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三十裏的密林中，暴雨過後的泥土散發著腥氣。
    唐羽將染血的匕首在屍首上擦了擦，冷眼看著被五花大綁的唐書恒。
    這位三皇子此刻狼狽不堪，華貴的錦袍沾滿泥漿，臉上還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
    "二哥...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麽？"
    唐羽一腳踩在他胸口，"解釋你如何勾結天機閣？還是解釋你給我下毒？"
    唐書恒麵色慘白，突然瞥見唐羽身後的狼騎正在搜查馬車，頓時掙紮起來："不！別碰那個匣子！"
    唐羽轉身，見趙虎正捧著一個青銅匣子走來。
    匣子不過巴掌大小，卻用三道機關鎖封著，側麵刻著北鬥七星紋樣。
    "殿下，這匣子有古怪，我們打不開..."
    "小心！"
    唐羽突然暴喝，一把推開趙虎。
    幾乎同時，匣子縫隙中射出三枚鋼針，深深釘入旁邊樹幹，針尖泛著幽藍的光。
    "見血封喉..."
    唐羽冷笑，"三弟還真是準備周全。"
    唐書恒麵如死灰，突然歇斯底裏地大笑："晚了！一切都晚了！北漠大軍明日就到，父皇已經服下"百日枯"，你就算殺了我..."
    "閉嘴！"
    唐羽一記手刀劈在唐書恒頸側，將他打暈過去。他拿起那個青銅匣子，仔細端詳機關構造，突然發現底部有個隱蔽的凹槽，形狀竟與天機閣令牌完全吻合。
    "趙虎，你帶一隊人押送唐書恒回驪山密道，嚴加看管。"唐羽將匣子收入懷中，"其餘人隨我去會會楚軍。"
    兩個時辰後，唐羽帶著五十名狼騎潛伏在官道旁的樹林中。
    "殿下，前方五裏就是楚軍先鋒營。"
    斥候低聲匯報，"奇怪的是，他們打著勤王旗號，卻按兵不動。"
    唐羽眯起眼睛。按照約定，楚凝玉應該在三日後才出現，如今提前到來，必有蹊蹺。
    "抓個活口問問。"
    一支十人巡邏隊正巧經過林邊。
    唐羽打了個手勢，狼騎們如鬼魅般散開。當巡邏隊走到樹林最茂密處時，十幾條繩索突然從地麵彈起！
    戰馬驚嘶，騎士墜地。楚軍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狼騎按倒在地。唐羽徑直走向那個領頭的副將，一把扯下他的麵甲——
    竟是個熟人！
    "韓將軍？"
    唐羽挑眉，"潼關一別，沒想到在這裏見麵。"
    韓衝是楚凝玉的心腹副將，曾在潼關與唐羽交過手。此刻他嘴角流血，卻昂首冷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帶回去。"
    臨時營地內，韓衝被綁在木樁上，麵前擺著一排刑具。
    "韓將軍是聰明人。"
    唐羽把玩著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我隻問三個問題。答得好，你活著回楚軍；答不好..."
    刀光一閃，韓衝的護腕齊根而斷，卻沒傷到皮肉分毫。
    "第一，楚軍為何提前到來？"
    韓衝咬牙不語。唐羽也不急，慢條斯理地削著木棍："楚凝玉派你來送死，你卻在這逞英雄，有意思。"
    "放屁！"
    韓衝暴怒，"公主是接到密報，說北漠與天機閣勾結要偷襲我軍，才提前..."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唐羽卻眼睛一亮："第二個問題，這密報是誰送的？"
    "不知道！"
    韓衝梗著脖子，"信使帶著公主的私人印信，直接進了中軍大帳！"
    唐羽若有所思。能拿到楚凝玉私人印信的，必是她極其信任之人。
    "最後一個問題..."
    唐羽突然湊近，"楚軍中，可有天機閣的眼線？"
    韓衝瞳孔微縮，隨即冷笑："你以為我會背叛公主？"
    "不是背叛。"
    唐羽從懷中取出青銅匣子，"是救她。"
    看到匣子的瞬間，韓衝臉色大變："這...這東西怎麽在你手裏？"
    "認識？"
    唐羽敏銳地捕捉到他的反應，"說清楚，我放你回去報信。"
    韓衝掙紮良久，終於低聲道："半月前，公主的貼身侍女雨棠收過這樣一個匣子...當晚公主就遭遇刺殺。"
    唐羽與趙虎對視一眼——果然有天機閣的內奸！
    "來人，給韓將軍鬆綁。"
    韓衝活動著手腕，警惕地看著唐羽："你真放我走？"
    "順便帶個口信。"
    唐羽遞給他一塊玉佩，"告訴楚凝玉，明日子時，我在老地方等她。若不來..."
    他晃了晃青銅匣子："後果自負。"
    夜幕降臨，唐羽站在臨時搭建的了望台上，遠眺楚軍大營的燈火。
    趙虎匆匆走來："殿下，剛收到長安密報，陛下病情突然加重，徐丞相請您速回！"
    唐羽握緊欄杆，指節發白。現在回長安，等於放棄對北漠大軍的阻擊；可不回去，父皇性命堪憂...
    "傳令，全軍拔營。"
    他終於下定決心，"趙虎，你帶三百狼騎繼續監視楚軍動向。"
    "殿下要獨自回京？太危險了！"
    "不是獨子。"唐羽望向遠處的官道，"我們有"貴客"同行。"
    月光下，一隊人馬正疾馳而來，為首的紅色身影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楚凝玉竟親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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