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清晨被急促的馬蹄聲打破。
    八百裏加急的信使高舉著插有紅翎的戰報，從朱雀大街飛馳而過，沿途灑落的捷報被百姓爭相撿拾。
    "驪山大捷！太子殿下以五千破五萬，楚軍潰逃百裏！"
    茶樓酒肆瞬間炸開了鍋。小二爬上桌子，高聲誦讀著捷報上的文字："...太子親率玄甲軍，以"驚雷"破敵，陣斬楚軍萬餘，繳獲輜重無數..."
    "驚雷？那是什麽兵器？"
    "聽說是太子發明的神器，一響就能炸飛幾十個楚兵！"
    皇宮內，唐皇李淵明手持捷報，指尖微微顫抖。高力士小心翼翼地上前："陛下，三皇子在殿外求見..."
    "宣。"
    唐書恒快步進殿，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喜色："兒臣恭賀父皇！二哥立此奇功，實乃大唐之福！"
    唐皇目光深邃："你大哥呢？"
    "這..."
    唐書恒麵露難色，"大哥昨夜追擊楚軍殘部，至今未歸..."
    "報——！"
    又一名信使衝進大殿，撲通跪地："潼關急報！大皇子...大皇子追擊楚軍時不幸墜崖，屍骨無存！"
    滿朝嘩然。
    唐皇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恢複平靜："厚葬。"
    東宮內，寧婉兒正在整理軍報副本。
    "娘娘！"
    侍女匆匆跑來，"戶部趙尚書帶著十幾家商賈在府外求見，說是要捐資助軍！"
    寧婉兒唇角微揚："讓他們在前廳候著。"
    她轉向案幾上的地圖，手指輕點黑石坡的位置。
    唐羽密信中提到的會麵就在今日，而此刻長安城的歡騰，正是最好的掩護。
    "蕭姑娘如何了？"
    "回娘娘，蕭姑娘的毒已解了大半，隻是身子還虛。"
    寧婉兒點點頭："備車，我要去徐府。"
    與此同時，驪山大營正在舉行犒軍大典。
    唐羽高坐將台，看著台下五千玄甲軍整齊列陣。經過連番血戰，這些將士眼中已褪去青澀，隻剩下鐵血鋒芒。
    "此戰之功，屬於每一位將士！"
    唐羽高舉酒碗，"陣亡者，撫恤三倍；立功者，連升三級！"
    "太子千歲！"
    聲浪震天中，趙虎悄悄靠近："殿下，黑石坡那邊已經安排好了。"
    唐羽微微頷首，目光掃過歡慶的人群，在某處微微一頓——一個身著低級軍官服飾的身影正悄然退場，看身形，像極了唐書恒的心腹。
    "派人盯著。"唐羽低聲道，"看他往哪個方向送信。"
    午時三刻，黑石坡。
    這是一處位於兩軍交界的小山丘，四周視野開闊，藏不住伏兵。唐羽隻帶了趙虎一人，靜候楚凝玉的到來。
    風過荒草，沙沙作響。
    "她不會來了。"趙虎有些焦躁。
    唐羽卻氣定神閑："再等等。"
    話音未落，遠處出現一道紅色身影。楚凝玉果然單騎而來，紅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腰間卻懸著一柄短劍而非長槍。
    "唐太子好膽識。"
    她在十步外勒馬，"就不怕本宮設伏？"
    唐羽輕笑："公主若要殺我，昨日山穀中就不會隻射手腕。"
    楚凝玉眼中閃過一絲惱怒，隨即肅容："你讓俘虜帶的話，是什麽意思？"
    唐羽從懷中取出那個刻著"墨"字的轟天雷："墨家機關術冠絕天下，沒想到竟與大楚合作了。"
    "你...！"
    楚凝玉臉色驟變，"你怎麽知道..."
    "我還知道，"唐羽步步逼近，"墨家現任巨子墨陽子，其實是你舅舅。"
    這個秘密顯然擊中要害，楚凝玉的手瞬間按上劍柄。趙虎立刻拔刀，卻被唐羽抬手製止。
    "不必緊張。"
    唐羽將轟天雷拋給楚凝玉，"我可以保守這個秘密，甚至...可以幫你們改進火藥配方。"
    楚凝玉接住轟天雷，滿臉不可思議："你...為什麽要幫敵人？"
    "敵人？"
    唐羽搖頭，"我的敵人從來不是大楚，而是朝中那些蛀蟲。"他直視楚凝玉的眼睛，"就像你的敵人，也不是大唐。"
    風卷起二人的衣袍，獵獵作響。
    良久，楚凝玉緩緩收劍："你想要什麽？"
    "停戰三個月。"
    唐羽伸出三根手指，"這期間，你我聯手演一場戲。"
    "演戲？"
    "不錯。"
    唐羽微笑，"一場讓所有人都相信，我們不死不休的大戲。"
    當夜，長安城歡慶的氣氛達到高潮。
    百姓自發在街頭掛起紅燈，酒肆免費供酒，連平康坊的歌妓都唱起了讚頌太子的新詞。而在這片歡騰中，一隊不起眼的馬車悄悄駛入了三皇子府的後門。
    馬車裏，戶部尚書趙明誠臉色陰沉："殿下，太子的聲望已經壓不住了！"
    唐書恒把玩著一枚玉佩，燈光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急什麽，好戲才剛開始..."
    他轉向陰影處："東西準備好了嗎？"
    一個佝僂身影走出黑暗，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銅匣："按照殿下吩咐，從西域求來的"百日枯"，無色無味，中毒者百日之內必亡，神仙難救。"
    唐書恒滿意地笑了："明日慶功宴，本皇子要親自為二哥...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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