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寧婉兒封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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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一,長安城銀裝素裹。
    太極宮前,九重台階鋪上了嶄新的紅毯,兩側禁軍盔明甲亮,旌旗獵獵。
    今日是寧婉兒正式冊封為皇後的大典,整個皇城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唐羽身著十二章紋冕服,端坐在太極殿龍椅上。
    冕旒垂下的玉珠微微晃動,遮住了他眼中的複雜神色。
    三日前那場朝堂風波後,他不得不做出妥協——立寧婉兒為後,但同時破例設立兩位貴妃,以平衡各方勢力。
    "吉時已到——"
    禮部尚書拖長聲音宣布。
    殿外鍾鼓齊鳴,寧婉兒身著正紅色鳳袍,頭戴九龍四鳳冠,在八名女官的攙扶下緩步而來。
    鳳袍上金線繡製的百鳥朝鳳圖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每走一步,裙擺上的珍珠便泛起柔和的光暈。
    唐羽注視著這個與自己結發多年的女子。
    曾幾何時,他們也是琴瑟和鳴,如今卻因權力與猜忌漸行漸遠。
    "臣妾寧婉兒,叩見陛下。"寧婉兒在禦階前盈盈下拜,聲音清冷如霜。
    "平身。"
    唐羽抬手示意。
    禮部尚書展開詔書,高聲宣讀:
    "...谘爾寧氏,毓質名門,秉心淑慎...允賴母儀於內外...今冊立為皇後..."
    冗長的冊文念完,女官捧來金冊金印,寧婉兒再次叩拜受冊。
    整套禮儀繁瑣莊重,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
    當寧婉兒終於登上禦階,與唐羽並肩接受百官朝賀時,唐羽注意到她眼角微微發紅。
    這一刻,他忽然想起多年前初見她時的場景——那時她還是個會臉紅的小姑娘,在詩會上因為對不出下聯而急得掉淚。
    "陛下..."
    寧婉兒輕喚一聲,將唐羽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唐羽定了定神,攜起她的手走向殿外,接受萬民瞻仰。
    皇城下,百姓高呼萬歲,聲浪如潮。在這普天同慶的時刻,沒人注意到皇帝與皇後交握的手有多麽僵硬。
    冊封大典後的宴席持續到深夜。
    唐羽借口政務繁忙提前離席,徑直去了蕭玉淑的蘭芷閣。
    閣內溫暖如春,蕭玉淑正在撫琴,見唐羽進來,連忙起身相迎:"陛下怎麽來了?今日是皇後娘娘的好日子..."
    "朕想聽聽你的琴聲。"
    唐羽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蕭玉淑會意,也不多問,隻是輕撫琴弦,奏起一曲《清心普善咒》。
    悠揚的琴聲中,唐羽漸漸放鬆下來。
    "淑兒。"
    他突然開口,"你可怨朕?"
    琴音微微一頓,隨即繼續流淌:"陛下何出此言?"
    "明知故問。"
    唐羽苦笑,"朕立婉兒為後,你心裏就沒有半點委屈?"
    蕭玉淑停下撫琴,輕聲道:
    "臣妾本是寒門女子,能得陛下垂憐已是三生有幸,豈敢奢求後位?"
    她抬眼看向唐羽,眸中水光盈盈,"隻要陛下心裏有臣妾一席之地,位份高低又算什麽?"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卻讓唐羽心頭更痛。
    他伸手將蕭玉淑攬入懷中,嗅著她發間淡淡的茉莉香:"你放心,朕絕不會讓你受委屈。"
    蕭玉淑靠在他胸前,突然輕聲道:"宸妃姐姐今日沒出席大典..."
    唐羽歎了口氣:
    "她身子還未恢複,太醫說見不得風。"實際上,是他刻意安排楚凝玉避開今日的場合,以免刺激寧婉兒。
    "陛下該去看看她。"
    蕭玉淑善解人意地說,"宸妃姐姐初來乍到,又失了記憶,心裏定然不安。"
    唐羽吻了吻她的額頭:
    "你總是這麽體貼。"
    離開蘭芷閣時,已是二更天。
    唐羽本想去紫宸殿看看楚凝玉,卻見徐驍匆匆趕來:"陛下,邊關急報!"
    軍報上說,北漠各部突然停止內鬥,推舉出一位新可汗。
    更詭異的是,這位新可汗身邊總跟著一個黑袍人,據說有呼風喚雨之能。
    "黑袍人?"
    唐羽瞳孔微縮,"白虎化身不是被放逐了嗎?"
    徐驍低聲道:
    "探子說,此人雖也穿黑袍,但麵上有銀色虎紋,與之前那個無麵人不同。"
    唐羽沉思片刻:
    "傳令北境加強戒備,再派密探潛入北漠,務必查清此人來曆。"
    徐驍領命而去。唐羽仰望星空,隻覺一陣心悸。
    四象缺一,平衡已破,難道真如楚凝玉夢中預示,天下將有大亂?
    次日清晨,唐羽正在批閱奏章,忽聽殿外一陣騷動。寧婉兒未經通報徑直闖入,鳳冠霞帔,麵若寒霜。
    "陛下好雅興。"
    她冷笑一聲,"昨日才立臣妾為後,當晚就去了淑貴妃處。怎麽,是嫌臣妾人老珠黃了?"
