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唐龍府邸的地下密室裏燭火搖曳。
    "廢物！都是廢物！"
    唐龍一腳踹翻案幾，密信散落一地。
    跪在地上的黑衣探子額頭滲血，卻不敢擦拭。"殿下，那阿沅已被楚凝玉的人截走，我們安插在錦衣衛的內應也......"
    "閉嘴！"
    唐龍抓起青銅酒樽狠狠砸在牆上。
    酒液濺在牆麵的軍事地圖上，將北漠與大楚的疆域染得猩紅。他盯著地圖，突然獰笑起來："備馬，我要去見北漠使者。"
    親衛統領周闖撲通跪下："殿下三思！如今太子剛立大功，陛下又對他......"
    "所以更要快。"
    唐龍從暗格取出一枚虎符，"持此物去西山大營調三千死士，記住，要打著剿匪的名義。"
    晨光微熹時，唐龍已秘密抵達城南一處胡商宅院。
    北漠使者阿史那律正在煮茶，見他進來也不起身："大皇子深夜來訪，莫非是來送人頭的？"
    唐龍強壓怒火坐下："三萬鐵騎全軍覆沒，你們北漠就這點能耐？"
    茶壺突然沸騰，水汽模糊了阿史那律陰鷙的麵容："我們草原兒郎的血不會白流。隻要大皇子履行承諾......"
    "再給我十天。"
    唐龍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地圖，"這是長安城防圖和父皇每日行蹤。但我要的東西呢？"
    阿史那律拍拍手，侍從抬進一口檀木箱。
    掀開錦緞，裏麵竟是十二尊精巧的銅人，每尊銅人關節處都泛著幽藍光澤。"
    暴雨梨花針，見血封喉。"阿史那律撫摸著銅人，"足夠你在太極殿殺個來回。"
    唐龍剛伸手，阿史那律卻按住箱蓋："先告訴我，天機閣為何對那個叫阿沅的女孩如此執著？"
    "這不是你該問的。"
    唐龍猛地合上箱蓋，"十天後，我要看到北漠鐵騎出現在潼關城外。"
    離開胡商宅院，唐龍沒有回府，而是繞道去了城西的醉仙樓。
    三樓雅間裏，禮部侍郎杜如晦早已等候多時。見唐龍進來，杜如晦立刻跪地行禮："殿下，太醫院剛傳來消息，蕭玉淑的毒......解了。"
    唐龍瞳孔驟縮："不可能！七星海棠無藥可......"
    "是楚凝玉。"
    杜如晦壓低聲音，"她用那女孩的血配了解藥。更麻煩的是，太子昨夜秘密提審了黑水關守將陳安的妻兒。"
    茶杯在唐龍手中碎裂。
    鮮血混著茶水流下，他卻渾然不覺。陳安知道他所有通敵證據的藏匿處，若被唐羽找到......
    "啟動"燭龍計劃"。"
    唐龍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先把陳安全家滅口，再讓我們在東宮的人行動。"
    杜如晦臉色慘白："殿下，那可是弑君......"
    "閉嘴！"
    唐龍一把揪住他衣領，"你以為唐羽查到我頭上時，會放過你們這些門閥世家？別忘了，他推行的新政就是要斷你們的根！"
    正午時分，一隊禁軍突然包圍了東宮側殿。
    帶隊的是唐龍心腹，禁軍副統領趙戈。"奉陛下口諭，搜查通敵證據！"趙戈亮出令牌，卻見唐羽正坐在殿內煮茶，身旁站著麵色蒼白的蕭玉淑。
    "趙統領來得正好。"
    唐羽推過一杯茶，"嚐嚐今年新貢的雲霧。"
    趙戈硬著頭皮道："殿下，有人舉報東宮私藏北漠密函......"
    "是這些嗎？"
    唐羽突然掀開身旁木箱，嘩啦啦倒出數十封密信。趙戈剛要上前，卻見信封上赫然蓋著唐龍的私印！
    "昨夜陳安將軍的遺孀送來這些。"
    唐羽抿了口茶，"有趣的是，每封信都提到一個叫"燭龍計劃"的東西。"
    趙戈雙腿發軟。
    唐羽卻起身拍拍他肩膀："回去告訴大哥，明日卯時，我在朱雀大街等他。"
    當夜，唐龍府邸燈火通明。
    周闖匆匆闖入："殿下，西山大營的三千死士已埋伏在皇城四周，但......"他咽了口唾沫，"剛收到消息，太子調回了邊關的"狼騎"。"
    唐龍猛地站起，又緩緩坐下：
    "好，很好。既然他想要光明正大......"
    他拔出佩劍砍斷案角，"那就讓全長安看看，誰才是真龍天子！"
    窗外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
    唐龍沒注意到，屋簷上一道紅影悄然掠過——楚凝玉收起油紙傘，將剛聽到的一切寫在紙條上，塞入信鴿腿上的竹筒。
    信鴿穿過雨幕，飛向太極殿的方向。
    殿內，唐皇正對著燭火端詳一枚陳舊的玉佩——玉佩背麵刻著"七星海棠"四個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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