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三刻，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吏部衙門外的青石板路上已傳來整齊的腳步聲。
    三百名"狼騎"精銳將整個吏部圍得水泄不通，他們手中的火把將黎明前的黑暗撕得粉碎。唐羽一身玄色勁裝，腰間懸著那柄飲血無數的軍刺，緩步走向吏部大門。
    "殿下！"
    守門的吏部小吏嚇得跪倒在地，"尚書大人還未......"
    "砰！"
    唐羽一腳踹開朱漆大門，驚得院內正在晨議的眾官員齊齊站起。
    吏部尚書鄭元禮手中的茶盞"啪"地摔在地上，褐色的茶湯濺濕了紫袍下擺。
    "太...太子殿下？"
    鄭元禮強作鎮定，"不知......"
    "鄭大人。"
    唐羽從懷中取出一本冊子，"認識這個嗎？"
    鄭元禮看清冊子封麵後，臉色瞬間慘白——那是吏部最機密的《銓選簿》，記錄著所有官員的升遷內幕。
    "三品以上，七成出自五姓七望；五品以上，八成與世家聯姻。"
    唐羽的聲音不緊不慢，卻字字誅心，"好一個"選賢任能"的吏部！"
    他猛地將冊子摔在案上："韓愈！"
    身著青色官服的新科進士應聲出列："臣在！"
    "念名單。"
    韓愈展開一卷黃絹，聲音洪亮："貞觀七年吏部考核不公案，首批問罪官員如下：鄭元禮、王渙、盧承慶......"
    每念一個名字，就有兩名狼騎上前拿人。
    被點到名的官員麵如死灰，有人當場癱軟，更有甚者直接尿了褲子。
    "冤枉啊！"
    一名侍郎突然撲到唐羽腳下，"下官隻是奉命行事......"
    "奉命？"
    唐羽冷笑，"奉誰的命？大唐律法，還是世家門閥？"
    他環視眾人："即日起，吏部所有官員停職審查。新任吏部尚書由......"
    話未說完，一名白發老臣突然衝出："太子這是要動搖國本！老臣誓死不從！"
    說著竟要撞柱明誌！
    唐羽眼疾手快，一把拽住老臣衣領："想死？沒那麽容易。"
    他湊到老臣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三年前江南科場案，你收受崔氏白銀五萬兩，害得十二名舉子家破人亡——這筆賬，得慢慢算。"
    老臣頓時癱軟如泥。
    午時，刑部大牢。
    唐羽親自提審鄭元禮。
    昔日威風八麵的吏部尚書，如今披頭散發，囚衣上沾滿稻草。
    "殿下何必趕盡殺絕......"
    鄭元禮聲音嘶啞，"世家根基深厚，您......"
    "唰！"
    一柄匕首突然釘在鄭元禮兩腿之間的木凳上，嚇得他差點咬到舌頭。
    "本宮沒時間聽廢話。"
    唐羽把玩著另一把匕首，"隻問一次——天機閣安插在六部的人，都有誰？"
    鄭元禮瞳孔驟縮："下官不知......"
    "噗！"
    匕首穿透手掌，將鄭元禮的右手釘在牆上。
    慘叫聲中，唐羽慢條斯理地展開一幅畫像——畫中是個十歲左右的男孩。
    "你嫡孫鄭彥，昨日在終南山別院失蹤。"
    唐羽的聲音溫柔得可怕，"你說，會不會是天機閣幹的？"
    鄭元禮徹底崩潰：
    "我說！我說！
    禮部侍郎趙元楷、兵部郎中盧承嗣、還有......"
    他一口氣報了十七個名字，全是各部要職。
    唐羽滿意地拍拍他的臉："早這樣多好。"
    起身時，他對獄卒吩咐："給鄭大人包紮，別讓他死了——三日後公審，要他親口供認罪行。"
    短短三日，長安官場天翻地覆。
    吏部、戶部、禮部幾乎被連根拔起，三百多名官員下獄。
    更令人震驚的是，接替他們的全是新科進士及各地推薦的寒門才俊，年紀最大的不過三十五歲。
    韓愈被破格提拔為吏部侍郎，主持官員考核。
    他上任第一天就頒布新規：所有升遷必須經過"三考"——德、才、績，且要有三人以上聯保。
    "殿下，這是改革後的《銓選章程》。"
    韓愈將厚厚的奏折呈上，"但世家在地方上的勢力......"
    "別急。"
    唐羽抿了口茶，"你看這個。"
    他推過一份密報，上麵記載著各地世家的最新動向：有暗中轉移財產的，有銷毀賬冊的，甚至還有組織私兵對抗朝廷清丈田畝的。
    "魚兒上鉤了。"
    唐羽輕笑，"傳令"寒門"，準備收網。"
    第四日黎明，一場蓄謀已久的行動同時在大唐三十六州展開。
    各州新上任的年輕官員帶著太子手諭，在駐軍配合下直撲世家大族。
    他們手持一種奇怪的儀器——那是唐羽發明的"丈量儀"，能精準測算土地麵積，再隱秘的田產也無所遁形。
    反抗最激烈的是清河崔氏。
    當官兵到來時，崔氏竟集結了上千部曲持械對抗。
    "放箭！"
    隨著帶隊校尉一聲令下，數十支綁著火藥的箭矢射入崔氏大宅。
    爆炸聲過後，官兵們戴著浸濕的麵巾衝入濃煙——這是唐羽傳授的"化學戰"，用石灰和辣椒粉製成的煙霧彈，能讓人瞬間喪失戰鬥力。
    不到半日，這個延續數百年的豪門望族就土崩瓦解。
    查抄出的地契裝了整整十車，金銀珠寶更是不計其數。
    同樣的場景在各州上演。
    當夕陽西下時，大唐的天空似乎都變得清澈了幾分。
    深夜，東宮密室。
    唐羽正在聽蕭玉淑匯報各地戰果，寧婉兒突然闖入："殿下，出事了！"
    她手中拿著一份染血的密信："北境急報，楚凝玉攻破雁門關，守將崔元昊投降！更可怕的是......"
    寧婉兒聲音發顫："她軍中出現了火器！"
    唐羽猛地站起："什麽製式？"
    "據描述，很像殿下的"雷火彈"，但威力更大。"
    唐羽眼神瞬間冰冷："天機閣......"
    他轉向牆上的巨幅地圖，手指重重按在雁門關位置："傳令三軍，明日出征！"
    "那朝中......"
    "交給韓愈。"
    唐羽冷笑，"是時候讓那些"寒門"證明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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