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長安城的血腥氣還未散盡。
    太極殿前，唐羽身著素服端坐龍椅，麵前案幾上攤開著厚厚一疊名冊。
    每翻一頁，階下跪著的文武百官便有人開始發抖。
    "禁軍副統領趙戈。"
    唐羽指尖停在某個名字上，"昨夜帶人搜查東宮時，可曾想過今日？"
    趙戈麵如死灰，突然暴起衝向殿柱企圖撞頭自盡。楚凝玉紅袖一揮，三枚銀針精準刺入他膝窩，趙戈頓時癱軟在地。
    "想死？"
    唐羽走下台階，靴底碾在趙戈手指上，"朕準你死了嗎？"
    慘叫聲中，丞相徐世澤顫巍巍出列："陛下，先帝大喪期間，是否暫緩......"
    "丞相老了。"
    唐羽打斷他，從袖中拋出一封密信，"這是趙戈與北漠往來的證據，上麵提到三日前有人給玄武門守軍下毒——徐相覺得該緩嗎？"
    密信飄到一名紫袍大臣腳下。
    刑部尚書杜如晦剛瞥見自己名字就癱跪在地："陛下明鑒！臣是被唐龍脅迫......"
    "杜大人別急。"
    唐羽忽然微笑，"你侄子在隴右道的屯田貪墨案，朕還沒算呢。"
    滿朝嘩然。
    這案子是先帝親自壓下的秘辛，新君如何得知？
    "陳昱。"
    唐羽喚道，"念名單。"
    青衣謀士展開卷軸，聲音冷冽如刀："兵部侍郎周延年、禮部主事鄭懷、羽林衛中郎將......"
    每念一個名字，就有侍衛將人拖出。當念到"天機閣暗樁二十七人"時，突然有官員暴起發難！
    五道寒光直取唐羽咽喉。電光火石間，殿梁上躍下數名黑衣侍衛，刀光閃過，刺客全部咽喉噴血倒地。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刺客的右肩衣物撕裂後，都露出火焰形紋身！
    "果然如此。"
    唐羽用劍挑開一名刺客衣領，"天機閣的標記。"他轉向被按在地上的杜如晦，"杜大人，你肩上也有吧？"
    杜如晦突然詭異一笑，嘴角滲出黑血，頃刻間氣絕身亡。緊接著，被擒的十餘名官員接連毒發，大殿內頓時彌漫起腐臭味。
    "死士？"楚凝玉皺眉探查，"齒間藏毒。"
    唐羽冷笑："以為這樣就能斷線索？"他拍了拍手，"帶上來！"
    殿門大開，隻見寧婉兒牽著阿沅緩步而入。
    小女孩換了宮裝，右肩火焰胎記被金絲紗遮掩。當她在龍椅旁站定時，幸存的朝臣突然發現——新君與這孩子的眉眼竟有七分相似！
    "即日起，冊封唐沅為永安公主。"
    唐羽的聲音響徹大殿，"至於這些亂臣賊子......"
    他看向殿外血跡斑斑的刑台，"誅九族太便宜了。傳朕旨意，所有涉案者流放北漠挖礦，每日鞭刑三十——朕要讓他們活著贖罪。"
    這比死刑更殘酷的判決令百官戰栗。
    但更令人心驚的是接下來的任命——楚凝玉執掌錦衣衛，寧婉兒統管內庫，連剛救回來的蕭玉淑都被委派監管教坊司。新君這是要把所有要害部門都交給心腹啊！
    退朝時，徐世澤落在最後，突然被小太監引到偏殿。唐羽正在焚燒那本名冊，火光映著他冷峻的側臉。
    "陛下，老臣......"
    "徐相不必解釋。"
    唐羽打斷他，"朕知道先帝晚年你暗中保護過阿沅。"他將燒到一半的名冊扔進銅盆，"但朕需要你再做件事。"
    徐世澤看到唐羽展開的地圖時，老眼猛地睜大——那是標注著全國各地天機閣分壇的詳圖！
    "三日後大喪結束。"
    唐羽手指劃過地圖，"朕要這上麵的據點，一個不留。"
    夜幕降臨，唐羽獨自站在太廟前。
    "陛下。"
    楚凝玉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查清楚了，阿沅身上的胎記確實是皇室秘藥"鳳血印"，隻有嫡係血脈才能......"
    "朕知道。"
    唐羽摩挲著母後靈位，"但天機閣為何執著於抓她？"
    陰影裏突然傳來虛弱的聲音："因為......她是藥引。"
    蕭玉淑被侍女攙扶著走來，手中捧著一卷泛黃的醫書："七星海棠的真正解法，需要鳳血印血脈的心頭血......他們想用公主救閣主。"
    唐羽眼中殺意暴漲。
    他忽然明白為何母後和阿沅會成為目標——天機閣主竟想用皇族血脈續命！
    "報！"
    親衛匆忙跑來，"三皇子府起火，唐書恒失蹤了！"
    唐羽冷笑："果然坐不住了。"
    他轉向楚凝玉，"你親自去查，重點搜查......"話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發現阿沅不知何時站在殿角，正用與年齡不符的冷靜目光注視著自己。
    小女孩舉起手中的布偶——那竟是用唐龍盔甲碎片縫製的！
    "皇兄。"
    她第一次開口，聲音稚嫩卻冰冷，"下一個是唐書恒，對嗎？"
    夜風穿堂而過，吹滅了太廟半數長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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