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趕屍隊伍裏的活人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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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底地道的陰風卷著屍蠟味灌進領口時,張雲生的七星劍突然發出蜂鳴。他借著劍光望去,前方彎道處晃著六盞引魂燈,昏黃的光暈裏,十三具屍體正以 "七星拱月" 的陣型行進,腳踝處的紅繩係著老煙杆獨有的銀鈴暗扣。
"阿爹的趕屍隊伍不該有這麽多具。" 蘇婉兒的聽診器貼在石壁上,麵色發白,"地道裏有兩種腳步聲,十三具屍體裏,至少有三具的腳踝在打顫 —— 是活人偽裝的。"
老煙杆的引魂鈴在井口炸響第七聲時,張雲生已經欺身到趕屍隊伍前。他袖中銀鈴突然發出不和諧的雜音,劍尖挑起最前排屍體的青布,露出底下塗著屍蠟的活人麵孔,喉間還掛著黑煞教的 "噤聲符"。
"天樞?明目!"
張雲生指尖血珠彈在符紙上,符火瞬間燃盡屍蠟,露出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手腕內側刻著細小的饕餮紋。蘇婉兒眼尖,發現少年衣領裏掉出半張紙條,用苗文寫著 "苗寨祭壇今夜血祭"。
"別怕,我們是趕屍派的人。" 老煙杆的斷指在少年眉心畫出銀鈴圖案,引魂鈴的餘響震碎噤聲符,"黑煞教是不是在落星坡舊寨設了祭壇?赤焰飛僵的命核是不是在祭壇中央?"
少年劇烈顫抖,瞳孔卻死死盯著張雲生腰間的木令:"他們... 他們說隻要湊齊七個生魂,飛僵就能吞了東方木令... 你腰間的鈴鐺,和祭台上的銀鈴一模一樣......"
蘇婉兒突然想起井底地脈圖,落星坡正是師娘墜崖的地方。她翻開老煙杆的趕屍秘卷,發現對應頁角畫著相同的銀鈴圖案,旁邊用朱砂寫著 "阿秀血祭之處"。
"赤焰飛僵的命核需要木令宿主的血才能激活。" 張雲生握緊少年冰涼的手,劍穗雙鈴與對方手腕的饕餮紋產生共振,"黑煞教是不是抓了老煙杆師伯的徒弟?祭壇裏是不是擺著七具刻著銀鈴紋的棺材?"
少年突然咳出黑血,指尖在青石板上畫出祭壇方位:"落星坡第三棵歪脖子樹... 祭台中央擺著半枚燃燒的木令... 還有個戴銀鈴的女屍......"
話未說完,少年眼中突然泛起赤光,胸口炸開個血洞,飛出半透明的生魂小人,卻被老煙杆的引魂鈴強行拽回。蘇婉兒趁機注射了混著銀鈴粉末的鎮靜劑,少年的瞳孔這才恢複清明:"他們要複活赤焰大人... 用那位女先生的魂魄當引子......"
老煙杆的斷指突然掐入掌心,指套上的銀鈴紋與少年體內的饕餮紋對衝:"賢侄,落星坡的祭壇就是當年阿秀墜崖的地方,黑煞教用她的衣冠塚當陣眼,現在又抓了七個孩子當生魂祭品......"
張雲生的木令殘片突然發燙,與井底地脈圖產生共鳴,在視野中投射出祭壇場景:七具棺材圍繞著中央火盆,火盆裏燒著師娘的銀鈴,赤焰飛僵的虛影正從火中爬出,胸口嵌著從師娘手中奪走的半枚木令。
"蘇小姐,你留在這裏保護少年,我和老煙杆師伯去落星坡。" 張雲生將七星劍遞給蘇婉兒,"劍穗上的銀鈴能克製生魂蠱,井底的地脈節點每隔三尺就有銀鈴雕刻,用你的銀飾粉末激活它們。"
蘇婉兒剛要反對,地道深處突然傳來鐵鏈崩斷的聲響。少年突然指著張雲生背後:"他們來了... 帶著赤焰大人的指骨......"
十三具屍體同時轉頭,青布下露出燃燒著赤焰的眼窩,胸口的饕餮紋組成 "黃泉開" 三個字。老煙杆的引魂鈴再次炸響,卻發現鈴鐺的星位又被篡改,七枚銀鈴竟擺成逆生陣的形狀。
"用你的血滴在引魂鈴上!" 張雲生突然想起師娘的銀鈴能激活地脈,"老煙杆師伯,你的斷指血和師娘的木令同源!"
