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峽穀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夜空。
    唐羽拄著斷劍站起身，涅盤丹的藥效正在消退，視線邊緣已經開始發黑。
    楚國援軍的號角聲越來越近，但唐書恒的三千重甲兵也已經完成合圍。
    "陛下！"
    趙虎拖著斷腿爬過來，從懷中掏出一支響箭，"這是楚凝玉公主給的..."
    唐羽接過響箭，發現箭杆上刻著細小的楚文："東南角，寅時三刻"。他抬頭看了看被烏雲遮蔽的月亮，距離寅時還有兩個時辰。
    "列圓陣！"
    唐羽突然高喝，"堅持到寅時！"
    殘存的八百親衛立刻收縮陣型，將唐羽和楚星河護在中央。
    奇怪的是，唐書恒的重甲兵並未立即進攻，反而在百丈外停下了腳步。
    "他在等什麽？"
    楚星河抹去嘴角血跡。
    唐羽突然瞳孔一縮——東南方向的天空亮起了三盞孔明燈，正是天機閣的集結信號！
    "不好！"
    唐羽一把拽過楚星河，"楚凝玉中計了！那根本不是..."
    轟！
    地動山搖的爆炸聲從峽穀入口傳來。
    唐羽眼睜睜看著楚國先鋒軍的旗幟在火海中倒下，而本該在那裏的天機閣伏兵，此刻卻從他們背後的山崖上現身！
    "九弟，為兄這招聲東擊西如何？"
    唐書恒的笑聲從重甲兵後方傳來，"你以為楚凝玉真是來救你的？她不過是誘餌罷了！"
    唐羽握劍的手青筋暴起。
    他早該想到，楚凝玉的密信來得太容易，援軍出現得也太及時。但現在明白已經晚了——他們被完全包圍，而涅盤丹的副作用正在發作！
    "陛下..."
    趙虎突然壓低聲音，"末將剛才清點人數，發現少了十七人..."
    唐羽心頭一震。這十七人都是他秘密培養的"影衛"，擅長潛伏暗殺。難道...
    遠處突然傳來騷動。
    重甲兵的陣型出現混亂，緊接著是一連串的慘叫。
    借著火光，唐羽看見十幾個黑影在敵陣中穿梭，每過一處就有重甲兵莫名其妙地倒下！
    "是影衛！"
    楚星河驚喜道。
    唐羽卻臉色驟變："不對！回來！"
    他的警告晚了一步。
    影衛們眼看就要殺到唐書恒跟前，突然集體僵住，然後像提線木偶般轉過身，刀劍對準了自己的同伴！
    "控心蠱..."
    唐羽咬牙，"天機閣連這也用上了！"
    唐書恒大笑著掀開麵甲，露出布滿詭異紋路的臉："想不到吧？你的心腹早被我下了蠱！現在..."他猛地揮手，"殺了他們！"
    被控製的影衛瘋狂撲來。
    唐羽舉劍的手卻在顫抖——這些都是跟隨他多年的死士啊！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紅影如閃電般掠過戰場。
    楚凝玉手持雙刀殺入重圍，刀光過處，被控製的影衛紛紛倒地——但她隻是用刀背擊暈了他們！
    "唐羽！"
    她甩來一個皮囊，"接著！"
    皮囊中是十幾枚銀色藥丸。
    唐羽立刻會意，將藥丸分給親衛："打碎他們的麵甲，把藥塞進去！"
    混戰中，唐羽突覺背後一涼。
    楚星河用身體替他擋下一箭，自己卻踉蹌著跪倒在地。少年胸前插著的箭矢上，綁著一封染血的信。
    "姐...姐夫..."
    楚星河艱難地遞出信，"這是郭...夫人..."
    唐羽展開信紙，上麵是郭崇韜潦草的字跡："吾兒若安，末將願倒戈相向。落鳳坡有密道..."
    "楚凝玉！"
    唐羽突然大喊，"掩護我！"
    紅衣公主雙刀舞成光幕，為唐羽開出一條血路。
    唐羽衝到崖壁前，按照信上提示找到機關——一塊看似普通的岩石竟應手而陷！
    山體轟然洞開，露出裏麵黑黝黝的通道。唐羽回頭看向戰場，正好看見唐書恒舉弩對準楚凝玉後背！
    "小心！"
    唐羽飛身撲去，弩箭深深紮入他的右肩。楚凝玉轉身扶住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你..."
    "走！"
    唐羽推著她衝向密道，"全軍撤退！"
    當最後一名親衛跌入密道，唐羽啟動了機關。巨石轟然閉合的瞬間，他看見唐書恒扭曲的臉和一張一合的嘴型："你逃不掉的..."
    密道中伸手不見五指。楚凝玉點燃火折子，火光映出唐羽慘白的臉——箭傷處流出的血竟是黑色的！
    "箭上有毒。"
    她撕開唐羽的衣領，倒吸一口冷氣，"是七星海棠和控心蠱的混合毒..."
    唐羽苦笑著取出最後一枚涅盤丹："看來...隻能以毒攻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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