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朱雀大街上，報捷的快馬踏起陣陣煙塵。
    驛卒高舉插著三根羽毛的軍報，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北漠大捷！斬首五萬！阿史那律授首！"
    街邊茶樓二層，寧婉兒手中的茶盞微微一顫，幾滴茶水濺在衣袖上。
    她顧不得擦拭，快步走到窗前，看著驛卒飛馳而過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娘娘，是否要進宮準備迎駕？"
    貼身侍女小聲詢問。
    寧婉兒搖搖頭："
    陛下密信中說，他要先去昆侖..."她突然壓低聲音，"去把徐相請來，就說有要事相商。"
    一個時辰後，丞相府密室中。徐世澤看完唐羽的密信，花白的眉毛擰成一團："陛下要獨自前往昆侖地宮？這太危險了！"
    寧婉兒從袖中取出一卷古樸的竹簡："徐相請看，這是家父臨終前交給我的《龍淵劍譜》。
    上麵記載，唯有真龍血脈持劍入地宮，方能開啟秘境。"
    徐世澤仔細翻閱，突然在一處停下："這裏說...秘境開啟時會有天地異象..."
    "不錯。"
    寧婉兒指向窗外的天空，"昨夜欽天監觀測到昆侖方向有紫氣東來，想必陛下已經找到了入口。"
    老丞相沉思片刻："娘娘的意思是..."
    "陛下臨行前交代，若北漠戰事平定，即刻公告天下，穩定民心。"
    寧婉兒取出一卷明黃絹帛，"這是擬好的捷報，請丞相過目。"
    徐世澤展開一看，不由讚歎："好一個"雪夜奇襲，火燒連營"！陛下用兵如神啊！"
    寧婉兒微微一笑："還有一事。楚凝玉的傷勢已無大礙，她請求回楚國一趟..."
    "這..."
    徐世澤麵露難色，"她畢竟是敵國公主..."
    "陛下有令，準其所請。"
    寧婉兒取出一枚令牌，"但需派影衛暗中跟隨。"
    就在兩人商議時，長安城已經沸騰了。
    捷報傳遍大街小巷，百姓自發張燈結彩，酒樓茶肆人滿為患，到處都在傳頌唐羽的豐功偉績。
    "聽說陛下親自上陣，一刀砍了阿史那律的腦袋！"
    "何止啊！我表哥在軍中當差，說陛下用了仙法，引來天火焚盡敵營！"
    "怪不得今早我看見太廟方向有金光..."
    人群中，幾個身著儒衫的男子交換著眼色，悄然退去。
    他們七拐八繞，最終進入一間不起眼的民宅。宅內昏暗的燭光下，坐著個戴鬥笠的老者。
    "閣老，唐羽不在長安，去了昆侖。"
    為首的儒生低聲道，"寧婉兒和徐世澤正在籌備凱旋大典..."
    老者緩緩抬頭，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好機會。傳令"潛龍組"，三日後行動。"
    "那楚凝玉..."
    "讓她走。"
    老者陰森一笑，"正好借她的手，把"那個東西"帶回楚國..."
    同一時刻，千裏之外的昆侖山腳。
    唐羽望著高聳入雲的雪山，呼出的白氣在胡須上結了一層薄霜。
    他身後是五百名精銳親衛，以及傷勢初愈的楚凝玉和蕭玉淑。
    "陛下，尋龍盤顯示入口就在前麵山穀。"
    楚凝玉捧著藍光閃爍的羅盤，眉頭緊鎖，"但有些不對勁...能量波動比預想的強很多..."
    唐羽接過羅盤，發現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山穀深處的一個冰窟。
    更奇怪的是，他懷中的龍淵劍也開始微微震顫，仿佛在呼應什麽。
    "蒙恬，你帶人在此紮營。楚凝玉、蕭玉淑隨朕進去看看。"
    "陛下！"蒙恬急道，"太危險了！至少讓末將..."
    "這是命令。"
    唐羽不容置疑，"若三日內朕沒有回來，你即刻帶兵返回長安，輔佐皇後監國。"
    蒙恬還想再勸，唐羽已經大步走向冰窟。
    楚凝玉和蕭玉淑對視一眼，快步跟上。
    冰窟內部遠比想象的寬闊，四壁晶瑩剔透，折射出夢幻般的藍光。
    隨著深入，溫度不升反降，嗬氣成冰。蕭玉淑凍得嘴唇發紫，卻堅持走在最前麵照明。
    "等等！"
    楚凝玉突然攔住兩人，"前麵有東西！"
    借著火把的光亮，唐羽看到冰層中封著十幾具屍體——全都穿著天機閣的服飾，麵容驚恐，仿佛在死前看到了極為可怕的東西。
    "是凍死的？"
    蕭玉淑小聲問。
    楚凝玉搖頭："不，他們體內...沒有血液。"
    唐羽心頭一凜，想起宇文拓的死狀。
    他拔出龍淵劍，劍身的藍光頓時照亮了前方道路："跟緊我。"
    又前行百餘步，冰窟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的冰洞出現在眼前，洞中央是一座完全由冰晶構成的祭壇，壇上懸浮著一顆...龍首！
    那龍首足有磨盤大小，雙目緊閉，龍須宛然。
    最詭異的是，它通體晶瑩如玉，內部有金色液體緩緩流動，在冰晶折射下美得驚心動魄。
    "祖龍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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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凝玉聲音發顫，"天機閣找了幾百年..."
