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地道中，唐羽重重摔在冰冷的石板上。
    他悶哼一聲，立刻翻身而起，手已按在腰間佩劍上。
    地道裏彌漫著腐朽的氣息，遠處隱約有火光晃動。
    唐羽眯起眼睛，適應黑暗後，發現這是一條通往城外的密道——胡烈顯然早有準備，一旦城破，便從此處脫身。
    "想逃？"
    唐羽冷笑，循著火光追去。
    地道盡頭是一處隱蔽的山洞。洞外風雪呼嘯，胡烈正指揮親衛將十幾個孩童塞進馬車。見唐羽追來，胡烈臉色大變："攔住他！"
    十餘名死士拔刀衝來。唐羽長劍出鞘，寒光閃過，最前麵的兩人已捂著喉嚨倒下。但寡不敵眾，很快他便被逼到角落，左臂被劃開一道血口。
    "太子殿下，"胡烈獰笑，"您就死在這荒山野嶺吧！"
    話音未落，洞外突然傳來慘叫。一道紅影如鬼魅般殺入，劍光所過之處，血花飛濺。
    "楚凝玉？"
    胡烈驚駭後退，"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楚凝玉劍尖滴血，冷冷道："你身上的熏香，三裏外都聞得到。"
    唐羽趁機突襲，一劍刺穿胡烈肩膀，將其釘在岩壁上："說！天機閣為何抓這些孩子？"
    胡烈疼得麵目扭曲，卻狂笑起來："你以為贏了？閣主早已——"
    一支弩箭突然從暗處射來，精準貫穿胡烈咽喉！唐羽猛地回頭，隻見一道黑影消失在風雪中。
    "追不上了。"
    楚凝玉按住他，"先救孩子。"
    馬車裏的孩童大多昏迷，顯然是喂了藥。唐羽清點人數，臉色驟變："少了一個。"
    "是周岩名單上那個叫"阿沅"的女孩，"楚凝玉翻看名冊，"胡烈臨死前說的"閣主"，莫非是天機閣主？"
    風雪愈烈，唐羽脫下大氅蓋在孩子們身上："先回陽平城，這裏不宜久留。"
    陽平城內，捷報與噩耗同時傳來。
    三城盡複，但唐羽的副將趙虎在玉門城巷戰中重傷，生死未卜。
    更棘手的是，唐羽剛進城就接到密報——大皇子唐龍趁他不在，已說服唐皇調走五萬邊軍，美其名曰"拱衛京師"。
    "這是要斷殿下後路啊！"
    謀士陳昱急道，"軍中糧草隻夠十日，若再無補給......"
    唐羽凝視沙盤，突然將代表楚軍的黑旗全部拔掉，換上代表北漠的藍旗："唐龍敢這麽做，是因為北漠異動。"
    眾人嘩然。北漠與大楚素有勾結，若此時南下......
    "報！"
    斥候衝進來，"北漠三萬鐵騎已破黑水關，距陽平城僅兩日路程！"
    帳內死寂。唐羽卻笑了："果然如此。"他猛地拍案，"傳令：全軍撤出陽平城，退守玉門！"
    "什麽？"
    眾將愕然，"好不容易打下的城池......"
    "北漠騎兵擅野戰，拙攻城。"
    唐羽手指劃過地圖，"我們放棄陽平，誘敵深入，在雪鬆嶺設伏。"
    楚凝玉突然開口："我有一支私兵可助你，但有個條件。"
    "說。"
    "那個失蹤的女孩阿沅，"她緊盯唐羽，"找到後交給我。"
    唐羽若有所思地點頭："成交。"
    雪鬆嶺，暴風雪肆虐。
    唐羽的伏兵已在深雪中潛伏整夜。新式連弩用油布包裹，弩手們的手指早已凍得青紫。遠處，北漠騎兵如黑色潮水般湧入山穀。
    "再等等......"
    唐羽趴在雪地裏低語。當敵軍前鋒即將衝出穀口時，他猛地揮下紅旗："放箭！"
    數百支火箭劃破風雪，射向預先埋好的火藥桶。震天爆炸中，兩側雪峰崩塌，瞬間吞沒半數敵軍！
    "殺！"
    唐羽率騎兵從側翼殺出。北漠陣型大亂，但很快穩住陣腳。一名戴著狼頭盔的巨漢手持雙斧，所過之處唐軍人仰馬翻——正是北漠猛將阿史那魯。
    "我來。"
    楚凝玉突然策馬上前，解下紅色披風拋向空中。阿史那魯被那一抹鮮紅分散注意力的瞬間，她的長劍已毒蛇般刺入其咽喉！
    主帥陣亡，北漠軍心潰散。唐羽趁機發動總攻，雪原上頓時血流成河。
    戰後清點，唐軍折損近萬，可謂慘勝。但北漠三萬鐵騎全軍覆沒，至少半年無力南侵。
    "殿下！"
    陳昱滿臉是血地跑來，"剛截獲唐龍給北漠的密信，他竟許諾割讓三城......"
    唐羽接過信，眼中殺意驟現。突然，他劇烈咳嗽起來，掌心一片猩紅——連日征戰，舊傷複發。
    "你需要休息。"
    楚凝玉遞來酒囊，"接下來的仗，更難打。"
    唐羽仰頭灌下一口烈酒，望向長安方向。他知道，真正的敵人從來不在戰場，而在那座巍峨的皇城中。
    "傳令全軍，"他擦去嘴角血跡，"三日後，班師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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