    唐羽放下朱筆:"皇後此言差矣。朕與淑貴妃相識於微時,情分自然不同。"
    "好一個情分不同!"
    寧婉兒猛地拍案,"那楚凝玉呢?一個敵國公主,也配居貴妃之位?陛下可知朝野上下如何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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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宸貴妃救駕有功,朕豈能忘恩負義?"
    唐羽聲音轉冷,"皇後今日僭越了。"
    寧婉兒眼圈發紅:
    "是,臣妾僭越了。但陛下可曾想過,您破例立兩位貴妃,置臣妾這皇後於何地?"
    她突然壓低聲音,"父親說,若陛下執意如此,寧家恐怕..."
    "恐怕什麽?"
    唐羽目光如電,"威脅朕?"
    寧婉兒被這眼神震懾,氣勢頓時弱了三分:"臣妾不敢...隻是..."
    "退下吧。"
    唐羽冷冷打斷,"朕還有政務要處理。"
    寧婉兒含淚離去,背影僵硬而倔強。
    唐羽知道,這場衝突才剛剛開始。
    果然,接下來的日子,朝堂上暗流湧動。
    以寧父為首的世家集團頻頻發難,先是彈劾徐驍治軍不嚴,又質疑蕭玉淑的父親蕭遠山在戶部任職期間賬目不清。
    甚至連臥病在床的楚凝玉也未能幸免,有禦史奏稱她"裝病避見皇後,大不敬"。
    唐羽雖一一駁回,但也感到壓力倍增。
    更讓他憂心的是,北境傳來的消息越來越糟——那位銀紋黑袍人似乎真有神通,能令傷者瞬間痊愈,死者複生。
    北漠各部視其為神明,集結的兵力已達二十萬之眾!
    三月初三,一場突如其來的倒春寒席卷長安。
    唐羽在紫宸殿召見徐世澤和幾位心腹大臣,商議應對之策。
    "陛下。"
    徐世澤憂心忡忡,"老臣懷疑那黑袍人就是新的白虎守護者。
    四象缺一,天地自會補全,這是天道循環啊!"
    唐羽眉頭緊鎖:
    "朕也正有此慮。但如今朱雀沉睡,青龍勢微,玄武無主,如何抗衡新的白虎?"
    正商議間,殿門突然被推開。
    眾人回頭,隻見楚凝玉赤著腳站在門口,單薄的白衣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她麵色慘白,眉心卻有一道紅芒若隱若現。
    "凝玉?"
    唐羽快步上前,"你怎麽..."
    "陛下。"
    楚凝玉的聲音出奇地冷靜,"我感應到了...白虎在召喚...他要來了..."
    話音剛落,她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暈倒在唐羽懷中。
    眾人手忙腳亂地將她扶到榻上,太醫診脈後臉色大變:"宸貴妃娘娘體內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衝撞,像是...兩種不同的真氣在爭奪主導..."
    唐羽心下了然——這是沉睡的朱雀之魂感應到新白虎的出現,正在蘇醒!
    而楚凝玉虛弱的身體,顯然承受不住這種衝擊。
    "你們都退下。"
    唐羽命令道,"朕親自照料。"
    待眾人離去,唐羽握住楚凝玉的手,將一縷真氣渡入她體內。
    果然,在她丹田處,一團赤紅光芒正與一道青芒糾纏不休。
    "堅持住..."
    唐羽低聲鼓勵,同時加大真氣輸送。
    突然,楚凝玉睜開了眼睛——但那雙眸子已經完全變成了赤金色!
    "唐皇..."
    她的聲音變得空靈遙遠,"白虎現世,大劫將至...唯有四象齊聚,方能抗衡..."
    唐羽心頭一震:
    "你是...朱雀?"
    "我是,也不是。"
    楚凝玉——或者說暫時蘇醒的朱雀意識——緩緩坐起,"這具身體的主魂仍在沉睡,我隻能短暫蘇醒。
    "她按住眉心,"聽著,新的白虎比之前的更危險,他能操控生死..."
    "如何阻止他?"
    唐羽急問。
    "找回玄武..."
    朱雀的聲音開始斷斷續續,"北漠王陵...玄武甲...核心..."話未說完,她身體一軟,再次昏迷。
    唐羽連忙喚來太醫,確認楚凝玉隻是力竭昏睡後,才稍稍放心。
    但朱雀的警告言猶在耳——新的白虎守護者已經出現,而且比之前的更強大!
    當夜,唐羽獨自站在皇城最高處,任憑寒風刺骨。北方的夜空隱約泛著不祥的紅光,仿佛預示著一場浩劫即將來臨。
    "陛下。"
    蕭玉淑悄然來到身側,為他披上大氅,"夜深露重,保重龍體。"
    唐羽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淑兒,若有一日朕要禦駕親征..."
    "臣妾隨駕。"
    蕭玉淑不假思索地回答。
    唐羽搖頭:"不,朕要你留在長安。婉兒性子剛烈,凝玉神魂不穩,唯有你能穩住後宮。"
    蕭玉淑欲言又止,最終輕輕點頭:
    "臣妾...遵旨。"
    唐羽將她摟入懷中,兩人無言仰望星空。
    誰也沒注意到,不遠處的一根廊柱後,寧婉兒正死死攥著手中的鳳帕,眼中淚光與寒光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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