    蕭玉淑突然指著祭壇下方："有人！"
    隻見祭壇基座旁跪著三個白袍人，正以古怪的姿勢朝龍首叩拜。
    聽到動靜，他們緩緩回頭——赫然是三個與宇文拓一模一樣的老者！
    "分身術？"
    唐羽握緊龍淵劍。
    中間的老者微笑："不，我們才是本體...死在外麵的，不過是替身罷了。"
    他站起身，"唐皇陛下，恭候多時了。"
    唐羽冷笑："等朕來殺你嗎？"
    "等您來...完成儀式。"
    老者張開雙臂，"千年來，天機閣守護祖龍秘境，就是為了等待真龍血脈的到來..."
    "胡說！"
    楚凝玉厲聲打斷，"你們明明是在竊取祖龍之力！"
    老者不以為意："楚丫頭，你母親沒告訴你嗎？
    每一代楚凝玉的使命，就是輔佐真龍..."
    "你放屁！"
    楚凝玉突然暴起，手中血光閃現！
    三名老者同時出手，六道白光如鎖鏈般將楚凝玉捆在半空！
    蕭玉淑想上前幫忙，卻被無形氣牆彈開。
    "陛下快走！"
    楚凝玉掙紮著喊道，"他們要拿你獻祭！"
    唐羽卻紋絲不動，反而上前一步："你們到底想要什麽？"
    "很簡單。"
    中間的老者微笑，"請您將龍淵劍插入祖龍眉心...釋放它的力量..."
    唐羽看向那顆龍首，恍惚間似乎看到龍眼皮微微顫動。
    一個古老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不要相信...他們想...毀滅人族...】
    "陛下！別聽他的！"
    蕭玉淑突然掏出一本古籍，"我查過資料，祖龍是被人族先祖封印的！一旦釋放..."
    老者怒喝："多嘴！"
    一掌揮出，蕭玉淑如斷線風箏般飛出去，重重撞在冰壁上，吐血昏迷！
    "玉淑！"
    唐羽目眥欲裂，龍淵劍光芒暴漲！
    "陛下若不肯合作..."老者冷笑，"那就別怪我們..."
    他猛地一揮手，楚凝玉發出淒厲慘叫，七竅中滲出鮮血！
    更可怕的是，她體內的血凰花印記全部浮現，整個人如同燃燒的血色火炬！
    "住手！"
    唐羽怒吼。
    "龍淵入眉心，我就放了她。"
    老者聲音冰冷，"否則...讓她生不如死！"
    唐羽看著痛苦掙紮的楚凝玉，又看看昏迷的蕭玉淑，最終緩緩走向祭壇。
    龍淵劍在手中越來越燙，幾乎要灼傷皮膚。
    當他站在龍首前時，那個古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刺下去...結束我的痛苦...但記住...用你的血...】
    唐羽福至心靈，突然割破手掌，讓鮮血浸透劍身。
    龍淵劍頓時金光大盛，劍尖直指龍首眉心——
    "不！"三名老者同時撲來，卻為時已晚。
    劍尖觸及龍首的瞬間，整個冰洞劇烈震動！
    龍首突然睜開雙眼，兩道金光直射洞頂！
    冰層開裂，無數碎冰如利箭般四射，三名老者被穿成篩子，慘叫著化為灰燼！
    楚凝玉從半空墜落，被唐羽一把接住。
    她虛弱地睜開眼："陛下...快走...這裏要塌了..."
    唐羽抱起她，又去攙扶蕭玉淑。就在這時，龍首突然開口：
    【後羿...帶上我的眼睛...去找剩下的軀體...】
    一顆金色的珠子從龍首額間飛出，懸浮在唐羽麵前。
    他下意識伸手接住，珠子竟融入掌心，在手腕處形成一個龍形印記！
    【快走...秘境要封印了...】
    唐羽不敢耽擱，背著蕭玉淑，攙著楚凝玉，拚命向外跑去。
    身後冰洞不斷坍塌，當他們衝出洞口的瞬間，整座雪山轟然塌陷！
    "陛下！"
    蒙恬帶人迎上來，"發生什麽事了？"
    唐羽喘著粗氣回頭，隻見雪崩過後，原來的冰窟已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全新的雪峰。
    "回長安。"
    他沉聲道，"立刻回長安。"
    三日後，當唐羽的車駕出現在長安城外十裏亭時，道路兩旁已經擠滿了迎接的百姓。寧婉兒率領文武百官在城門處等候，看到唐羽安然歸來，眼中淚光閃爍。
    "恭迎陛下凱旋！"
    萬民跪拜，聲震九霄。
    唐羽扶起寧婉兒，在她耳邊低語："朕有要事相商。"
    當夜，禦書房內。
    唐羽展示出手腕上的龍形印記："祖龍給了我一個任務...集齊它的九件遺骸。"
    寧婉兒倒吸一口涼氣：
    "這..."
    "更關鍵的是，"唐羽麵色凝重，"天機閣沒有覆滅。死在我們手裏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陛下是說..."
    "有一個更大的陰謀。"
    唐羽看向窗外的星空，"而楚國，很可能是下一個目標。"
    寧婉兒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東南方的天際，一顆血色星辰格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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