"
    唐羽掙紮著坐起："父皇呢？"
    "陛下......"
    寧婉兒哽咽道，"暫時無恙，但太醫說受了驚嚇，恐怕......"
    "其他人？"
    "楊貴妃當場身亡，唐書恒被大皇子拿下，關在了宗正寺。"
    唐羽瞳孔一縮："唐龍？"
    "正是。"
    蕭玉淑推門而入，"大皇子這次出人意料地站在我們這邊，他供出了唐書恒與天機閣勾結的證據。"
    她遞上一份供詞，上麵詳細記錄了天機閣如何通過楊貴妃下毒，又如何策劃在唐皇駕崩後扶持唐書恒登基。
    "太巧了。"
    唐羽冷笑，"我那大哥什麽時候這般深明大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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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強撐著下床："備馬，本宮要去宗正寺。"
    宗正寺地牢，唐書恒被鐵鏈鎖在牆上，早已沒了往日的儒雅風度。
    看到唐羽，他瘋狂掙紮："唐羽！你不得好死！"
    "三弟何必激動？"
    唐羽拖過一把椅子坐下，"為兄隻是來問你幾個問題。"
    他取出那包"斷腸散"："這毒，是從天機閣得來的吧？"
    唐書恒啐了一口："是又如何？"
    "不如何。"唐羽輕笑，"
    隻是想告訴你，這毒有個特性——用過的人，身上會散發一種特殊氣味，三個月不散。"
    他忽然湊近，在唐書恒頸邊嗅了嗅："你身上，很幹淨。"
    唐書恒臉色驟變。
    "真正下毒的是楊貴妃，而你......"
    唐羽眯起眼睛，"是被推出來的替死鬼。"
    "你胡說！"
    "那這個呢？"
    唐羽掏出一枚玉佩，正是唐書恒平日隨身佩戴的，"從楊貴妃屍體上找到的——她臨死前，為何緊握著你的玉佩？"
    唐書恒如遭雷擊，突然崩潰大哭："大哥...大哥害我！"
    原來這一切都是唐龍的計策！
    他先是慫恿唐書恒與天機閣合作，又在關鍵時刻倒戈，為的就是讓兩個弟弟兩敗俱傷！
    "有意思。"
    唐羽把玩著玉佩，"三弟，想不想報仇？"
    當夜，唐龍正在府中飲酒慶賀，突然接到太子手諭：即刻進宮麵聖！
    "殿下，會不會有詐？"
    心腹擔憂道。
    唐龍大笑："怕什麽？唐書恒已成階下囚，老東西奄奄一息，這天下遲早是本王的！"
    他意氣風發地踏入紫宸殿，卻見唐皇端坐龍椅，哪有一絲病容？
    "父...父皇？"
    "逆子！"
    唐皇怒喝，"還不跪下！"
    殿門轟然關閉，四周陰影中走出數十名手持勁弩的狼騎。更讓唐龍魂飛魄散的是，唐書恒竟好端端地站在唐羽身旁！
    "你們......"
    "沒想到吧？"
    唐羽輕笑，"三弟什麽都招了——包括你如何指使他勾結天機閣，又如何策劃在父皇駕崩後除掉他。"
    唐龍暴起發難，卻被埋伏的蒙毅一腳踹翻。
    掙紮中，他懷中的密信掉落——正是與北境叛將崔元昊的往來書信！
    "原來通敵賣國的是你！"
    唐皇氣得渾身發抖，"來人！拖出去，淩遲處死！"
    "父皇饒命！父皇......"
    求饒聲漸漸遠去，唐羽卻皺起眉頭——這一切，太順利了。
    果然，當夜太醫緊急來報：唐皇吐血昏迷，脈象已如遊絲！
    "殿下，陛下恐怕......"
    太醫不敢說下去。
    唐羽望向窗外陰雲密布的夜空，喃喃自語："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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