驪山行宮外，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
    唐羽站在山崖上，望著遠處長安城的滾滾濃煙。
    天機閣的爆炸計劃雖然被他們破壞了大半，但仍有十餘處火藥被引爆，太極殿、朱雀門等重要建築毀於一旦。
    "陛下安全嗎？"
    他聲音嘶啞。
    寧婉兒點頭："影衛護送父皇從密道撤離，現在應該在青龍寺。"她猶豫片刻，"但大皇子失蹤了。"
    唐羽冷笑："唐龍不傻，肯定躲起來了。"
    地鼠匆匆跑來："殿下，查清楚了！天機閣殘部往東去了，看樣子是要投奔楚軍！"
    "楚軍？"
    唐羽眉頭一皺，"楚國不是已經求和了嗎？"
    "是之前潰敗的呂鬆舊部。"
    地鼠解釋，"約五萬人盤踞在陰山北麓，靠著搶來的糧草負隅頑抗。"
    唐羽眼中寒光一閃。陰山北麓...那裏有楚國最大的前線糧倉，若讓天機閣殘部與楚軍匯合...
    "傳令。"
    他當機立斷，"狼牙衛隨我奇襲糧倉，趙虎率主力佯攻楚軍大營。"
    寧婉兒拉住他："你的傷..."
    "無礙。"
    唐羽係緊戰甲，"楚凝玉醒了嗎？"
    蕭玉淑搖頭："毒性太烈，軍醫說至少要三日..."
    "照顧好她。"唐羽翻身上馬，"若我猜得不錯，她身上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陰山北麓，楚軍糧倉。
    夜色如墨，一隊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抹掉了外圍哨兵。
    唐羽伏在草叢中，仔細觀察糧倉布局。
    這座建在山穀中的糧倉規模驚人，數十座倉廩整齊排列，周圍駐紮著至少三千守軍。
    更棘手的是，糧倉後方就是懸崖，一旦遇襲，楚軍很可能會選擇玉石俱焚。
    "殿下。"
    影低聲道，"東南角守備最弱，但那裏靠近懸崖..."
    "正合我意。"唐羽冷笑，"地鼠，你帶三個人去主糧倉埋火藥；鐵塔負責製造混亂；影、魅跟我去中軍帳。"
    行動迅疾如風。
    鐵塔帶著幾名力士，在糧倉西側點燃了事先準備的草料。火勢很快蔓延，守軍慌忙敲鑼示警，大批士兵趕去救火。
    趁此混亂，唐羽三人如鬼魅般潛入中軍帳。帳內，幾名將領正在爭吵——
    "...天機閣的人不可信！"
    一名虯髯大將拍案而起，"呂鬆已死，我們應當立刻撤軍！"
    "撤？"
    另一名白麵儒生冷笑，"糧草隻夠三日，撤回楚國至少要半月，你想讓弟兄們餓死在路上？"
    唐羽眼神一凜——楚軍果然缺糧！
    他正要行動，突然聽見那儒生壓低聲音："其實...有個法子。天機閣答應，隻要我們配合他們拿下唐羽，就提供糧草..."
    虯髯大將怒道："放屁！他們自己都像喪家之犬..."
    "嗖！"
    一支弩箭突然從帳外射入，正中虯髯大將咽喉！
    "敵襲！"
    帳內大亂。唐羽暗叫不好，這分明是有人要滅口！他一個箭步衝入，長劍如虹，瞬間斬殺兩名護衛。那白麵儒生嚇得癱軟在地："別...別殺我..."
    "誰指使你的？"
    唐羽劍尖抵住他喉嚨。
    儒生顫抖著指向帳外：
    "他...他們說是閣主..."
    話音未落，帳外傳來地鼠的尖嘯——這是事先約定的預警信號！
    唐羽顧不得追問，拽起儒生就往外衝。剛出帳門，就看見糧倉方向火光衝天，爆炸聲連綿不絕！
    "殿下！"
    地鼠滿臉是血地跑來，"中計了！天機閣的人早就埋伏在..."
    "轟！"
    又是一聲巨響，這次近在咫尺！
    唐羽被氣浪掀翻，耳中嗡嗡作響。他勉強爬起來，隻見四周已是一片火海，無數糧倉在爆炸中化為灰燼。
    更可怕的是，懸崖方向出現了大批弓箭手——正是天機閣的殺手！
    "撤！"
    唐羽拽起昏迷的儒生，"往東突圍！"
    黎明時分，唐軍臨時營地。
    唐羽清點人數，心沉到穀底——十二名狼牙衛折了四個，餘下人人帶傷。
    "但任務完成了，"鐵塔憨厚一笑，"楚軍糧倉全毀，這個冬天他們難熬了。"
    唐羽卻眉頭緊鎖："不對勁...那些火藥不是我們埋的。"
    地鼠檢查著從現場帶回的碎片："殿下說得對，這火藥配方比我們的更烈，像是..."
    "天機閣的。"
    唐羽猛然醒悟，"他們是故意的！借我們的手毀掉楚軍糧草，逼楚軍與他們合作！"
    被俘的白麵儒生此時已醒，聽到這話頓時麵如土色："完了...大將軍說過，若糧草被毀，就隻能聽天機閣擺布..."
    唐羽沉思片刻，突然問道："你們軍中還有多少存糧？"
    "隻夠...隻夠三日。"
    "寒冬將至..."
    唐羽望向陰山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傳令趙虎，全軍後撤三十裏。"
    地鼠不解：
    "不打了？"
    "打？"唐羽輕笑，"
    我要讓天機閣嚐嚐什麽叫真正的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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