老煙杆咬破斷指,血珠滴在引魂鈴上,七枚銀鈴瞬間恢複北鬥排列,在地道內投出巨大的銀鈴光影。那些失控的屍體像是被定住,青布下的生魂小人紛紛朝著蘇婉兒的項圈叩首 —— 那裏藏著師娘拆分的另一半銀鈴。
"走!" 老煙杆扛起趕屍杖,斷指在石壁敲出落星坡的方位,"當年阿秀墜崖前,在落星坡埋了七枚鎮屍釘,隻有木令宿主的血能激活......"
張雲生跟著老煙杆狂奔,耳後的木令紋與地道石壁的銀鈴雕刻產生共振,每經過一個節點,石壁上就浮現出師娘的字跡:"星落九泉,銀鈴引魂,五令歸位,赤焰成灰"。他突然明白,師娘早就留下了破陣的線索,就藏在趕屍巷的地脈裏。
落星坡的夜風帶著濃重的屍臭,張雲生看見半山腰的祭壇火光衝天,七具棺材擺成北鬥逆陣,中央火盆裏的半枚木令正在燃燒,火苗中隱約可見師娘的虛影。赤焰飛僵的軀體已經成型,背後生著由生魂組成的翅膀,每片羽毛上都刻著黑煞教的邪紋。
"天樞?追星!"
張雲生甩出七枚鎮屍釘,血珠激活釘頭的銀鈴紋,準確釘在祭壇的七個陣眼。老煙杆的引魂鈴同時炸響,將試圖逃脫的生魂小人重新困在棺材裏。赤焰飛僵發出尖嘯,爪子掃向張雲生,卻被七星劍的北鬥光網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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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生,你以為毀了祭壇就能救你師父?" 黑袍人從火盆後現身,手中握著師娘的銀鈴,"紫霄真人的魂火已經融入飛僵命核,隻有用你的木令才能......"
話未說完,蘇婉兒的槍響從地道方向傳來。張雲生看見,她正帶著少年從祭壇後方的密道衝出,苗銀手鐲在火光中泛著微光,與師娘的銀鈴產生共振,竟將火盆中的木令殘片震得飛起。
"阿爹,接住!" 蘇婉兒拋出銀鈴,與老煙杆的引魂鈴合並,"娘的銀鈴能壓製飛僵的生魂翅膀!"
老煙杆接住銀鈴的瞬間,七枚鎮屍釘突然爆發出強光,將赤焰飛僵的翅膀釘在落星坡的石壁上。張雲生趁機將木令殘片按在飛僵胸口,劍穗雙鈴與老煙杆的引魂鈴、蘇婉兒的項圈形成三角共鳴,竟在飛僵體內照出師娘的完整虛影。
"雲生... 秀蘭... 對不起..."
師娘的虛影說完,飛僵的軀體開始崩解,露出裏麵被囚禁的紫霄真人魂火。老煙杆趁機用趕屍杖挑起魂火,斷指在火中畫出銀鈴圖案,魂火竟化作七枚銀鈴,落在張雲生手中。
"賢侄,帶著你師傅的魂火先走。" 老煙杆看著逐漸恢複平靜的祭壇,"我去查查祭壇密室,當年阿秀墜崖時,可能把南方火令的線索留在了這裏......"
張雲生剛要反對,蘇婉兒突然指著祭壇中央的地洞:"下麵有地道!少年說黑煞教的人帶著中央土令往深處去了,地道牆壁刻著五方鎮邪令的星位......"
落星坡的火光映紅了三人的臉,張雲生看著手中融合的木令,劍身上的東方令暗紋此刻明亮如白晝,指明了地道深處的方向。他知道,黑煞教的陰謀遠未結束,赤焰飛僵的複活隻是開始,而中央土令的下落,才是解開五方鎮邪令的關鍵。
"走!" 張雲生握緊師娘的銀鈴,"老煙杆師伯,蘇小姐,我們下去。黑煞教既然能用生魂養屍,說明他們已經找到了黃泉之門的入口......"
地道深處傳來潺潺的流水聲,卻混著嬰兒的啼哭 —— 那是赤焰飛僵未完全崩解的生魂在哀嚎。張雲生看著石壁上師娘留下的刻痕,突然覺得,二十年前的血案不是終點,而是五方鎮邪令歸位的起點。而他們三人,正沿著師娘和師父留下的線索,一步步逼近黑煞教的核心,逼近黃泉之門的真相。
"叮 —— 叮 ——"
銀鈴鐺的響聲在落星坡回蕩,混著老煙杆的引魂鈴,形成了一曲探尋真相的鎮魂歌。張雲生知道,這一仗,他們暫時挫敗了黑煞教的陰謀,但真正的挑戰還在前方。而他相信,隻要銀鈴在響,七星劍在握,五方鎮邪令終將歸位,讓二十年前的血案真相大白,讓這天地間的邪祟,再無容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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